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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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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弦昭脑中的那跟弦登时绷紧,她侧过身子挡住暗巷,冷声道:“你来干嘛?”
“昭昭生气啦?”宋津走到她跟前,屈下身子紧盯着她的眸,语气参杂了委屈和失望:“我还以为昭昭会一直对我笑呢。”
他说话时的热气喷洒在白纱上,陆弦昭感到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蹙眉到退一步,软声道:“可是宋津吓着我了,还不许我生气么?”
他这个时候来寻他为了什么?
难不成是谢竹沥那儿又出了什么事?
哪知宋津上前挑开了她的白纱,神色无辜:“昭昭近日有没有想我,我可是废了一些功夫才寻到昭昭呢。”
宋津哪来的势力查她,又或者说,他背靠着谁?
陆弦昭后背发凉,她强压下心中不适,憨笑道:“宋津寻我何事?”
“昭昭,你知道的,我喜欢你。”宋津钻入白纱中,红唇贴近她的耳,“可是你怎么总跟那个谢竹沥纠缠不清呢,我会生气的。”
宋津的低语犹如毒蛇吐信般缠上陆弦昭的耳,心中那股恶心涌上心头,她倒退一大步,面色铁青:“疯子。”
“昭昭骂起人来也娇娇的,真可爱。”宋津点点头,应下她那声疯子,笑吟吟道。
陆弦昭吐出一口浊气,不打算再跟宋津纠缠下去,她背过身子:“你若没事我便走了。”
冰冷的掌拽住陆弦昭手,宋津见她依旧背对着他,轻叹了声,“都说了,我吃醋了,昭昭不许跟谢竹沥来往了。”
“神经病。”陆弦昭挣下宋津的手,厌恶地擦了擦,骂道。
宋津站在原地看着少女的背景越来越远,喃喃自语:“昭昭不听话,是要吃苦的。”
这边陆弦昭已经小跑进入了铺子里,她一推开门就看到葵扇焦急地给浑身是血的男孩擦拭伤口,她蹙眉走上前,“谁将你打成这样的?”
男孩在葵扇擦药时一声不吭,却在听到陆弦昭的问话时红了眼眶,他摇摇头,“我不能说,若说了就会连累小姐。”
陆弦昭突然想起,今日客人与她说西街最近无故失踪了很多老人与小孩,难不成这个孩子就是失踪人口的一员么?
陆弦昭又追问了几句,男孩却再也不回他,只是一个劲摇头不肯说。
上完药后,陆弦昭见他态度坚决,只好道,“既如此,你且在这养伤,就当晚上替我守着这铺子了。”
......
一缕晚风吹入室内,翻开书案上的信件纸张,一时间书房内噼啪作响。
少年烦闷地揉了揉眉心,拿起书卷把被吹起的信件通通压下。
青铮呈来厚厚一叠信,不由得劝道:“已经两夜未睡了,公子休息一下吧。”
谢竹沥不语,俊面疲态尽显,他扫了一眼信件,一一撕开,“晚一日就有人更多的人遭罪,如何睡得下?”
“唉,”青铮走到书房外端来一碗粥,“公子多少喝点,老人幼童力气不大身子又弱,也不知他们掳去作何?”
是啊,最近上京老人小孩失踪案越来越多,诡异的是,他派人查遍整个上京,别说尸首,就是连踪迹也未曾找到,就仿佛人在上京凭空消失了一般。
谢竹沥把信件推到青铮前,拿来热粥一勺一勺喝,“最近出城的人员中可有不对劲的?”
青铮苦着脸撕开信件,“未曾。”
“西街楼店务有可疑之人出现过么?”谢竹沥沉吟片刻,接着问。
青铮翻开另一个信件,目光一凝,他小心瞥了一眼端坐在书案前的少年,“也未曾。”
“不过,下面的人说,宋津今日去了一趟西街......”
谢竹沥舀粥的动作一顿,长眉拧起,“继续。”
青铮倒退了一小步,“他与弦昭姑娘在西街小巷中说了会话,中途还撩开她的白纱,不知说了什么,最后弦昭姑娘没理他就走了。”
他竟查到陆弦昭身上了。
少年沉着脸放下喝了一半的粥,拿过信件看了起来,基本内容与青铮说得无误,“你去找前几日关于陆弦昭的信件拿出来。”
青铮看他脸又黑了起来,忙不迭地就跑到书架去找,“在这。”
谢竹沥翻开这几日下属记下关于陆弦昭在西街的动向,离去的时间相差不大,都是在午时末赶在落日前离开。
“.......寅时一刻,陆弦昭携侍女葵扇离去。”
这是前日的
“.......寅时二刻,陆弦昭携侍女葵扇离去。”
这是昨日的
“.......寅时二刻,陆弦昭携侍女葵扇离去,中途遇宋津,侍女葵扇折回蔻丹铺......”
“寅时五刻,陆弦昭携侍女葵扇离去。”
这是今日的
谢竹沥又将今日的信件扫了一眼,注意到不对劲的地方,启唇问:“她的侍女为何折回蔻丹铺?”
青铮被问得一愣,随即抱拳道:“属下这就去查。”
外头的风歇息片刻又卷土重来,不罢休地卷起书案上所有信件,把笔架上的毛笔吹得叮当作响。
少年玉面沉沉,立在书案旁,盯着外头被风压得直不起身的娇花。
宋津去找她时与她说了什么,还是婚事么?
过了约莫有三刻钟,青铮风尘仆仆地归来,他气都没匀就抱拳道:“禀公子,她的侍女折回蔻丹铺时还带了个受伤的男童。”
谢竹沥脊背一僵,抿唇:“派人保护好蔻丹铺,看好那个男孩。”
青铮应道:“是。”
就在青铮即将迈出书房时,听得身后传来一道泠泠男声。
“若宋津还去寻她,及时禀告我。”
......
白皙小足迈出浴盆下,少女从热气腾腾的净室中走出,她面颊透粉,乌发垂下贴紧脊背,几滴水珠沿着发丝滴落。
陆弦昭爬在书案前写着明日要交给谢竹沥的信,任由葵扇拿着方巾替她擦拭湿发。
就在这时,院中响起一个侍女的声音:“老爷请二小姐去书房一趟,还请小姐随奴婢前去。”
陆垣平常没事从不想起她,今日来找她定然也没什么好事。
不知为何,陆弦昭陡然想起今日宋津说的话,难不成是为了她的婚事?
她在春日宴做的事宋家也能忍么?
陆弦昭挑起眉,把未写完的信塞入书卷中,起身去换一身衣裳。
片刻之后,一身月牙素裙的少女就出现在陆府书房中。
陆垣见她进来,冷哼了一声,眼睛看着桌面的公文,不去搭理她。
陆弦昭屈下身子行礼,神色不安,怯怯问:“爹爹这是怎么了,女儿可是做错了什么?”
“你对得很,有什么错的,”陆垣一章拍在桌面上,指着她恨铁不成钢道:“让你去春日宴不就是因为想让你与宋津公子拉近关系么,你倒好,去了那不仅不讨好人家还将我们陆家的脸都丢尽了!”
那你怎么不去将陆家的脸面挣回来?
陆弦昭在心中斥笑,面色确是慌乱不已,她红着眼眶听陆垣指着她鼻子叫骂,“可是女儿真的什么也不会呀,去春日宴不就是为了陪长姐么?”
陆垣被她问得噎住,他们一开始骗陆弦昭去确实是说陪陆窈姝,“宋津既对你有意,你又何不尝试着与人家接触呢,你不会就装装样子也就过去了。”
“爹爹为什么要与宋津接触呀?”陆弦昭眨眨眸子,眼泪又掉了下来,她疑惑地看着陆垣。
宋津到底与宋夫人说了些什么,怎么连陆垣这么一个唯利是图的人都想把她嫁给宋津?
陆垣错开她清澈的目光,“宋津是个好孩子,有学识懂礼数。宋家世代为臣,你若嫁他,还愁没有好日子过么?”
日子这么好,你怎么不去嫁?
陆弦昭低着头险些讥笑出声,她玉指纠着衣袍,声音娇羞:“可是我什么也不会,宋夫人应当不喜欢我的。”
“好孩子,”陆垣见她一副小女儿羞怯的模样,心下大喜,“你且日后好好与宋津相处,水到渠成时为父自然会替你说去,别怕。”
陆垣一副卖女求荣的谄阳痿,叫她如何不怕?
陆弦昭柔柔应下,书房内传来陆垣的道道建议,譬如让她在书院没事就多去问宋津问题又譬如下了学也可以约着宋津一块去绛茱楼吃酒,他就差没亲手教陆弦昭如何勾男人了。
少女面色绯红,一一应下后,陆垣才放她离开。她面上挂着笑,内心恶心得要作呕,浑浑噩噩地跟着葵扇回了偏院
陆弦昭坐在书案前,刚扯出信纸,提笔要接着写时,就想到方才陆垣在书房说的话,面上就止不住冷笑。
她撑在书案前面色涨红,气得发抖,眼眶蓄满了水,一滴一滴泪珠砸在未写完的信纸上。
陆垣话里的意思不就是让她去勾引宋津,与他私相授受么?
亏他为人父能想到这等下三滥主意,哦不对,他可不是他陆弦昭的父亲。
少女连饮几杯冷茶下肚,放压下心中怒火,抬起手擦眼角的泪,嘴角噙笑。
“谢竹沥,今夜父亲把我交到书房训了一顿,说我拂了宋夫人的好意。”
“父亲今夜凶得很,他要我往后别不理宋津,多顺着他些。”
“可是我真的很怕宋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