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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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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阴。
这庙已经很久没有人往里上香了,这就导致庙里到处破破烂烂的。
瞅着几天不放晴,宗泽宇也是没得法子,把一些见不得光的家伙什留在庙里,让小姑娘藏起来,自个跑到村里买点要用的工具把庙再修修。
至少把头顶的几个洞给堵上。
干了估摸七八天,前去送账本的小长安没回来,村里的里正爷倒是上了门。
也没啥,只是村里人以为他要抢土地公公的窝,所以让里正爷来劝他另僻新址。
就算庙已经很久没人拜了,但是地还是村子的地。
再说,是他们不想有时间来庙里上个香,有时间耍耍?
因为本身就是个误会,解释两句也就罢了。
倒是那老里正,听了宗泽宇想维修下老庙,材料都买好了,当即回了村子拉了几个壮汉帮忙。
“村里一直都信着土地爷爷,只不过村中男子大部分都是老人和小孩,汉子就这几个,想修也没那精力。”
也没那闲钱。
宗泽宇倒是不介意当一次好人,反正自个的目的是修好这个暂时的根据地,而且材料也买好了。
得了村中壮汉的助力,本来十来天的工程缩到了六天。
可是小长安还没回来。
修好之后,庙里还是无人上香,闲着没事,宗泽宇开始给小姑娘扯起了闲篇。
这几日她负责宗泽宇的伙食,两人也没当时那般生疏。
“你管小长安叫啥?”
“老爷。”
“叫的太老了。”
“那该叫啥?”
“你想叫啥叫啥。”
“那就老爷吧。”
“我呢?”
“也是老爷,我不知道其他的称呼,就都叫老爷了。”
“那我怎么知道你喊的谁?”
“要不,叫你老爷师父?”
小姑娘沉默了一会,问起宗泽宇:“老爷师父也跟我一样没爹没娘吗?”
诶,这小姑娘!
宗泽宇也不大在意,故作认真地回答:“对,不过他的是天灾人祸导致的。”
说到这,宗泽宇反问道:“小长安说你爹是他宰的,你不恨他吗?”
“老爷你怎么想?”
“我是小长安一伙的,而且他动手是有原因的,我不认为他错。”
“我也一样。”
小春莺挠了挠头。
“我被我娘生下来后就没见过我爹,我娘说我爹早死了。”
“可是当我娘死掉的时候,她给我一个地址和一袋子钱,让我交给老爷让他带我找我爹。我娘只有老爷一个人愿意和她说话。”
“后来我见着个独眼的大汉,老爷说他是我爹,但是汉子说他不是。”
“老爷拉着他不知道说了点啥,他就愿意承认我是他闺女了。”
“到了新地我啥都得做,煮粥、干活。”
“这样过了三周吧,那汉子就被老爷砍了,这次老爷没给我找爹,让我跟着他。”
说完,小姑娘偷偷瞅了瞅宗泽宇,瞧见他闭着眼盘坐在蒲座上摇头晃脑,倒也放开了胆子。
“后来,老爷带我走了一些地方,我认不清,只知道有的地方人多,有的地方人少。”
“老爷会杀人,但我不怕他。我觉得他不会杀我,而且他杀的人都是书上说的坏人。”
听到这,宗泽宇插嘴道:“他还教你看书?”
“还有写字。”
“会写多少?”
“我的名,老爷的名,老爷师父的名也会。”
“那我杀人你就害怕?”
“因为老爷师傅杀人杀的很快,还总是把他们的头砍下来。我也不知道老爷师傅杀的是啥人。”
咱形象也太差了吧。
宗泽宇还想补救下:“咱杀的都是咱想杀的.......啧,这么说确实不能说咱是个好人。”
“老爷师傅想当个好人吗?”
“不知道。”
场面安静了几秒,小春莺又问:“老爷师傅的以前呢?”
“咱以前是个靠装疯卖傻混口饭的。”
“阿?”
“我出生的时候娘难产死了,我爹砍柴的时候摔死了。然后我就靠装疯卖傻混饭吃。”
“老爷师傅村里没亲戚吗?”
“亲戚也救不了,他们也没多少粮食。听说我一个伯父家的第三个孩子都是饿死的。”
“那你是怎么.....”
“因为身体特殊,可能因为咱是天纵奇才,被我师傅给捞了出来,算是有了一条活路。”
宗泽宇顿了顿:“之后就不用装傻了。”
“我师父,也就是你老爷的师爷,他把咱捞出来后也不咋管,我最开始的本事是我自己盯着书硬看出来的。”
“再后来,咱学成了样子把式,走了一遭江湖,把身上的样子把式给锻炼成真货。”
“再后来的后来,我就遇见你的老爷,我把他带身边,本来想让他找个有口粮的好人家跟着,但是他一直跟着我。所以我把他收了。”
小春莺听入迷了,眼睛也不眨一下。
“哗。”
长剑拔出时反射的冷光刺得小姑娘眯下眼。
“小春莺,待在庙里别动。”
不等小姑娘回答,宗泽宇就冲出庙门。
走的时候还把庙门给重重合上。
不知过了多久,小春莺睡着又醒来坐了会。
“碰”
庙门又打开了,宗泽宇背着浑身是血的小长安,右手用剑撑着地,左手提着两个脑袋。
至于宗泽宇本人,喘着气,浑身上下早都被血染成一个红人了。
“小春莺,把你老爷包里的带着金黄色线条的白布条拿过来。”
小姑娘抹着泪跑去拿,宗泽宇也是低头看着怀里的娃子。
“都说了,别老是硬碰那帮咬人的孙子,如果非要碰,就做好把他们砍得稀碎点的准备。”
“这不是......把师.....傅喊......来了。”
瞅着小长安还是那副笑脸,宗泽宇一脸无奈。
围杀者共计十八人,其中十三个都是有名有姓的好手。
自个这次救人,狠了心以伤换伤砍杀了两个,阴死了一个,伤了四个,破了他们的包围,也吓得剩下的不敢再追,这才逃了出来。
就是自己身上也添了不少彩。
还好还好,平时都带着保命的玩意儿。
这小子,真以为咱是无敌的?
早知道以前领着他的时候不躲开那么多麻烦了,让他见见什么叫真正的不讲武德。
诶,好不容易养好的小伤口这次变成大刀口了。
还有,这小庙也不能久留。
要是摸清楚这帮人的雇主,说不定可以......
看见小姑娘提着布带哭哭啼啼地跑过来,宗泽宇也是苦笑了一下。
得了,收拾收拾准备溜吧。
......
岷城。
现在已经是夏紫衣住在这里的第二个月的第二周。
说是来玩,实际上忙得要死。
这是她自己要求的。
岷城不比老家,这里人多,商队也不少。外出回城的,本地居住的,各种各样零零散散加起来恐怕要过百万数字。
人多,医药这个行业也就忙了。
先不谈奇奇怪怪的病例,就打架斗殴,风湿感冒的每天都不少,再加上行医是个技术活,所以城中医馆并不多。
这市场不就大了起来了吗?
不过夏紫衣也乐得忙活,反正这里工钱不少,更别说能磨磨自个的功夫。
幽都义庄那“肉白骨”的本事自个没学成,这给人看病的老本行自个要是还不得多学点。
尽量能帮上他的忙......
“夏师傅,张师傅请你过去看个病人,好像有个病症很怪嘞。”
那磨药的童子来叫,夏紫衣也是撑着身子去洗了把脸清醒清醒,还把手里的果子递给小童子一个。
张师傅是个好人,至少自个觉得。
他没那么多死板道理,不仅传授夏紫衣这个外人一些传统的知识,还把自个多年的行医经验一条一条地给他的这帮弟子,不管是不是内传的,都掰碎了讲个透彻。
有时候遇见典型的病例还会让童子撇下手里的活把徒弟们喊过来一个个地看个治病过程。
比如眼前这个。
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