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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换衣 ...

  •   现在谁管这些,陈达聪和明瞳着急和闻君意互通之前的信息,还有个最重要的事,这到底是哪里?
      今天睁眼就慌里慌张找人,也没仔细问过别人这里的具体位置,明瞳作为三人当中的唯一表达正常的人去问管家。
      哦,顾决在他们面前不是人,是人贩子。只是叶元说了,他也是座上宾才让陈达聪背后一脚收了回去。
      赵管家一听明瞳问这是什么地方,也不诧异,笑眯眯的只说四位等明日老爷亲自来拜访后,他们会安排马车送各位回到各自住处,不必担心。
      “正是如此才要担心,我们何德何能让赵老爷亲自拜访,实在惶恐。还请赵管家体谅我们兄妹三人寻母心切,不便多留。”
      一听赵管家想把这事糊弄过去,明瞳立即出言打断。
      多像黄鼠狼给鸡拜年啊,今天遇到的所有人都不安好心。从买小球开始,就没一件事是顺的。
      更恐怖的是万一沈维先他们一步回家,发现闻君意不在家,后果不堪设想。
      “小人明白姑娘和公子的担心,今日过于仓促,见面也没来得及备礼,我家老爷只是敬仰修仙之人,绝无恶意。更何况已过戌时,城门早就关了,就是小人有心送几位回家也无能为力啊。”
      这话说的比刚刚诚恳多了,只是依然没人信。
      管家见面前的人满脸怀疑,也不多说,只从门外叫了一个人进来,吩咐下人安排马车将四人送到城门处看看是否关闭。
      去时摩拳擦掌喜气洋洋,见大门紧闭陈明二人手脚发软垂头丧气。要不是闻君意拦着,顾决当场就能被陈达聪就地正法。
      “你还护着?一天不见他给你迷魂药灌了不少!不是他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我们能在这鬼地方?你还想不想回家了?赶紧一边去!”
      陈达聪觉得自己之前给闻君意后脑勺的一巴掌还是打轻了,他应该学习他娘的做法把她手都抽肿。
      明瞳还没成亲就感受到了家庭矛盾的痛苦,想劝傻的赶紧过来不要犟了,又要拦着臭脾气揍人。
      也是陈达聪气昏头了想决一死战,他那小身板估计不够顾决一脚踹的。
      顾决感到自己被轻轻的扯了一下,冰凉坚硬的质感放进手里,手里写字“多谢”
      闻君意傻归傻,也不会真的因为和顾决短暂的相处就相信他,拦住陈达聪揍人是因为揍人也不能出城门。
      谁料刚写完字,顾决一把抓住她的右手,带着掐住他的颈部,温和的说“不准再见”
      陈达聪看到人贩子居然扯着闻君意不放,这男的想死!
      拔腿冲过去,耳朵的疼痛突然又开始了,这次比在小摊上还要严重。他一嗓子没憋住,直接咆哮出来“你大爷的”话音未落,人跪下了。如果不是还有一丝理智这是在大街上,陈达聪肯定自己能涕泗横流,满地打滚。
      明瞳自然好过不到哪里去。他们都感觉到,早上的疼痛是小巫见大巫。现在才是动真格的。人在痛到极致时,脑子是空白的,呼吸也断断续续,五官没有一处在原位,紧紧缩在一起。
      所有想缓解的动作在外人看来是滑稽可笑。
      陈达聪后来觉得自己的耳朵像是被人用细竹条戳进去,不停的用没刮净的竹刺在里面搅着血肉。他痛的第一次求爷爷告奶奶,甚至想把自己撞晕。张大嘴巴喘气,憋不住的叫“阿娘”。
      明瞳则是认为自己的眼睛像被钓鱼的鱼钩钩进眼眶,慢慢的往外扯眼球,还不肯一次性扯出来,要在里面转几圈,捂着眼睛的双手死死的抠住眼睛外面的皮肤,被痛扭曲的嗓音让人听了心惊。眼泪滚出来,居然是血泪。
      这时被大家一直忽略的车夫哆哆嗦嗦从马车上下来了,这四位有够折腾的,在车上差点打起来被劝住了,下来又要打。
      其中两个七窍都要流血了,怎么另外两个还在那里卿卿我我,老天爷!女的怎么还扯着男的走,真是伤风败俗哦!
      他嘀嘀咕咕的把以头抢地的陈达聪和已经哭的满脸血痕的明瞳扶回车里。
      实在不是闻君意没人性,她知道陈明二人情况不好,但眼前这个直接让她下山不到一天就背上条人命。而且她隐约觉得陈明二人的情况和顾决有关,具体什么联系,现在她的脑子给不出来答案。
      不能一直站在这里不走,大麻烦顾决把闻君意这个七情尽失,六欲全无的人整的想叹气。灵光一闪,你不走我拖着你走。
      脑子是散的,所以想到什么就会做什么,完全不考虑面前人性别问题。用另一只手抓住顾决就走。比顾决自己更想让他死的是看到闻君意拉着他上车的陈达聪,如果不是痛的只能流泪了,爬都要爬过去给顾决一个大耳刮子。
      痛晕之前陈达聪心里想老子要是能活着醒来,一定先把这禽兽不如的东西抽筋扒皮再给闻君意这不知好歹的缺心眼来一顿。
      “滚过来!”
      明瞳被一阵熟悉的咆哮吵醒了,张嘴准备骂回去时觉得身下触感不对,吓得立即睁开了眼睛。看见头顶比自己头发还顺滑的丝绸帐子后反应过来他们还在赵府,翻身起来被床对面镶着金边的柜子狠狠的刺激了一把,屋子比她家里供香火的台子都还干净。她正准备细看放在一旁的盆子是不是金的,
      “闻君意,我现在请不动你了!”
      糟了,怎么忘了昨晚的事。不对,自己的眼睛没事了?连忙推门出去,看到陈达聪站在白玉搭建的楼梯上,侧脸鼓得像个青蛙,一看就气得不轻。
      “大早上火气就这么大,等会儿怕不是要吃人了”明瞳走过去打圆场,
      “你去看看她那个鬼样子,你能直接抽死她”陈达聪咬着牙挤出这句话。
      “边儿去,大清早说这么不吉利的...”明瞳说不下去了。
      楼下的人系着白色发带,隔得老远都能看清不是出门时系的那条;束着马尾;穿的是和旁边年轻男人一样的广袖飞肩衫;她是青色的,碧色腰带上银线勾勒出好看的花纹裹住纤细腰身,手边放着一把剑。
      她也叫闻君意?明瞳茫然的回头看陈达聪,想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陈达聪站在楼梯上也是虚张声势,他不敢下去。一觉醒来发现不在家中,想到昨晚明瞳的情况和闻君意那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样就急得蹦起来推门往外走,走到楼梯处,就看到了闻君意在楼下和人贩子坐在一起。
      她的衣服明显和身边男人是一个风格,为什么从昨天开始闻君意愿意和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一起走,现在甚至愿意穿和男人一样的衣服?
      越来越多的问题像糊窗户的纸一层一层的将青梅竹马面目模糊,人最害怕的就是某天醒来身边人面目全非,昔日种种回想起来竟都是无头乱麻,找不出任何证明此人就是你认识的那个人。
      又是在举目无亲的陌生地方,陈达聪越想越气,都说酒壮怂人胆,其实愤怒才是壮胆最好的方式。他热血上头冲下楼站在闻君意面前
      “你穿的是什么东西?出门的衣服呢?他怎么还在这里?”咬牙切齿的让人感觉他磨的不是牙而是顾决的骨头。
      明瞳一边下来拉架一边哭笑不得的想,正好三个问题,二傻一问三不知,不怪林夫子说闻君意专克陈达聪这种暴脾气。
      但是陈达聪问的没错,衣服她会自己换,但是不会系,平日里沈大娘都是给她绑好了再做事,闻君意自己也不会穿繁琐的衣服。
      还有头发,从他们醒来到现在,没看见一个下人,整个房子只有他们四个,如果不是闻君意突然领悟了十几年来都不知道的束发的要领就是她和陈达聪最不愿想的那样,这个昨天出现的男人帮她系带束发,那昨晚晕过去以后这个男的做了什么才是重中之重。
      明瞳心情变得十分糟糕,忧愁的来到三人面前,
      闻君意倒也听话,前面十几年都没有的机灵劲儿这时候冒头了,听见陈达聪的三个问题,慢吞吞回道
      “顾决给的...”
      “陈达聪你干什么!!”
      听到顾决给的这回答陈达聪就双目喷火,上去直接揪住顾决的领子,明瞳急得冲过去拽他的手,怎么直接动手,昨天没闹够今天接着来。
      顾决刚刚感受到那两人的气息,转眼就扑面而来,甚至扯住了他的衣服,叹了一口气感觉误会是说不清了,只好用袖子轻扫过桌上的剑带出一小段剑身,剑柄径直隔衣点到陈达聪的肩膀,让他一下卸了劲。
      陈达聪重心不稳晃了好几下,明瞳愣愣的扶住他。
      电光火石之间,“他会武功”这四个字犹如一瓢冷水兜头而下,脑袋冷了就可以用来思考了。他武功有多高?闻君意怎么办?顾决一定要带她走他们怎么拦?为什么闻君意会对这个陌生男人这么信任?
      二人同时转头想从闻君意那里得到答案,闻君意看他们终于忙完了,一字一顿的回答“出门的衣服在房间里,他说要一起走。”
      “一起走”这三个大字砸得明瞳和陈达聪眼冒金星面色铁青,从明瞳单方面扶着陈达聪到两人互相搀扶只过了一句话的时间。
      好极了,好极了,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他们三个从下山开始就不对劲,回想那应该是老天爷给的警示,明明转身上山就没事了。
      现在沈大娘估计在家急得能上吊,他们三个一个被莫名其妙的会武功的聋哑男人缠上,一个耳朵不知什么怪病发作痛得流血,一个眼睛痛得恨不能挖了甚至流出血泪。
      而且还在别人家里等着黄鼠狼给他们拜年。
      正垂头丧气,忽然听见男人开口
      “两位误会了,昨天我同三位一样晕过去,醒来就是这里。”
      “这么巧啊,我们刚好遇见你就晕了,怎么我活了十多年第一次听说三人会同时晕啊?大侠你可别欺负我们三人读书少,这人做了缺德事那是要遭报应的。
      不如你和我们说说你是怎么做到又聋又瞎的”
      陈达聪即使灰心丧气都不耽误回嘴。
      明瞳有点想笑但此时笑出声本就剑拔弩张得氛围会更加诡异,只能憋得肩膀微抖,忽然想起来这男人又聋又瞎,听不见阴阳怪气,又觉得有些可惜。
      “在下并未说谎。”顾决轻言细语
      “大爷的,他能听见,我就说是个骗子!”明瞳脱口而出一句脏话,把陈达聪想说的话哽了回去,他想问顾决在说君意名字前的那个模糊发音是什么,直觉告诉他很重要,只是现在骗子“露馅”了,自然是头等大事。
      但男人好似并不清楚自己“露馅”,只是从容不迫的坐在金丝楠木椅上等着什么。
      “天老爷,我第一次见脸皮比我还厚的,这怕是用锉刀都磨不薄一点。明瞳,回去你得作证,林夫子就是没见过世面,还说我脸皮天下第一厚,你看我们下山就遇见高手,死到临头了都面不改色。”
      陈达聪冷笑着想老子先抓你去报官,剩下的你好好和板子聊。安排好顾决以后转头和颜悦色的对这场闹剧唯一观众闻君意
      “闻二傻,去楼上把衣服换了,狗不嫌家贫,你不能嫌沈大娘做的衣服懂么,以前我们不知道你喜欢这种,回去以后我和明瞳给沈大娘说你喜欢这种的”
      “万一不是二傻自己要穿的,你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行不行。什么嫌弃都来了,她要真嫌弃还会放得好好的?你忘了你爹给你买的发绳你嫌难看直接系床帐啦。”
      明瞳听不得陈达聪这种擅自揣测的话,多伤人呀,完全是在欺负人听不懂。陈达聪一听明瞳说发绳脸就红了,也知道自己气上头了说话不过脑子
      “我错了,我错了,我说话没过脑子...嘘,有人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两下轻叩。
      “几位仙君,叨扰各位休息了,小人是赵论,我家老爷已略备薄酒,还请几位仙君赏脸,轿辇已在外等候。”
      原来是管家催他们去和黄鼠狼吃饭了,听这意思还带了不少人。居然在府里用轿辇,这赵府还真是富得流油,不过现在恐怕他们只想流泪
      刚才还在争论的二人此刻极具默契的看向对方,都看到了对方脸上的苦笑。
      顾决却站起来整理衣袍问是否有人请他们出门,明瞳立即转身装作没听到,陈达聪白眼一翻,也不打算理他。
      谁料人家压根问的不是他们,手直接伸向桌子另一边的闻君意,闻君意用手中的剑轻微一点,顾决点点头,手依然没收回,像是在等什么。
      被剑鞘收住的剑尾放入掌心,剑柄在闻君意手中。掌心的触感让他笑了笑“走吧”
      “不是,你两干嘛?闻君意你是真觉得我不会骂你了?把手松开”
      陈达聪看见闻君意居然还要跟顾决在一块儿呆着,差点背过气,敢情这姑奶奶是半句都没听进去啊,脸色一沉想上前拽开闻君意。
      明瞳也转身去劝闻君意别和顾决一块儿呆着,还没等两人靠近,就感到一阵风拂面而来,并不强劲,一定要说的话,像是春风拂面,温柔但所到之处必会有变化,明瞳他们怎么知道有变化的?
      当然这个时候他们更想问候赵府的门怎么这么容易推开,他两从温和的风中回过神时,已经和门外等候的管家“六目相对”
      陈达聪、明瞳: ...
      赵论: ...
      赵管家一时之间也没反应过来,第一次看见客人这么率性,自己话还没过半炷香,客人也没答应,还以为是在想怎么婉拒,原来是等不及了。
      正如集市的人所说,赵论是见过世面的,他很快叫轿辇进门,话语间,他真正等的两位仙君也走了出来。
      坐在松软的步辇上,陈达聪不停的对明瞳使眼色,明瞳看懂了也只能干着急,总不能两人大呼小叫让走在旁边的闻君意和顾决赶紧分开,这么不雅的举动,谁干的出来。
      刚刚拒绝轿辇就看出来,这两个一个傻子,一个聋哑,完全不管周围人的眼光。本来他二人也不想坐,抬轿辇的跟他们爹差不多年岁,这要坐下去了出门就得被雷劈。
      结果赵管家又是作揖又是赔小心说自己照顾不周,他两只能身陷轿辇,等着雷劈下来。
      就在陈达聪忍不住张嘴骂人时,轿辇落地了,一路上两人忙着小动作也没仔细观察环境,只看到面前一座崎岖假山,凑近只觉寒气逼人,艳阳高照也似乎变成白惨惨假日光。
      “天!”明瞳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叫出声,她眼里面前哪里是座假山,是血淋淋的肉块堆砌的一座肉山。犹如过年腌肉那样,只是那些肉上密密麻麻的有些小字,说不出的阴毒。
      真的有鬼!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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