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作王妃》戴墨染月

47、翩翩

　　回到家的十一，见到小七和翩翩在亭子中。小七身边还放着字帖，翩翩在给他磨墨。
　　看到十一回来了，翩翩一下子注意到了十一抱着膀子，还在发抖。她把墨放下，对小七说：“十一姐姐好似有些不舒服，我去煮点姜汤，你自己练习一会儿吧。”
　　说着，翩翩便走到厨房里忙活起来。
　　喝完了姜汤，十一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她安安稳稳地睡了一夜，清晨起了个大早。吃过早点，她在亭子里读了一会儿话本，便吩咐翩翩帮自己烧水，她要沐浴。
　　沐浴完毕，十一穿上了提前一天便被翩翩洗的发白的旧衫裙。今日小七还在宫里当值，家里就剩下翩翩和十一了。
　　十一和翩翩做完了所有的活计，坐在庭院中聊了起来。
　　“闻曦哥哥，对你和林医官的事情很不满。”翩翩说。
　　“我知道，我昨日就是去解决这件事的。”十一回答道。
　　“你去解决这件事，你怎么解决的？”翩翩问。
　　“我啊，我们在秦州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京城的富家公子哥，那公子哥非要和我同游京城。我就耍了个心眼儿，我约着这公子哥儿去林医官长居的杏林医馆逛了逛。这样，林医官应该就能误会我已和别的男子有情，他就知难而退了。”十一把自己的计划和行动都告诉了翩翩。
　　翩翩捂着嘴笑了笑。
　　“翩翩，你就说，我这个计划，是不是天衣无缝。”十一不服，她感觉翩翩对自己好似是嘲笑。
　　“姐姐，我的好姐姐。你这是嫌麻烦不够大呀。”翩翩笑出了声。
　　什么，麻烦，自己还有麻烦。
　　自己已经在努力和乐知撇清关系了，十一心绪烦躁起来。
　　“我可听闻曦哥哥说，这林医官对哪个女子都关心照顾。林医官对你，是一见钟情。他们离开暗阁的时候，林医官说什么都要见你，还给了你玉女粉。他觉得，怜惜天下女子是自己的责任。但是他对待妹妹们的感情，和他对待你的感情，都是对于女子的怜惜。”翩翩喝了一口茶，顿了一顿。
　　“姐姐你想想，他是不是对身边所有女子都好。如果是他的好妹妹找了男人，他肯定要去求证，这男人可不可靠。如果你找了那富家公子，他肯定也要去刨根问底，他怀疑你被骗了，怀疑那男人不是良配。只要这男人有一丁点不合他的意，他还是要亲自保护你。可是他忘了，并不是所有女子都要他来怜惜的。”
　　“我们女子，更是不能一心求着一个终身依仗的。可是偏偏有人非要做别人终身的依仗，结果，还做不好。”翩翩说着，叹了口气。
　　十一对翩翩说出这么深刻的话感到吃惊。“这是你阿娘教给你的？”十一问，但是翩翩说，“这是话本里看来的，小时候看不懂，现在才看懂。”
　　“不过，十一姐姐，我想林医官，并不是什么坏人。他是医士，有时候分不清对待爱慕的人什么样，对待同情的人又该是什么样。我想，林医官对他的那些师妹们好，不是出于享受他人的仰慕，而是他本性中的善良。闻曦哥哥说的没错，跟着林医官，你确实会受很多苦，但是，这些苦来自林医官对于他人的过度关心和付出，而忽视了自家人。如若你们成婚，林医官的好些做法，会让你非常为难。”
　　十一不禁感叹，翩翩看人，比小七看人更准确。
　　翩翩接着说：“对待林医官，冷着来不行，暖着来更不行。”十一好奇了，凑上来等着翩翩说剩下的。翩翩告诉她：“我知道十一姐姐你也不想接受林医官，你就问他，以后能否和他的妹妹们断绝往来。如果不能，那你就告诉她，你不能接受他这样照顾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人。这样，在他眼里，你就是他眼里的薄情寡义之人。你们理念不合，自然不会在一起。”
　　“这样可以吗？”十一惊喜地问翩翩。翩翩说，自己对林医官不甚了解，但是话本里都是这么写的。林医官这种人，话本里到处都是。
　　“你说，你是看话本知道了这些。”十一问道。
　　翩翩便去自己的房间，拿了不少自己看完的书本，给了十一。十一拿着这些书，心想，这以后长夜漫漫，自己也不出门，正好看看书打发时间，也学得像翩翩那般会看人，也会做人。
　　十一做好了和乐知彻底断绝的准备。她翻阅着翩翩给自己的话本儿，突然，听到了翩翩在叫她。
　　她从屋里出来，翩翩已经站在自己房间门口了。
　　“十一姐姐我忘记了和你说，那个公子哥儿的事了。”
　　公子哥儿怎么了？十一不解，她放下手中的书本又来到了翩翩面前。“那个公子哥儿，他，怎么样？”
　　“他，就是公子哥儿的做派。我们就是一起骑马，做生意，我们来到京城，没想到会重逢。他约我出来聊聊，我就来了。逛了一天的市集。这可有什么不妥？”十一不解。
　　“这个公子哥儿，可有婚配？”翩翩着急的问。
　　“不清楚。”十一实话实说。
　　“如果这个公子哥儿有了婚配还邀你，那么他就是个无赖。如果没婚配，那就还好。不过，一般世家公子早有婚约......十一姐姐，你可要好好保全自己的名声。”翩翩有些担心地说：“世家大族的婚配都是很谨慎的，小门小户的女子就算被他们看上，也就是做妾，一辈子辛苦劳作，连孩子都不能养在身边。很多人只看高门大户光鲜亮丽，不知道被困其中的女人有多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