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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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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玄道:“怪不得这少女脸色不似寻常凡界人,原来是景州府君给她穿上了自己揽收的宝物。”
巫金道:“什么衣服居然能使一个凡界人活了六十余年还容颜不老,这也太怪异了吧。”
岐异阳艳羡道:“真是一件宝衣啊,能让人容颜永驻,青春不老,实在是太神奇了。”
柯奇楠道:“只是容颜不老,寿命并没有任何改变,你听她的声音,虽然面上仍是年轻的样貌,但声音已是老人音,可见这件衣服只维持容颜,并不会改变其他,寿命尽时也是要死的,只不过死的时候仍是年轻的相貌而已。”
巫金点头道:“而且这件衣服应当是修士使用的,怎么能随意用在凡界人身上呢?”
燕久道:“那是一件女衣,景州府君自己也用不上,只能用在那位少女身上了吧。”
任玄道:“竟然用活人做他的衣服架子,凡界人在他眼中大概比不上他的藏宝的万分之一珍贵。”
柯奇楠道:“在他眼中,这位‘府夫人’也只是他府中的藏宝而已,终日把人锁在房中,根本未把她当人看待。”
任玄道:“就如‘府夫人’所说的,真是半点人性都没有,怪不得景州山中的纷纷背井离乡,到它处安家去了,有景州府君这样的人在,谁还能安睡。”
巫金点头道:“景州府君行事只考虑自己,还自以为对,分毫意识不到自己的错处,已是顽疾难改,凡界中人早点离开景州山是对的,否则还不知道要遭多大劫难呢。”
燕久向岐异阳问道:“那传闻中有没有说景州府君最后是如何死的?”
岐异阳摇头道:“只知道最后景州山的凡界人都搬离去了它处生活,景州府君最后是如何死的就不知了,或许是寿限到了,自然消逝而死的吧。”
柯奇楠道:“似他这样胡作非为,造了如此多的罪孽,最后的结果恐怕难美啊。”
任玄附道:“随意杀害凡界中人,狂征揽收,早晚得报应的。”
岐异阳道:“可是这景州山是他的天下啊,有谁敢对他做什么呢,还有谁能杀得了他,让他遭报应?我看这景州府君应该是独自在这景州府中逍遥了一些时日,寿限尽时,自然消逝而亡的吧。”
柯奇楠道:“造了因必有果,逃不掉的。”
岐异阳疑惑道:“柯奇楠师姐为什么这么笃定?”
柯奇楠解释道:“我在晦明殿修历时长,出巡时见得多了,自然就知道了,大致都是如此的。”
巫金点头道:“凡界中人世轮转,大抵也都是这样的,因果不爽,早晚会到。”
任玄道:“所以才要谨慎修心修行啊,诸多先例在前,需时时观照自己,不使自己招致恶果。”
柯奇楠道:“这景州府君也是真不怕自己恶果难逃。”
任玄道:“大约是自信自己不会受难吧。”
燕久道:“难道就没有见过其他人的先例吗,如果见过,心中应当警醒,时时规诫自身才对的啊。”
任玄道:“也许觉得自己会是例外吧,心中狂妄,不把任何放在眼里,纵使有再多先例在前,也觉得自己不会招致恶果,觉得自己是独独的那一份例外。”
柯奇楠道:“这也太没道理了,明知是如此,还偏要不信吗?”
巫金道:“人要是狂妄起来,就只信自己了,哪还会看得见别人呢,大约只觉得他人痴傻愚钝才招致恶果,而自己万万不会陷入此种境地吧,所以才如此肆意妄为,无所畏惧。”
柯奇楠叹道:“到底为何能如此自信呢?”
巫金道:“那只能是问景州府君自己了。”
那少女死死扯住自己身上那件桃色的宝衣,想要将它褪下,可是那件宝衣却似生长在她身上一样,纹丝未动,反而少女的手被勒出了两道深深的红痕。
那位少女怒道:“你把我当作这件衣服的架子养了六十多年,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要想杀了我,不如现在就杀死我!”
景州府君道:“怕什么呢?人的寿命也不过几十载,到时就算我不杀你,你自己也会老死的,本府君凭什么要为了解脱你多生一道怨魂来缠住我,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这,好好的做一件‘宝物’吧。”
说罢便从卧房中离去,行至渐远了。
燕久道:“看来南厢也不是景州府君的卧房啊,那他还能住在哪呢?”
巫金道:“这景州府君真是奇怪,西面不做藏库,南面做了主卧,却不居住,那他平日里住在哪?”
任玄道:“看景州府君在幻象中离去的方向,应当是去往北厢,我们去北厢看看吧。”
燕久道:“这景州府中的厢房真是被我们转了个遍。”
任玄无奈道:“若是北厢中还找不到景州府君藏库的讯息,那我们还真的是得把景州府转个遍才行。”
岐异阳哈欠道:“师姐师兄们不累吗?若是累的话,不如明日再来探查如何?”
柯奇楠道:“宜早不宜迟,既然来了,就一齐解决吧,事拖生变,恐怕不好。”
燕久道:“你若是累了,可自回去休息。”
岐异阳强睁着眼睛道:“不累不累,怎么会累呢,师姐师兄们都不累,我当然也要跟着才行,要是师姐师兄们找到了藏库,我却不在,那我这一趟可是白来了。”
柯奇楠道:“也别期待太高,藏库应该是有,其中的藏宝还有没有就不知道了。”
岐异阳道:“怎么会没有呢,先前我们在府厅中找到的照香炉不也没消失吗,藏库中的藏宝怎么会好端端的没有了呢?”
柯奇楠道:“经年久长无人照看,一些宝器本身就不耐放,还无人养护,化为尘土也是常有的事,就算仍然存在,也必有残破,不能再行使用了。”
巫金点头道:“那照香炉应当是景州府君在时就常有养护,才使其留存至今,而其他在藏库中落灰不常使用的其他宝器就没这么幸运了,大概是已与寻常物无异了。”
岐异阳道:“宝器究竟是为何能成宝器,有那样奇异的效用啊?”
柯奇楠道:“所有宝器皆由修士修持养护所成,各自功效不同,使用方法各异,晦明殿中的符篆书就有说明过,你入晦明殿时还未去看过吗?”
岐异阳讪讪道:“我刚入晦明殿不久,还未来得及。”
柯奇楠道:“无妨,那你回去再看吧,只是一些比较基础的术书,入我晦明殿中的修士,都必得去看的。”
岐异阳道:“那也太多了,真不知要看到什么时候。”
柯奇楠道:“每日看一些,总能看完的,不好好修习增长知识,那平日里做什么?你可别跟着殿里的某些男修一样,整日无所事事,走鸡斗狗啊,你既然当初这么想来我们晦明殿,不是想来修习术法的吗?”
岐异阳心虚道:“是是是,我当然是想来修习术法的,入晦明殿不修习术法还能做什么呢?我当然会励精图治,好好修习的。”
任玄等五人行至北厢中,北厢院中的树木经久无人打理,也成了枯木。
燕久掰下一个枯枝,即投入照香炉中,枯枝在炉腹中缓缓燃烧,散出烟雾,即显出一番新的幻象。
此时幻象中已是夜间,而景州府君已经换了一件常服,与刚才在幻象中的样子已完全不同。
任玄道:“看来已经不是刚才的景象了。”
巫金道:“这照香炉中显现的景象也未必是时时接续的,也许这是在北厢中的某一日的景象吧。”
北厢中不再有这么多的帷幕纱帐遮挡,五人此时才得以见到景州府君的真颜。
岐异阳道:“长得很寻常啊,也没有丑到需要用纱帐蔽丑的程度吧,为什么要在府中设立这么多的帷幔纱帐呢?”
柯奇楠道:“我看景州府中的帷幔纱帐都是围着灯盏设置的,大约是为了防飞蛾吧,毕竟飞蛾扑火,若是不遮住,必有飞蛾飞入灯盏中。”
燕久道:“这景州府君连凡界活人都不在意,还会在意一些小小的飞蛾吗?”
巫金道:“景州府内的设置大约都是此前在府厅幻象中所见的那位女童设置的吧,她既然是侍奉景州府君左右的灵物,景州府中的陈设布置自然都是她掌控的。”
任玄道:“为何如此在意一些飞蛾呢?”
巫金道:“灵物相惜吧,飞蛾也有灵,那女童既是灵物所化,自然也会格外珍惜其他的灵物。”
岐异阳道:“会珍惜吗?可她先前还问那景州府君要不要把人给杀了,一点怜惜的样都没有啊。”
巫金道:“她只是一个刚刚化为人形的灵物,她能知晓什么?还不是景州府君平日里如何说如何做,她就有样学样,跟着如何说,如何做而已,实际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何况凡界人是人,她是灵物所化,又不同族,难有怜惜之情吧。”
任玄点头道:“身旁的灵物什么样全看主人如何而已,在上不正,在下如何正行呢?只会有样学样,觉得杀人也不过小事一桩。有这景州府君在,整个景州府只会是乌烟瘴气。”
燕久附道:“凡界有一句话就叫做‘上梁不正下梁歪’。”
柯奇楠道:“此灵物若是能好好教养,必定有所不同,可惜跟随在景州府君身旁,学不到一样正行。”
景州府君身后便跟着那小小女童,正眨着双眼,呆呆地盯着北厢院中设立的灯盏。
景州府君问道:“叫你安排好的都安排好了吗?”
那女童依然盯着火光闪烁的灯盏,双眼不离,呆呆道:“都安排好了,就等着府君去看了。”
景州府君便推开北厢的房门,整个北厢空旷畅朗,竟无一间间隔的房间,左右的空间已然全部打通。
宽阔的北厢内两行设立着两排灯盏,灯盏旁依旧挂满了帷幕纱帐遮光,房门一开,重重的帷幕纱帐随即随风摇曳,透出朦胧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