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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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内。
秦萧然目光从手边的感冒药移到手机屏幕上，一向果决的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这条消息。
消息发送者——顾予衡。
消息内容：
是条语音。
只有3秒。
秦萧然再次点开那条语音。
[我不太好。]
男人的声音还是一贯的低沉，只是这低沉中，又似乎带了点鼻音，让这音调整体听上去，多了几分随性慵懒，说实话，还好她这次开的是公放。
语音刚发来时，她习惯性贴在耳边听。
这会耳根还有点发麻。
秦萧然又看了眼两人之前的几条消息。
都很简短。
对话由顾予衡主动挑起，在她发过去的那条音频下，突兀地来了条——
[你感冒好点了吗？]
顾予衡是从哪知道自己感冒的？
秦萧然瞄了眼手边感冒药，那是那天晚归，小妹第二天发现她竟然有点低烧，给她准备的。
也许……
秦萧然不愿把小妹跟顾家牵扯起来，只好想，也许是那晚海水太凉了，才会让对面那人理所当然猜测到，她或许感冒了。
秦萧然回了过去。
[还好。]
原以为这对话到这就算结束了，谁知，消息刚发过去，那边几乎秒回。
就是刚才那条语音了。
他不太好？
什么意思？也感冒了？
抓耳的声音在颅内回荡了几秒，秦萧然后知后觉听出些细微的咳嗽声。
看来也中招了……
身体不好逞什么能呢？
又望了眼手边的感冒药，秦萧然悬在键盘上的手指微顿，就回个[那你好好休息]吧？
既客气又不会显得过分亲近。
自那晚心房一瞬松懈，被顾予衡拥个满怀，又抬手轻抚那人后背柔声安慰后，秦萧然回到家就后悔了。
可惜，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不可能重来，秦萧然只好告诫自己，下回再遇到这种情况，一定要稳住心神。
不冷不热的[那你好好休息]按下了发送键，秦萧然没立马退出，等了两秒。
秒回的人，可能遇到什么事，没再回复过来。
又过几秒，对话框仍旧没变化。
秦萧然眉头轻蹙，这才恍然，这句话，对面可以不用回复。
刚想息屏，会议室的门被推开，秦萧然抬头，她工作室的几个设计师说笑着一起进来了。
秦萧然放下手机，也就那一瞬，好像又进来条消息。
是那人回复了吗？
但看着来人都已陆陆续续坐好，拿出笔记本准备开会，她这个老板实在不好再盯着手机看。
即便回复，估计也是些没什么营养的内容，秦萧然把目光从手机屏幕上收回，转而投到了PPT上。
她这段时间又接连接了几个活，活的内容大同小异，都是为本市几个制造企业做工装的，有专门需要顾及残障人士特制的，也有为普通工人定制的，另外她自己本身也依靠之前攒下的关系，接了几个高定的设计在做。
工作室虽小，但运转良好。
这会手下几个设计师在讨论给那家有残障人士的制造业做的工装下摆应该用什么材质，秦萧然接了句：
“改用腈纶吧。”
那边几人点点头，拿笔在设计稿上勾画。
针对其他几个项目，大家又都集思广益地讨论了会。
工作室是上午十点开始上班，不知不觉间，时间很快过去。
其中有个小姑娘低头在会议桌下小小声回了句，“您帮我放门口就好。”
秦萧然抬眼，挂钟显示快十一点半了。
料想这帮年轻人，十点上班，肯定多半没吃早饭就来了，秦萧然虽然自己工作心重，经常加班，但对手下人没那么苛刻。
“行了，今天先这样吧，”看了眼那个刚挂完电话，朝她吐舌头的小女生，秦萧然失笑，“快去吃饭吧，一会该凉了。”
女生雀跃地跳起来，“谢谢大美女！”
“……”
她工作室里除了保洁，剩下都是年轻人，平时没个正形惯了，从不叫她老板，叫什么的都有，称谓最多的，还是美女。
秦萧然这些年被人这么叫惯了，也懒得再管。
几个年轻人抱着各自笔电，陆陆续续出门。
秦大美女垂眸，视线不自然地又落回手机屏幕上。
刚点开跟那人对话框，还没看清那人回了什么，门再次被推开，秦萧然抬眼。
助理李平站在门口，“秦姐，外面有位姓顾的先生，说是……”
“什么？”
“说是来喝杯热水。”
“……”
垂眸，望着手机屏幕上躺着的那行字，[抱歉，刚去买了感冒药，但是手边没热水，不知道方不方便来你公司讨一杯？]
……
她们公司是纵长结构，秦萧然出来，在几个工位和接待处都扫了眼，只有几个凑一堆吃外卖的员工，并没见那个熟悉身影。
快步朝门口走去，秦萧然心想，见自己没回，那人不会就傻乎乎地等在门口吧？
还好，人确实不傻，没像个擎天柱似的守在门口，但也确实跟站门口没什么区别了。
来人依旧是一身黑色西装，只是这姿势，少了往日的工整，这会稍稍倾身在前台边，看着有些随意。
秦萧然耳根不自觉麻了下，这份随意感，让她不禁又回想起了方才听到的语音。
鬼使神差地，她没出声，那边除了顾予衡外，还有俩个人，走得近了，秦萧然认出来，一个是她们工作室新招的前台，还有一个，秦萧然略微细瞧，哦，是她们工作室附近开花店的那个老板娘，之前工作室开业，去看客户时，她都是在那边订的鲜花。
老板娘热情好客，跟她工作室几个女孩混熟后，没事老爱往她这边跑，秦萧然见不耽误工作，也就没管。
除了顾予衡侧着脸外，那两位感觉都快把脸杵屏幕上了。
不待秦萧然走得更近，拿外卖回来的李平瞧见这一幕，当即咳嗽一声。
三人一愣，前台小妹抬眼，见是他，刚想嗔一声，李平使劲朝后努了努嘴。
几人茫然转过头来。
秦萧然没去看其他人，目光直接与男人触上。
“顾总，来多久了？”
顾予衡很轻地笑了下，“不久。”
当面听好像声音就没那么沙哑了，秦萧然不自觉地把视线从他唇边移开。
有些欲盖弥彰道：“你们在干……”
前台小妹忙转身关屏幕，可惜被身边女人劈手一挡，“诶，别关啊，这刚生成好，人还没看呢。”
说着朝秦萧然挤了下眼，又朝一旁的顾予衡招呼道：“来啊，帅哥，快来看看系统给你拼出来的心上人长什么样。”
秦萧然：“……”
感受着那人直勾勾落在自己脸侧的目光，漫长几秒后，秦萧然实在忍不住，刚要开口，男人轻飘飘地收回视线，低低回了声“好”。
三人正看着，突听一旁的老板娘啧了声，拍了下前台小妹的胳膊，“你觉不觉得，系统给出的这个人像……怎么有点眼熟呢？”
小妹盯着看了两秒，也有点狐疑，“是啊，怎么看着，那么像……那么像……”
旁边久不出声的男人这会开了腔，“眼角有点不像，应该在高挑些。”
两人像是突然恍然大悟，一同拍桌，“对对对！这样看着就特别像咱们大美女了！”
秦萧然：“……”
男人很矜持地“嗯”了声。
一旁才反应过来的两人，“诶？”
？？？
什么情况？
敢情您这心上人就站在我们身后呢？
秦萧然目光从屏幕上那张跟她高仿的脸上轻飘飘掠过，望着仍在震惊的两人，有些头疼。
她看着男人略带玩味的笑，语气平平道：
“你不如直接报我身份证号，这样匹配出来的，应该更像点。”
男人忽地一笑，站直身姿。
秦萧然冷冷道：“请顾总跟我来。”
身后吃瓜二人组：天呐？？？这什么情况……
这是顾予衡第二次进秦萧然这间会议室了。
布局跟上次来，几乎没变。
他抬眼看去，眼底染上些笑意，照片墙倒是更新了不少。
就是不知道一会儿有没有机会再多看看了。
“喝什么？”秦萧然像上回那样，先是回到座位，把刚才开会使用的材料整理好。
刚想走去饮水机，就见男人已经自顾自走过去了。
手中似乎还拿着个什么东西。
凝眸两秒，随着男人接水的动作一顿，秦萧然看清了。
是那回他来时，秦萧然专门给他取的那个陶瓷水杯。
心里咯噔一下，果然下一刻，就见接好水的男人从容转身，当着她面，很自然地喝了一口，“没事，我自己来就行。”
整得跟回他家没什么两样。
秦萧然：“……”
秦萧然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应什么，男人又喝了口，才像是恋恋不舍地把杯子放在了桌上，“我刚才在外间，看着这杯子，跟上回你拿给我的很像，想要拿过去接水时，那个前台小妹拦了下，她跟我说，这个杯子不能用。”
秦萧然本能想走过去，捂住这人的嘴。
“她拿出塑料杯，要给我倒水，我说我不用这个，”顾予衡转着手中杯子，兀自说，“然后她就又翻翻找找拿出个瓷杯给我。”
“我就好奇啊，问她为什么这个杯子不行。”
顾予衡挑了下眉，“你猜她是怎么说的？”
秦萧然：“你要没别的事，喝完赶紧回去。”
顾予衡很轻地笑了下，完全不接茬，自顾自道：“她回我，这个杯子大美女特地交代过，之前给一位客人用过，不让给别人用。”
顾予衡用过的东西，确实不喜欢别人碰。
秦萧然默了两秒，重新换上职业微笑，“既然顾总这么喜欢这个杯子，那就送你了。”
顾予衡指腹轻轻摩挲杯壁，“既然是我的专属杯子，就先放在这里吧，我以后来就用它了。”
秦萧然：“……”
以后？
你到底还要来多少回？
“顾总今天过来，总不会是来喝杯水的吧？”
“其实过来看看你，再顺道喝杯水，确实是我的真实意图，”直白心意烘的秦萧然耳根一热，这人又略带惋惜地说，“不过今天确实不光为此。”
他拿出随身带的U盘，秦萧然自然而然地递过笔电，两人像上次见面那样，谁也不再抓着不放，心照不宣地把这略有旖旎的氛围揭了过去。
两人聊的是之前顾予衡提出条件，秦萧然应邀前往悦华酒店，后来打了钱郡一巴掌那次的合作。
也是给个制造企业的残障员工设计夏季工装，那回从派出所回来后，对这项合作，秦萧然本意拒绝，无奈上回把酒倾她衣服上的那个年轻女孩，几次三番地到工作室来给她赔礼道歉。
一来二去的，这项合作也就签了下来。
设计稿不是秦萧然亲自上手做的，等顾予衡把设计稿打开后，秦萧然略略看了几眼，倒也明白了设计思路。
她没开腔，递了个眼神给顾予衡，意思是，这设计稿有什么问题吗？
还值得顾总亲自跑来。
顾予衡像是住在她心里的小人，对这个眼神秒懂，解释道：“设计稿没什么问题，就是有个细节部分，需要再跟你们这边商榷一下。”
秦萧然依旧不答，只递了个“愿闻其详”的眼神。
面对她这种有意冷处理的态度，顾予衡心底失笑，继续好脾气地回道：“考虑到这次的用户日常生活有拄拐的需求，在这块，”他着重点了点腋下，“我们想是否能多加个软垫。”
顾予衡看向她，面色恢复如常，有些公事公办道：“不过最终定稿还是以你们这边意见为主。”
秦萧然凝眸看了会，觉得这个意见十分中肯，合情合理，当即点头。
“好，我一会给设计师说一声。”
见她这么痛快地答应，顾予衡倒是一愣。
“只是我有点好奇，”秦萧然望进那人眼底，“这种事情一般线上沟通就可以，没必要非跑一趟，还是顾总亲自跑一趟。”
她明知答案，却偏偏要问出来。
顾予衡有些被人拿捏的不悦。
是了，心底忽地失笑，这大概就是她的目的，希望让自己觉得不悦。
可知难而退，从来不是顾予衡的做事风格。
手机叮的一声，顾予衡道了声抱歉，低头去看，是赵策给他发过来的一个链接，还跟着句光凭文字就能看出他现在十分悲愤的消息。
赵策：[预订发你了，妈的，你知不知道我排这家排了有多久？两个月啊！整整两个月啊！我本来是打算带着我……]
后面的消息，顾予衡不想看了，直接退了出来。
触上女人目光，顾予衡唇边不自觉地挂上笑，“我之所以亲自过来，当然还有个别的原因。”
“哦？”
“不知道秦总一会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商务便餐？”
秦萧然刚想回绝。
“毕竟，如果不先垫点，直接吃药的话，好像对胃不好？”
“……”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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