《营》莫弃染

39、素秋（二十三）

　　今天结束录制的时间比较早，六个人回到家里的时间也比平时早了很多。

　　进门之后，苏浩第一个趴倒在沙发上，“我就先不客气地占一个沙发趴会儿了。”

　　林宇在苏浩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你刚刚不还挺活跃的么，怎么回来就倒下了？”

　　“在外面的时候，我那是调动起自己所有的精力，维持着自己高涨的情绪。现在我都回家了，电量消耗完毕，要进入充电模式了。

　　何礼闻言，轻轻笑了笑，“我以为你刚刚在商场里吃东西的时候，就已经充好电了。”

　　“两个能量槽不一样。”

　　苏浩一个人“霸占”了一个沙发，剩下五个人就只挤在剩下的几个沙发上。

　　跟苏浩聊完“电量”的话题，林宇看看几个人，说，“明天过后，我们这个节目就录完了吧。”

　　苏浩应了一声，“是啊，到时候就各回各家了。”

　　张珩启想了想，问，“我们是明天在这里看完所有短剧之后，就收拾东西搬到节目组安排的酒店去……你们后续的行程都订了吗，什么时候离开酒店？”

　　南诚看向张珩启，道，“我后天有一个活动，后天上午要过去沟通细节，凌晨的飞机过去。”

　　柯以辛看了南诚一眼，又看向张珩启，“我不着急，后天上午的飞机。”

　　何礼跟林宇，还有趴着的苏浩后面的工作还是在本地。

　　苏浩说完自己接下来的工作地点，换了一条胳膊压着，“我就休息一下，休息好了上午十点多走吧，先回趟家。”

　　柯以辛始终注意着几个人的表情，等其他几个人的话说完之后，柯以辛开口道，“启哥你是不是想等节目录完了，约着大家一起吃个饭？”

　　张珩启看向柯以辛，轻轻扬起嘴角，“就是觉得，大家之前一起拍了那么久的剧，这次又一起住这么久，也一直没什么机会好好聊一聊，想着节目录完了，时间合适的话，大家能一起吃个饭。”

　　张珩启的话音落，南诚便开口道，“那反正你们都不赶时间，你们几个久就一起吃吧。”

　　何礼看向南诚，温声道，“主要是我们一起录的节目，结果节目录完了一起吃饭，不带你，看着像是我们排挤你一样。”

　　南诚摆了摆手，“这是我有工作，是我的问题，又真的是你们不想带我，怎么就排挤了。我还说是我排挤你们呢。”

　　南诚这句话音落，剩下几个人都笑出了声。

　　南诚也跟着笑了笑，道，“你们吃你们的。我等下次，下次我们有机会，再一起吃。”

　　南诚的话已经说到这里了，几个人也都不算是扭捏的性格，于是，大家便一起说好了节目录完，搬到酒店之后，就约出来吃个饭。

　　南诚饭虽然参与不了，但是讨论吃饭地点这件事，他还是跟着一起聊得挺积极的。

　　……

　　在这栋房子的最后一夜，似乎跟过去的十几个夜晚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事实上，也的确没什么区别。

　　但因为今天六个人要一起在房子内看前面几个短剧的成片，所以大家都没有赖床，早早地起来收拾好了自己，然后等在客厅的沙发上。

　　苏浩靠在沙发后背上，拍着嘴打了个哈欠。

　　柯以辛看向他，“浩哥，你昨天睡得挺早的吧，怎么还这么困？”

　　苏浩撇了撇嘴，“准确来说，我是回房间挺早的，睡得也没多早。”

　　何礼稍稍沉思片刻，便扬着嘴角，看着苏浩，轻轻道，“我们那个剧，昨天晚上是不是播到你跟启哥那场打戏了啊？”

　　苏浩点了点头，“是啊，当时我还砸了启哥一棍子，也不知道最后会剪成什么样，我就忍不住去看了看……还行，戏跟弹幕都还行。”

　　听完苏浩的话，张珩启便轻轻笑了笑，说，“你这是信不过夏导，还是信不过我们的观众？”

　　“我是信不过现在网上那群带节奏的，之前这种事又不是没有过。剧一集没看，人一句也没少骂。启哥之前不也被带过节奏吗？”苏浩想了想，继续道，“以辛也有吧。”

　　柯以辛闻言，略有些尴尬地扬了扬嘴角，“浩哥，你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

　　“不是，我这是不想成为被提的壶。”

　　苏浩这句话话落地，剩下几个人都笑出了声。

　　林宇，“不至于。正常剧情，正常拍摄，能带什么节奏。”

　　苏浩瞪大眼睛盯着林宇，“你真的不要想得太乐观了，你是没看到最近这段时间……”

　　林宇摆了摆手，打断苏浩的话，“我不是没看最近，我是一直都不看。看那些干什么，影响我心情。”

　　苏浩愣了一下，然后收起脸上的表情，点了点头，“也是。忘了你是著名的断网演员了。”

　　几个人说话间，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就带着摄像过来了。

　　这次跟着一起过来的，还有蔡哲。

　　苏浩看着蔡哲，“哎，蔡导，你怎么也过来了啊？”

　　蔡哲笑了笑，“他们要过来的时候我正好在，他们问我有没有时间过来给你们录个开场，我也没事，就过来了，顺便也看看你们。今天不是你们录节目的最后一天了嘛。”

　　张珩启闻言，扬起嘴角轻轻笑了笑，“你这话说得，好像我们以后都不会再见了一样。”

　　蔡哲立刻摆了摆手，“那不能。我还是很期待以后跟各位合作的……”

　　他们说话的这点时间里，摄像师已经架好了设备，各位工作人员也做好了录制准备。

　　于是，六个人便依次坐在沙发上，等着蔡哲说开场白。

　　“经过前些天的拍摄，各位完成了六场不同主题短剧的拍摄，我们节目的剪辑跟后期也是很辛苦的赶出了成品。今天就是大家一起看一看，看完之后，大家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讲一讲……”

　　蔡哲把话说完之后，又跟几个人道了别，便跟着其中一位工作人员离开了。

　　之前负责跟他们对接的工作人员便将剪辑好的短剧同步到了房子内的显示器上，六个人一起守在屏幕前看起来。

　　说是六个主题，但就像他们在开拍之前交流时说到的，这六个故事并没有跳出亲情、友情、爱情的故事框架。

　　相对与亲情跟友情，前两部关于爱情的故事，更加能激发几个人的表达欲。

　　苏浩皱了皱眉，又叹了口气，“说实话，第一次看南诚跟礼哥拍戏的时候，有很多部分我都很难理解。不是不能理解他们的感情跟选择……而是无法从根源上理解他们之间的相处……你说他们之间是爱情吧，但又跟我认知里的爱情差很多……但在第二次拍摄之前，我跟宇哥对戏的时候，在跟他交流的过程中，我也调整了自己的想法……就是我其实只是一个单独的个体。我的想法其实只能代表不自己的想法，我对爱情的定义也只是我自己的定义。我应该尊重一切我不理解的东西，毕竟，存在即合理。”

　　苏浩这句话音落，林宇立刻接话道，“那也不是，有些事情虽然存在，但并不表示它就合理。还是应该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苏浩转头看了林宇一眼，又点了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何礼轻轻笑了笑，说，“我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可能是因为我们第一个故事太顺利的原因吧。不过，在看第二个故事的时候，即便是在已经知道结局的情况下，看到故事的最后，我还是忍不住有些感慨。可能这就是悲剧的魅力？”

　　柯以辛，“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他们的分离带着太多的被逼无奈……反正我觉得，如果他们是因为感情破裂而分开的，那这个故事应该不会在我心里留下什么。但是他们之间，有太多的‘被逼无奈’，这些情绪堆在一起，让你不得不接受他们的结局，可也做不到真的接受他们的结局……”

　　南诚转头看向张珩启，“启哥，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在其他几个人说话的时候，张珩启就只是抿着嘴角，认真听着他们说话。

　　听到南诚的声音，他看看其他几个人，笑了笑，坦然道，“我觉得这两个故事很好，但是我参与的比较少，所以其实，不好评价太多，只是单单从故事本身来看，我觉得很好。我能看出这两个故事想表达的东西。我体会到了其中主人公的情绪……他们或许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引发我更多的思考……也许吧。”

　　柯以辛皱皱眉，“我感觉启哥你说得这段话比这两个故事还难懂。”

　　张珩启始终扬着嘴角，他看着柯以辛，轻轻道，“不重要。”

　　柯以辛撇了撇嘴，“也是……”

　　相比于几个人对于前两个故事涉及主题的“生疏”，后面四个故事提到的亲情和友情，在他们六个人，或者说，在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的生活中，都占据着不可忽视的位置。

　　张珩启以为在提到亲情这个主题的时候，柯以辛会沉默许多，但他依然很冷静地表达了许多自己内心的想法。

　　在其他几个人的话说完之后，张珩启微微垂眸，沉思片刻，开口道，“其实我觉得，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究竟活成什么样，主要还是看自己。没有什么感情是一定要有的……”

　　苏浩看着张珩启眉头紧皱，“虽然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张珩启轻轻笑了笑，“我也只是睡便说说，不用太在意。”说完，又默默地转头看了柯以辛一眼。

　　柯以辛就坐在张珩启旁边，自然也注意到了张珩启的动作。

　　他跟着转过头，与张珩启对上视线，回了他一个算得上自然的笑。

　　在六个人关于各个短剧的情节与感情表达的交流中，最后一天的录制也结束了。

　　甚至，它都没有一个称得上结尾的结尾。

　　当然，这也是算是节目组的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