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痕花雪与岁月的神》源极

59、第五十九章：怨晚寒

　　第五十九章：怨晚寒
　　怨思听说秋枫儿被袭击的事情，眼眸里略显深思。
　　是什么人、什么势力针对秋枫儿？
　　怨思似乎有答案，但只要他不发动属于神的权能，他就只有模糊的感觉。
　　思考，怨思大概是不想的。
　　为什么不那么想要思考呢？
　　或许是，人类的文明既造福于思考，却也毁于思考吧。
　　众女也未强迫怨思如何，这件事情，算是在他们的眼底过去了。
　　虽然是过去，但是怨思明白，无论是他，还是她们，在大脑的深处，依旧保留有这件事情的记忆，并且记忆得很清楚，不说、不提，并不等于忘记……
　　冬日的雪花消失得很快，似乎是因为温差很快就会恢复正常的缘故。这是一座山头，山间寒树峭拔，岩石巉加，一座亭子，几个人，在这里歇下。
　　冬日风景无限，苍苍茫茫，铺天盖地的阴白，平日难见。
　　怨思站在亭子边上，落痕等人便在亭子里面烧着暖炉。
　　怨思放目远眺，觉到空气凉爽间，万物是这般沉寂。
　　“主人。”
　　一道轻柔的嗓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出，但听音色，是深雪。
　　怨思是知道来人是深雪，深雪虽然站在他身边，他却没有看她。
　　主人的目光一直注意着远处，远处有些什么？深雪看去时，惟有峰峦起伏，雾霭几片，烟气荡荡，深鸟啼鸣。清风扶松而过，绿叶四季如常。地上的落叶锦绣般得赭红，攒簇聚拢；两侧的山柏铜塑般得面冷，一字排开。
　　深雪内心道：“不会觉得清冷些了么？主人。”
　　怨思却不管这些。落痕和秋枫儿看到二人在寒风下像个旗帜那样，只管凌于风中，不顾温寒消减，落在眼中，只觉到一面的苦涩，酸辛，满目之中，只写得二字：复杂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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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色晚了，天气暗淡下来。
　　怨思决定离开皇家学院了，他挥挥手，撕开一道传送空间。
　　落痕等人在怨思的允诺下，也跟了进去。
　　出来时，已经身处太乙神殿。
　　这是神殿的一处采光殿，殿处平流层。
　　殿内却光线明亮，装饰尊贵。
　　秋枫儿对怨思说道：“我有一件事情一直不曾和你说过，那是关于你的妹妹，晚寒的事情。在一两年前，你去接你妹妹往圣域去时，我就躲在一个柱子后面，听到了你们的对话，而晚寒，也正是当时我的同学。”
　　关于怨晚寒的事情，落痕与深雪已经听过秋枫儿说一遍，这次，她们又与怨思一起，再听了一遍。无论何时听到这个故事，无论何人都不由得感慨、惋叹。
　　落痕其实不忍在这里看见怨思听着关于怨晚寒的故事，但是，这故事却是事实，是必须知道的。其实，不用她们说，怨思也大概知道关于她，自己的妹妹的现状。
　　秋枫儿道：“世人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位神灵，名号太一神，却不知道他的妹妹就在这个学校里，这个班级里。而身为当事人的妹妹，晚寒她，虽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行事却异常得自暴自弃。”
　　“自从怨思，你和她聊过之后，她渐渐地，表现得更加剧烈了。以前，或许是偶尔不想吃饭，或者宁愿被当众批评，也不写作业，或者同综艺学习，去追星、去交男朋友……”
　　“现在，她明目张胆地逃课、窜课，和一些身份高贵，看似能保护她，其实不过是在玩弄她的贵族们混在一起，从最初的不小心失足，到勉强着并认真着充当某贵族男子的女朋友开始，她渐渐地，变得精神诡异起来。”
　　“她开始变得很难被人理解，时而无缘无故地大声尖叫，就像是夜间看了鬼故事的胆小鬼；时而无声哭泣，令目睹到的人后心发凉……我曾尝试和她说话，问她是不是因为你哥哥和你说了什么的缘故。”
　　“她没有回答我，她似乎没有听到我和她说的话。她看着我，一言不发，只有两道浅淡的泪痕从脸颊上缓缓滑落。我那时候并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这样陪着她坐在楼顶，忽然门被几个男人撞开了。”
　　“那些男人虽然衣着华贵，但是领带歪斜，抽着烟、喝着酒，目光如同饿狼一般冒着精光，向着我们走来。晚寒用力地把我推到在地，让我少和她来往，我看着那几个狼一样的人把她团团围住，他们走的时候，用男人的眼睛扫了我一眼，我直接就被吓晕了。”
　　“等我醒过来时，已经躺在医务室。因为我一直没有去教室上课，老师就让班长来找我，班长在屋顶发现我，把我带到了医务室。他问我发发生了什么？我说，我不记得了。其实，我记得很清楚，只是被吓坏了，不知道怎么说。”
　　“这些事情或许不需要我说，知道的人可能都知道了。但是，他们为什么袖手旁观呢？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当时的我非常得害怕，也非常得迷惑，为什么她，我的同学，原先那个清纯的女孩子，会变成那个样子？”
　　“我不敢调查，也不敢和人说，更不敢想起来，就在这样的恐惧中，没过多久，母亲就带我来到了皇家学院。因为家族的事情成为了迫在眉睫的难题，我就渐渐地忘记了那些事情，远离了那个学校，为着母亲的希望而开始新的皇家学院里的生活。”
　　秋枫儿看看一边的怨思，轻咬着下唇，深吸一口气，道：“知道我再次遇见你，和你相处了一段时间后，自然而然地想起来关于她的事情……我一直想找机会跟你说，但是一直在犹豫。”
　　太一神的亲妹妹，竟然像一个平凡的女孩一样。
　　在一个肮脏的环境里，从失足到沦陷……
　　这样的事情，传出去，能被天下信仰者信服？
　　恐怕是要出大事情！
　　这是很多知道这事情，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当地管理员放纵的很重要的一个原因。他们害怕被太一神问责，他们害怕因为人是在他们的管辖地出事情的，所以反而要主动被那些乱逆者收买，沆瀣一气。
　　落痕自从知道这件事情后，已经了解到当地的管理员们被收买的现状，现在，也将这些材料作为补充的消息，道给了怨思听。
　　怨思还是那样的平静，气氛却有些发冷。
　　苍天是如此寂寥，眼中是枯死的泪痕。
　　在座没有人听说这样的故事，而没有想象到画面的。
　　那是怎样的一幅画面？画面里爬满了肮脏的死鬼，全然是磷火在灼烧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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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怨思起身，向着外面走去。
　　“朕，要再见她一面。”
　　众女跟上。
　　对于与怨思来说，这是他第二次去见怨晚寒。
　　那个和他一样，是同一个父母生下的作为人的存在。
　　自从父母离世以后，怨思就再也没见过她。
　　见她时，自己已经是太一神，那时候，他刚刚登临神位，从一众陌生的大人们面前，离开会议，带着英雄联盟盟主的身份，离开阿尔法会议的坐席。
　　他自称朕，改号为太一神，造太乙神殿，立天下圣法，礼仪三百，威仪三千。面对龙族怒火，怒斩龙王一角，龙族心悦诚服，献上冰龙公主作为礼偿，从此天下统一于一道信仰，至尊无上神，太一之神，威严至高，乃最为尊贵者，圣域唯一神。
　　作为唯一神，太一神的他，忽然得到了一切，却也失去了一切。
　　他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了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他也在一眨眼之间，失去了作为束缚者少年人、一切人的所有规则和禁忌，特别是从前的生活法则和秩序。
　　他是神殿的主人，黑暗的主宰，皇明的圣上，天下的大宗。却又像不曾出现在一切人的眼中，在一所被人为开辟出来的黑暗空间里，独自沉吟，孤芳自赏，寂寞独享，太上独尊，浑然寂寥，伤感悲叹，满眼时光，无尽空间……
　　他走出神殿，寻找根源，他见到妹妹，却未能带她回来。
　　他前往皇家学院，寻找理据，他邂逅群芳，却不采一枝。
　　圣域同天地永恒，天地之上，星空浩瀚，天空之下，江山万里。
　　谁人又能掌握阴阳，逆转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