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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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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把那孩子交给彼得医生吧。”我静静地对宗山说,“虽然是痛苦的记忆,但我也希望他拥有完整的过往。彼得医生曾说,心理治疗可以平复他的创伤。”
“你不希望我给他动手术?”宗山看着我,“也好,你带着他从密道走,送他去教会医院。”
“我们不等穆阳她们来接应吗?”我问道。
“还有九个孩子在熊井手里,我们等不及她们来,必须要先提前行动了。”
“可是,熊井既然已经怀疑了,那陆战医院无疑是龙潭虎穴。熊井他,一定会有所行动的吧。”
“我怕的倒不是这个,”宗山说,“我怕熊井如果知道了那些孩子藏在教会孤儿院,他不会善罢甘休。若是熊井派人攻击孤儿院,那孩子们岂不是都要遭殃了?”
“你是说,熊井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计划?”
“有这个可能,熊井是特务机关长,手下眼线密布,”宗山皱着眉头,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发愁的样子,“我去想办法救那九个孩子出来,你赶紧去通知彼得医生,让他们迅速带孩子们走。”
我点点头,背着还在昏睡的小道士离开了铁道医院。
教会医院里,穆阳她们几个都在。看到我一个人背着小道士过来,大家不免都吃了一惊。
“熊井怕是已经察觉了,你们赶紧带着孩子们转移。”我已经顾不得所谓的“不太会中文”的说辞了,直接用中文对紫菡说。“我已经没时间解释了。记住,一定要在两天内把孤儿院的孩子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剩下的孩子,我会尽快把他们带来的。”
我看到了穆阳的眼神,她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她的眼里满含深意,既熟悉又陌生,仿佛在猜测着什么一般,星眸流转,射出无数的疑问来。
抱歉,穆阳,我现在不能回答你任何问题。我不要你再为我担心,不要你再为我思虑,你就当我已经不在了吧。
离开教会医院,我急急忙忙往铁道医院赶。
不知道宗山会用什么法子来带走剩下的九个孩子,我很为他的安危担忧。
还没走到半路,我就隐隐约约地感到被人跟踪了。这可绝不是什么好事,得想办法甩掉“尾巴”才行。我故意不走大路,专门往小弄堂里头钻,从一头窜进另一头窜出,中间还绕过无数个民房。在确定了身后已经没有可疑的脚步声之后,我才敢循着密道回到教会医院。
这一定是熊井派出的眼线,看来,熊井已经开始行动了。
宗山没能把剩下的九个孩子带回铁道医院。
“我找了松本来强逼他。”宗山眼神幽暗,仿佛透着无尽的疲惫,“我说,如果完不成任务,我和他都得死。”
“这不是很好吗,熊井怎么说?”我冷哼一声,“早知这样,那天在陆战医院里也该把松本叫来。”
“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宗山说,“熊井说,如果抓不到黑玫瑰,他也得死。与其要死,不如找个人一起死。”
“卑鄙!”我咬牙切齿,“那熊井要怎样才肯放人?”
“发个密报给黑玫瑰,就说……”宗山略一思索,“让她们后天去圣约翰大教堂接应我们。”
“为什么是后天?”我有些奇怪地说。
“熊井让我后天去那儿换人。”宗山低声说着。
“换人?”我说,“难道,用黑玫瑰去换孩子?”
“这是唯一的办法。”宗山摇摇头,无奈地说,“穆阳她们武艺高强,没那么容易被抓住。你让她们现在赶紧准备,两天后,接了孩子就可以迅速离开上海。”
“你答应过我,要确保黑玫瑰的安全的。”我满心担忧。
“是她们功夫好还是那些孩子功夫好?”宗山忽然提高了嗓子,“难道,你愿意看着那些孩子留在熊井的手中?放心吧,我会带烟雾弹过去,会让她们全身而退的。”宗山说完,安慰似地冲我笑笑。
我想想也有道理,于是按照宗山所说,给紫菡她们发了密报。
第二天晚上,宗山端来一杯茶,对我说:“我们以茶代酒,为了最后的胜利,干杯吧!”
我微微一笑,端起茶杯,轻触宗山的杯子,然后如饮酒一般一干而尽。
那一夜,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尽是满眼的鲜花和丰美的绿草,纯洁得不掺一丝混沌。我骑着健硕的骏马,在广阔的天地间尽情驰骋。眼前一片开阔,一览无余,天与地连成一线。只是,我的身边没有一个人,空空荡荡,四面萧索。
整个天地间,只有我一个人。
为什么,我会感到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