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寻春》晏林雾

17、我会去找你的

　　林春盼轻轻拍着江珂清宽厚的后背，少年的个子比自己高出这么多，此刻却像个孩童一样只是趴在自己的肩头上抽噎，林春盼不会哄人，也很少被人哄。

　　“我一定会去找你的。”少年依旧带着哭腔，语气决绝坚定，抱着林春盼的那双手也不觉用力。

　　林春盼心中微动，她知道江珂清的心意，可现在她没办法给与对方任何回应，或许等到事情结束，自己真的能够放下谢冬凛的那一天，她会接受江珂清这份炽热的爱。

　　林春盼轻轻推开江珂清，露出这么多天来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她擦擦少年脸上的泪痕，道：“别伤心，以后一定会再见面的。”

　　江珂清握住林春盼抚在自己脸上的那只手，眸中是化不开的悲伤。

　　江珂清站在原地久久地注视着林春盼离开的背影，少年人身形高大，枯枝落叶下，淋了一身雪的少年眼眶通红。

　　出国需要办的手续，林春盼并不着急，趁着还有时间，她去超市买了很多菜，雪只下了一小会儿就停了，林春盼的面色沉静，她的情绪就如同这场雪一般，来的时候惊心动魄，消失的时候悄无声息。

　　她照着菜谱炒了几个简单的菜，都说狗狗最通人性，林春盼想，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豆包自从见到过姚春安以后，就一直离林春盼很远，有的时候林春盼总觉得有目光定在自己身上，回头时，她看见豆包远远地盯着自己，察觉到她的视线后，豆包立马走开。

　　狗是最知主人性情的，就连豆包都知道谢冬凛爱的是姚春安，而自己不过是她的替代品。

　　或许在第一次见到豆包时，豆包错将她认成了姚春安，所以才会对自己那么热情。

　　林春盼突然就不悲伤了，她想起《雾中花》的女主角最后报复了男主和白月光的故事结局。

　　林春盼靠在沙发上，勾唇笑了笑，你看，就连姚春安都写好自己的结局了。

　　在沙发前的茶几上有一只雕刻着龙纹的茶杯，里面装着土和一粒种子，种子不会发芽了，因为从种下时，林春盼就知道，这颗种子早就死了。

　　钥匙扭动锁的声音响起，林春盼不知道为什么，在几乎都是电子锁的小区，谢冬凛依然保持着用钥匙开锁的习惯。或许是因为他是个念旧的人，所以会更喜欢一些传统的方式。

　　所以会在姚春安走后选择林春盼。

　　林春盼慢慢站起身子，扯出个微笑来，谢冬凛一推开门，就看到林春盼站在前面，笑的缱绻温柔，即使这笑意是一眼就能看出的虚情假意，谢冬凛都觉得自己欣慰很多。

　　“回来了，饭菜都凉了。”林春盼刻意压低声调，她要让谢冬凛放松警惕。

　　谢冬凛定定地打量林春盼几秒，然后飞快收回视线，仿佛只是不经意一瞥，谢冬凛翘起一边嘴角，慢慢换好鞋，在经过林春盼身边时，忽然停住脚步，道：“今天去哪里了？”

　　林春盼笑着侧过头，故作不解地“嗯”了一声，语气自然道：“去学校了，顺带着回家收拾了下卫生。”

　　谢冬凛深沉的视线落在林春盼脸上，即使是连续几日超额完成高强度的工作量，谢冬凛的大脑依旧清醒无比，门口的灯光不比其他，显得昏暗无比，将谢冬凛白皙的肤色镀上一层光晕，犹如来自远古的神明一般，每一个眼神都神秘莫测，惹人视线。

　　一瞬间，林春盼感觉谢冬凛已经洞悉自己全部的想法，她强装淡定，她的对手是谢冬凛，如果这么早就露出破绽，那她一定会被谢冬凛撕的连渣都不剩。

　　林春盼率先移开视线，朝着厨房走去，谢冬凛目光沉沉地看着林春盼的背影，一种恐慌感从他心底升起，自打姚春安回国以后，这种感觉时不时地就会翻涌上来，谢冬凛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

　　也该变天了。

　　谢冬凛敛下眸中情绪。

　　林春盼从橱柜里找到一瓶红酒，是一瓶帕图斯。

　　林春盼酒量很好，在上高中的那段时间，她总是失眠，偶尔会在睡前倒一小杯红酒助眠，一些很有名的红酒她也认识。

　　林春盼起开红酒酒塞时，谢冬凛已经坐在圈椅上，看着林春盼特意摆在餐桌上的烛火。

　　谢冬凛脱掉西装外套，只穿着里面的白衬衫，即使眼底因为几日的疲惫而发青，颓废感尽显，依然不能遮挡住谢冬凛的桀骜不驯。

　　林春盼将两人的酒杯滞满后，将客厅和厨房的灯都关掉，谢冬凛挑挑眉，饶有兴趣地看着林春盼的一系列动作。

　　四周全部被黑暗笼罩，唯有一支烛火发出微弱的光线，照得两人的面庞皆是忽明忽暗，彼此看不清表情。

　　“谢冬凛，从谈恋爱到现在，我以为已经过了很久，没想到，其实不过才几个月。”林春盼低声笑了，语气里难掩苍凉。

　　谢冬凛的双眸中倒映着微弱的烛火，火光迅速摇曳着，摇摇欲坠。谢冬凛一只手臂放在圈椅上，另一只手放在桌子上，白皙修长的食指有节奏地敲打着节拍，眼眸深邃，让人看不清眼中的情绪。

　　“谢冬凛，我时常在想，你和我在一起，到底是因为爱我，还是单纯地为了结婚？”林春盼的声音很轻，这句话与其说是对谢冬凛说的，不如说是对她自己说的。

　　谢冬凛不动声色地看着林春盼，将圈椅上的那只手放在桌子上，良久才沉声开口道：“你爱我吗？”

　　“你对我的感情是什么，我对你的感情就是什么。”

　　谢冬凛翘起一边唇角，靠在圈椅上，眯起一双眼睛，镜片遮住了他全部的情绪，他一改之前随意的神态，表情严肃认真，这是他谈判时才会露出的表情：“你很好，各方面都很好，我没有任何理由不喜欢你。”

　　“其实细想，咱俩在一起，我还是占了你便宜，如果我真的和你结婚了，不仅是我，就连我家族的事业也会节节高升，你虽然比我大不少，可是站在一起也不觉得比我老多少，你比我能力强，比我优秀太多了，我时常觉得自己配不上你，所以总是患得患失，”林春盼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就像喝啤酒似的，“月亮注定是要挂在天上的。”

　　月亮很美，人人都想独占它，可是月亮终究不会属于任何人。

　　“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情，我只知道我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嫁给别人，而我却无能为力。”谢冬凛眼中的占有欲不加掩饰，他将眼镜摘下，连日来的种种让他不堪重负，若即若离的感觉更是让他心慌意乱，他将领带扯下，淤积在胸中的那口气堵的他喘不过气来。

　　这样的谢冬凛是林春盼以前从未见过的，你的姚春安明明已经脱离婚姻，甚至怀了你的孩子，你为什么还要缠着我不放？

　　林春盼只觉得心里一阵怅然，难掩的悲伤逼得她眼眶发涩，在一起的两个人，大概最后都各凭良心吧，哪来的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

　　林春盼吸吸鼻子，她和谢冬凛的距离不过是一张桌子罢了，可是此时此刻，他们心间的距离足足有千万里之远，一个以为另一个会在原地等自己，可他却不知道这世界上没有谁会永远停留在原地。

　　一颗心早就千疮百孔，还要什么解脱？

　　林春盼慢慢站起身子，一步一步朝着谢冬凛走去，那时的惊鸿一眼，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她爱谢冬凛，她更恨谢冬凛。

　　林春盼站在谢冬凛面前，看着谢冬凛那张她爱了好久的脸，慢慢地俯下身子，张开双臂，轻声道：“谢冬凛，抱抱我吧。”

　　谢冬凛眼神微动，抱住林春盼不堪一握的腰肢，恍惚间，他觉得林春盼就像手掌中的流沙一样，越是用力，流逝的就越快。

　　谢冬凛的双臂不觉用力，他将林春盼拉到怀里，无论如何，他都要把林春盼死死按在自己的怀里，只要一想到未来林春盼可能会和别的男人亲/吻、上/床，谢冬凛恨不得杀了那男人。

　　谢冬凛会弄/死所有敢觊觎林春盼的人。

　　谢冬凛的怀抱很温暖，一行清泪顺着林春盼的脸庞滑下，沾湿了谢冬凛的白色衬衫，林春盼主动抬起头吻/住谢冬凛的唇。

　　谢冬凛眼底烧的通红，抱起林春盼，像野兽一般撕咬着林春盼的嘴唇，阔步朝着沙发走，一把将林春盼压在沙发上，用一只手将林春盼的两只手交叉着举过头顶，死死摁在林春盼的头顶上。

　　林春盼被迫承受着谢冬凛的吻，泪水也被这激烈的吻给逼出来，身体逐渐滚烫，那颗心却始终冰冷。

　　谢冬凛将腿抵在林春盼的腿/间，从脸一直亲到脖子、锁骨，林春盼身上宽大的毛衣被谢冬凛掀开，此刻他就像不知疲倦的野兽一般，疯狂占/有自己的猎物，只有这样他才能确定林春盼还是属于他的。

　　内/衣被谢冬凛解开，露出林春盼的一双酥/胸，就在谢冬凛即将褪/下林春盼的裤子时，林春盼冷静的不带丝毫情欲的声音响起：“谢冬凛，你想和我结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