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铁]与月色拥吻》糕有金枝

66、Chapter 61 消失的香味

　　宝贝？

　　月棠随着她的视线向下望去，一只色彩鲜艳的小醒狮静静的待在她的脚边，穿着一身毛绒绒的衣物，简单线条勾勒的眼眸一眨一眨。

　　“这…好可爱！”

　　小醒狮的存在一下子就吸引了三月七，小家伙的存在不弱于房间里的帕姆玩偶，仅次于月棠玩偶之下，她好想带一个回去。

　　「要不要托停云小姐找工造司给你做一个？」

　　粉蓝相间的瞳孔里溢满欢喜，浑身上下都泛着粉红泡泡的三月七格外耀眼，直刺得月棠眯起眼睛。

　　身边人又开始打趣了，三月七收回少女的欣喜，上下打量小家伙并没有发现任何其他优点后，一本正经道：“这什么宝贝？它能干嘛，扑上去咬紧卡芙卡不放么？”

　　月棠听到这话，难以想象小家伙用嘴巴咬卡芙卡脚腕的样子，可突然画面一转变为自己扒拉她的小腿，脸上的表情差点没绷住。

　　停云倒是被她逗笑了，摇了摇头道：“是，也不是。这是工造司仿生我狐族五感而开发出的「谛听」，敏锐程度更甚。无论脚印还是气味，只要锁定特征，它就能嗅探出目标留下的痕迹，一路追查到底。”

　　少女越听越觉得耳熟，回忆不自觉落到了查宝身上，可惜小东西已经都给艾丝妲了，不然她真想唤出来给停云瞧瞧，顺便和谛听比一下能力。

　　“只要能找到一点点卡芙卡的痕迹就够了，就算她躲藏得再隐秘，也逃不过「谛听」的追踪。”

　　她说的自信，俏脸始终挂着笑容，“不过在我们正式搜捕前，得先调试一下这个小玩意儿，让它熟悉工作～”

　　原来都需要调试的嘛。

　　月棠看着狐狸小姐蹲下身子一番鼓捣，拿着自己挂在腰间的荷包在它鼻尖晃了晃，小声说着记住自己的味道。

　　不一会儿，谛听就开始在原地钻了个圈，抬起小脑袋盯着停云，无论她往哪里移动都会迈着小短腿跟上去。

　　说是造物，月棠更觉得它像个佩佩加强版，不仅体型差不多，就连可爱程度也相差无几，最相似的是它们都有同样的功能。

　　她掏出手机拍了一张，准备发送给艾丝妲看看，却没想到一直显示网络错误和信息发送失败。

　　咦，昨天不都可以发送信息的嘛。

　　月棠疑惑的看着信息界面，检查了一下手机里的各种网络设置，等到停云开口说要测试一下谛听能力的时候也没能解决。

　　还是等网络恢复正常的时候再给她看吧。

　　不急于一时，收起手机望着停云渐渐远去的背影，月棠感到一阵焦躁不安，她想开口唤住女人的脚步，将这场临时测试打断。

　　就像是心有灵犀一样，停云回过头接收担心的视线，眯着眼笑了起来，嘴巴一张一合，看口型说的应该是——

　　恩公，我们待会见。

　　狐女消失在了拐角。

　　星和谛听在前面带路，她像是个小孩子一样对小家伙充满了兴趣，一前一后默契地寻着地面上亮晶晶的痕迹，寻找出停云小姐。

　　少女每踏出一步，谛听的小短腿就要扑腾好几下，一路上都是它鞋底发出的“咕叽”声，就和它本身一样可爱。

　　“咱就是说，星能和谛听一样活蹦乱跳，她不累吗？”

　　看着前方话语不断，指挥谛听东走西跑的星，三月七属实摸不着头脑，就连她这个活力满满的美少女都没星这么活跃过。

　　「星活跃点不是更好嘛。难得能在见她对某样东西表露这么多的情绪，我们也不好打断不是。」

　　“是这样没错啦，但这么紧要的关头，停云小姐还和咱们玩起捉迷藏来，感觉好不靠谱的样子。”

　　「好啦好啦，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又是能阻止「宇宙第一美少女」三月七的脚步呢。」

　　一串令人羞耻的称号从月棠的小嘴里蹦出来，身旁的瓦/尔/特听不太懂，至于粉毛少女早就羞红了脸，朝着她张牙舞爪起来。

　　“阿月！你怎么和丹恒学坏了！”

　　气鼓鼓的模样让月棠生出想要欺负的感觉，想要继续逗弄她时，目光定在了前方停止的身影上，于是拉着少女的手走上前。

　　三月七以为是小团子在安抚她，欣然接受了示好并回以十指相交，内心不由得窃喜。

　　阿月还是很懂的嘛。

　　“痕迹消失了。不知道是不是「谛听」失灵了。”

　　星托着下巴打量着谛听，路上由它显现出的痕迹消失的无影无踪，她说出的猜测，话里藏着几分遗憾。

　　她还没有玩够呢，第一次接触这么新奇的智能造物，和真实的狗狗几乎没两样。

　　“呜汪！”像是听到了对自己品质的不信任，谛听生怕落得不好的名声，急得连忙叫出声。

　　在场没几人能听懂它想表达什么，直到月棠感觉身边人松开了牵着的小手，蹲下来对着谛听思索了片刻。

　　她眸子波光一转，点点头道：“嗯嗯。它说港口风急，要用气味追踪可不容易。”

　　嗯？

　　月棠愣了愣，她可不清楚三月七有解读兽语的能力，更何况谛听只是叫了一声，怎么会表达出这么多话来。

　　面对月棠愈发浓烈的质疑，三月七撇过脑袋，浓密又柔顺的发丝掩着侧脸看不清表情，像是因为收到了严重的打击，语气悲伤道：“阿月都不相信我，这明明是美少女和可爱小狗之间的心灵感应。”

　　美少女…粉毛小狗还差不多，天天在我身上蹭来蹭去的……

　　无声控诉三月七日常恶劣的行为，月棠嘴角微微抽了一下，勉强接受了她的新设定——列车小狗通话员。

　　“利用环境掩盖痕迹…天舶司的这位姑娘还真喜欢考验人啊。咱们四处找找，看看她有没有留下别的痕迹？”

　　比起友好的打闹，唯一的成年人显得格外冷静，观察过周边环境分析出对方的小手段后，毫不吝啬对这位心细精明的商人作出赞赏。

　　「问问周边人吧。」

　　街道上的人比前日多了些，人来人往，月棠眸中闪过一张张陌生的脸庞，其中肯定有人见过停云。

　　毕竟，在她看来停云的容貌在狐族里不说是绝世盛颜，但名列前茅已经足够了。

　　所以走在路上是肯定会引起他人注意的，没有几个人会忽略美丽的风景线，除非他经历过大是大非做到无欲无求。

　　“没错，这也是手机信息的一种手段，应该不算作弊吧？”三月七肯定的点了点头，谛听也应和的叫了一声。

　　于是他们的注意力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快锁定了伫立在路边许久的两个男子，他们穿着仙舟特有的长袍，嘴里若有若无说着“见过美女”等话语。

　　靠的越近，月棠就听得越清晰，也了解到两人对话内容是“刚刚见过一位美女路过，走了大运”，当即就对三月七投以肯定的目光。

　　如果不出意外，他们应当是知道停云的下落。

　　“打扰了，请问两位有看到一位狐人经过吗？”三月七上前朝着对方问道。

　　只见其中一人打了个响指，面对几人的询问，他如同一位阅览过无数狐人的专家，自信满满道：“这问题可问对人了。星槎海终日狐人来来往往，没个一两千也有七八百。您问的狐人，与我们见过的狐人，那未必是同一个人。”

　　另一人接话道：“那肯定不是。要不您给咱们形容形容？”

　　“是个…狐人？”星思索片刻，实在是想不出停云身上独特的一点，于是慢吞吞的吐出这么一句话。

　　对方当即像是被戏耍一样，表情夸张的给她点了个赞，“好么，这么一句话就抓准了问题的关键。”

　　“您受累，再展开讲讲，她有没有什么明显特征——头上有耳朵，身后有尾巴可不算。”

　　月棠见他们语调和路边说相声的无异，生怕在掰扯下去两人会从大衣里掏出一副快板打起来，连忙拿出拍谛听时的照片给他们看，停云在上面入了镜。

　　照片可比没头没脑的描述好多了，方一放在眼前，左边的男子就惊呼了一声道：“唷！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

　　“你可又胡说，我和你在这占了这么久，何曾见过她？”

　　“你看这照片，我虽然没有见过她，但是我看她容貌姣好，在我心里就把她当作是旧识了，今后就是我们久别重逢。”

　　“姑娘您听懂了吧，我这搭档是在白日梦呢。”

　　两人一唱一和，即使月棠有心阻止也无法令相声喜剧人的表演停下，独特的声调在耳边一来一往，跟开了双重奏一样。

　　话里的桥段还是她在某本书上见过的，如此玩烂梗的行为着实让她气上眉梢，嘴角渐渐上扬起来，只不过脸色不算太好，掩着一丝被戏耍的恼怒。

　　她平日可人的微笑，此刻像是要吞噬身前人的猛兽，紧要的白齿中艰难的挤出话来，「是不是白日梦，我不知道。但你们要是再把我们当傻子忽悠，我可就让你们都做白日梦了。」

　　不满赤裸裸的表露出来，两人瞬间断了打趣的心思，连带着眼眸低平的三月七也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俩，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带来不愉快。

　　“真对不住，咱哥俩平日里在街角的茶馆「不夜侯」搭档讲相声。情况你也看到了。云骑军一戒严，这几天茶馆生意是做不成啦。咱就寻思找个露天的地儿开开嗓子，练练功。”

　　“这不赶巧您来问人嘛，我心想我得露一手活儿啊。您别担心，这是免费表演，不强买强卖。”

　　两人又是一番来回，像推磨似的将氛围轮到刚开始的模样，只不过这次都没有了先前的打趣，正正经经的回答了他们的问题。

　　“您说的这姑娘我刚巧见过。就刚才，我敲她转进了宣夜大道。您往那儿溜达溜达，快几步兴许还来得及找见。”

　　人生地不熟，还碰到意料之外的状况，几人兜兜转转问了许多人。

　　首饰店的清越，停云的手镯就是从她那儿购来的，不单单是停云喜欢，店里的镯子在狐族姑娘圈子一直都是畅销品。

　　聊着聊着，她突然就拉起月棠的手开始推销起来，嘴里一边说着“小姐这般精致衬得手镯更加好看”，一边从架子上挑出最好看的镯子套在纤细的手上。

　　晶莹剔透又刻着云锦花纹的镯子格外好看，还没等她拒绝的话语说出口，三月七就大方的用手机扫了信用点，当场为月棠买下了「琢月」的归属权。

　　星都被她这一系列操作看的愣了好一会儿，挂在嘴边的提醒都没说得出口，还是满脸灿烂的清越告知大客户停云正在街道里边走。

　　她十分热情的和他们挥手告别，待到背影消失在视线时，才打开手机查看到账记录，美滋滋的哼起歌提前打了烊。

　　「不夜侯」的仙人快乐茶，小吃摊的鸣藕糕，众人怎么也想不到停云靠着这点悠闲地时间吃了这么多，而且是悠闲逛着走的，就连路边的当铺老板都留有几分印象。

　　“啊呜——好好吃！”

　　“唔唔——”

　　「……」

　　月棠扶额看着狂吃不知的两人，摊面上的小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逝殆尽，小吃摊主嘴角的弧度是越来越大了。

　　“呃——”

　　三两下吃完手里的貘镆卷，星像个饿死鬼一样又伸出手拿了串琼实鸟串，吃到一半噎住的时候向月棠泪光求助。

　　月棠要被她两给气死了，从摊面上捞了一杯水塞进她嘴里，直到她缓过气来才放下。

　　“呼呼…差点就要和美丽的世界说再见了。谢谢阿月～”

　　她一脸庆幸的拍了拍胸口，大口呼吸来之不易的空气，在眼泪汪汪的与月棠道了声谢后，嘴里动作不停的塞了一颗鸟肉。

　　你是生怕有人抢你吃的吗？

　　月棠内心默默吐槽道。

　　就在月棠着急着把悠闲逛街的坏狐狸找到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瓦/尔/特一声“要一杯热浮羊奶”，当即就石化在了原地。

　　热乎乎的羊奶被摊主递给瓦/尔/特，热气蒸腾的镜片全是水汽，他毫不在意的抿了一口，一道精光透过雾气落在水面上。

　　月棠看着他一口接着一口，趁着热度将那杯羊奶喝了个一干二净，直到嘴里吐出寄居在体内的寒气，才优雅的拿出手帕擦干净围在嘴边的奶痕。

　　瓦/尔/特点餐的行为就像是留给月棠最后的轻语，暴击又破防，差点没给少女整自闭，总有种自己才是四人组唯一的大人。

　　“阿月，阿——”

　　三月七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月棠下意识听从少女的话张开了嘴，随即一小块糕点塞了进来，清甜软糯的口感瞬间占据整片口腔。

　　月棠咀嚼咽下，瞥见少女讨好般的笑容，心情才好上许多，就这她投喂的手吃了好几块，才算是伴着那股火气下了肚。

　　又是一杯羊奶润喉，几人的临时聚会这才算结束，从摊主这里得到消息后，本来急切的步伐也变成了懒散的漫步。

　　迴星港方向一处星槎站牌，停云正亭亭玉立在一座花坛前，月棠正想和她打声招呼，却注意到谛听并没有嗅着气味上前，内心的产生的迟疑让她停止手上的动作。

　　为什么谛听没有上去，明明之前谛听都因为气味围着她转来着。

　　难道谛听真的失灵了？

　　少女的视线太过直白，谛听歪着脑袋好奇的望着她，还亲切的叫了一声。

　　瞧着它不像是坏了的样子，月棠心神一震，抿着嘴摇了摇头，将自己的胡思乱想通通甩出脑海。

　　不会的，仙舟街道这么安全，众目睽睽之下停云怎么会出事。

　　月棠别胡思乱想，停云现在不正在自己的面前好好站着嘛。

　　“呀～被你们找到啦～有了「谛听」，追踪是不是更得心应手了呢？”

　　她依旧挂着与以往无异的笑容，但脑海强烈的刺痛让月棠不敢再直视她的笑，“在迴星港中如果发现了卡芙卡的踪迹，就开启这个小东西，别让她跑了。”

　　简单的问候以及三月七小脾气般不满的唠叨，他们在停云身后前往了迴星港，卡芙卡通信信号传出的地方。

　　月棠注视着她一上一下摇晃的尾巴，内心的悸动却被自己的担忧搅合个一干二净，紧紧抱着手里大大玩偶，她黑曜般漆黑的眼眸满是复杂的心绪。

　　“谁曾想「迴星港」也有停转的一天；「星河夜转漂迴星，银浦流云学水声」…这是某位诗人描绘当年迴星港造船的盛况。”

　　一辆辆星槎经过传送带运出，它们诞生于生物科技，在培养液中由一个微小的种子逐渐成为如今这幅模样，所以当一艘星槎遭到损坏时，无法修复的原因。

　　“罗浮内外的通航全都仰赖星槎往来。迴星港的生产线一断，仙舟内外航行的路线恐怕也得暂歇一段时日。”

　　她叉着腰叹了口气：“嗨呀，也好。也省去我随团出使的活儿了。”

　　“停云小姐，你看起来倒是一点也不为仙舟担心啊？”

　　三月七疑惑的看着一身轻松的狐女，姣好的面容上找不出任何担忧，这种情况对于她这种公职人员来说，不应该感到焦急吗？

　　停云眨眨眼，茶绿色瞳孔与远处的竹叶相得益彰，皆是暗淡到看不出活泼，就连说话的语调都低了些。

　　“哪儿的话。经商讲究的是个「喜怒不形于色」嘛。再说联盟经历的风浪多了，今日之乱，也不算什么大事。”

　　她将经历过大风大浪处变不惊的状态展现在众人面前，好像真就如她所说的那般，解决名为「万界之癌」的星核压根不是什么大问题。

　　或者，就不算个问题。

　　倏然话锋一转，她又化生为一介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娇弱弱道：“各位恩公们要是真遇上卡芙卡，还请自管自动手。小女子什么忙也帮不了，能做的就是在一旁瑟瑟发抖，家里鼓励什么的啦～”

　　星：“你不想参加战斗吗？”

　　回想星先前战斗时的风采，再掂量掂量自己这幅小身板，停云实在是笑不出来，挎着嘴角同星说道：“恩公身手了得，和魔阴身打得有来有回。小女子不过一介文职小吏，万一卡芙卡暴起伤人……”

　　她轻微颤了一下身子，似乎想象到自己面对卡芙卡时手忙脚乱躲避攻击的模样，连忙让星放过自己的语气道：“狐族虽不如仙舟人长寿，小女子也还想再过一百几十年安稳日子呢，就饶了我吧～”

　　狐族尚可活上三四百年，可仙舟人若是除去「魔阴身」的转化，他们的真实寿命近乎无限，可是永生的种族呢。

　　“司舵大人只是命我接引诸位通行星槎海。和我平常出使天外，周旋客商没什么不同。碰到战斗，小女子既不擅长，也从不拿生命冒险。能借来「谛听」，已是尽了最大的心意啦。”

　　生怕星搬出驭空说是，她话不停歇的将司舵大人的吩咐重新道了一遍，又将地上乖巧的谛听捞了起来，抱在自己身前，耳朵随着小家伙可爱的脑袋一晃一晃。

　　即使知道她有点不对劲，可月棠看着她与谛听可爱重叠，令心灵加倍暴击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弯下眉眼，抱着玩偶与她对视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