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
-
时停雪想快速、流利完整把这几天发生的事说出来，可对上乔戍的眼，他不知道为什么几次都哽住。
太过复杂微妙的心绪，时停雪已经分析不出来了。
他只觉得慌乱。
为什么说不出来，怎么能说不出来？
乔戍愿意帮他，他应该赶快把这件事告诉乔戍，磨磨唧唧的样子真让人厌烦！
“下来说。”乔戍的声音打断时停雪的思绪。
说完，乔戍先起身从床上下来，靠在梯子一侧等他。
捏了捏眉心，全然没睡醒的样子。
“嗯……嗯。”时停雪应着，把手机放到床边，然后踩着梯子往下。
等踩上了梯子，他才发现自己腿软得不像话，甚至在发抖。
因为看到照片的恐惧太甚，他表面看着没什么，但是身体还是诚实表达出了他对于被威胁的恐惧。
也是因为虚软和发抖，他没注意，下一脚踩在梯子上，脚上没使上力，滑了下去！
本能抓住梯子，然而踩空的身体却在往下坠。
——并没有坠下去，手臂被拽住，身体砸到了一个温热弹软的身躯上。
等着他的乔戍，扶住了他。
他们的距离很近，乔戍近乎是从后面抱住他，温热的呼吸扫在时停雪后颈，带给他些许的战栗。
时停雪整个都被温热给笼住了。
他呆呆回头，看到乔戍近在咫尺的脸，抬眼睨他，神色淡漠。
结合乔戍这副完全没醒来的样子，时停雪甚至从他的外表下解读出了怨气。
被主人揉醒，再被主人把冰凉脚丫塞到肚子底下的大型犬，满腹怨气，但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受着。
“对……！”时停雪刚说了一个字，震惊地戛然而止。
乔戍懒得听他说什么，掌心盖住他的手，把他的手从抓着的梯子上扯下来，端饭一样把他端走，放到床铺下的书桌上。
把他端走的人，拿了他放在床边的手机给他，扯过来椅子，在他身边坐下，动了动唇：“说。”
时停雪：“………”
他的脑海有些空白，明明坐到书桌上，肩膀等位置似乎还笼罩着温热。
这个突然发生的插曲，带偏了时停雪的思绪，身体从上一件事的恐惧中和缓下来。
时停雪垂眸组织一下语言，解锁手机，手机给乔戍，将这几天的事告诉乔戍。
他看到乔戍修长的手握着手机，屈指滑动，显然是在翻看那些消息。
带着倦意的眉眼很冷，微垂，看不清神色。
露骨又狎昵的话和图片，映入对方眼中。
时停雪预先设想了在心中乔戍会问他的。
有没有惹到不该惹的人？是不是和他们在玩情趣？有没有真的和他们睡过？
这些话像是在时停雪心口破开一个大洞，但他知道这无可避免。
正常人看到他消息和照片，要进行分析和判断。
无视心中的空洞，以及塞入其中的恐惧与害怕，时停雪紧紧攥着手指，等待乔戍的询问。
乔戍把手机还给他，边思索边说：“别单独出门，出门和我们一起。”
“想出去，想去哪玩喊我们一声就可以。我们没时间，去找对面宿舍徐展羽，和学生会的一起出去……你在听吗？”
前面的话很平静，最后一句话语气加重不少，显得不悦。
但这个不悦，针对的是时停雪走神。
时停雪的确在走神，他做好了回答那些尖锐的、冰冷的问题，没想到得到的是嘱咐。
时停雪下意识想道歉，然而看到乔戍更冷的眼，意识到乔戍此时不想听到他的道歉，而是为什么走神。
时停雪：“我以为你要问我一些问题……”
“比如我是不是和他们玩情趣，或者有没有和他们睡过。”
时停雪越说声音越低。
不过开了口，后面的话好说很多。
亲口将这样的话说出来，时停雪感到羞耻，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
只是低着头，悄悄红了眼眶。
为什么他要经历这样的事，为什么他身边会有这样的人？
他唇瓣张了张，否定的话要出口，被截住了。
“我知道，你没有。”乔戍淡淡道。
他们一个坐在桌子上，一个坐在椅子上。坐在书桌上，让时停雪的比乔戍高了许多，他错了一下一直躲避的视线，对上乔戍从下往上看的眼。
乔戍神色很平静，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本应如此的事，不需要时停雪过多的解释。
什么从时停雪眼角溢出，顺着他的脸颊滑下来。
“等等……你？！”
乔戍从椅子上起身，没控制好力气，椅子往后哐当一声，然后头咚的一下，磕到床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然而时停雪只察觉自己哭了，然后这些日子的恐惧和委屈铺天盖地涌来，将他近乎淹没，找到了宣泄口，完全没注意到乔戍那边的兵荒马乱。
“别哭。”乔戍扯过桌子上的纸巾给他擦眼泪。
时停雪：“呜呜呜。”
乔戍：“没事，不是多大的事。”
时停雪：“呜呜呜。”
哭了一半感觉不对，小声反驳：“可我觉得好大。”
乔戍：“……”
男生眼底明显闪过挣扎，最后说：“对，很大。但我可以解决，没事的。”
乔戍正说着，宿舍的门突然打开，贺以凌和曲浩远回来了。
他们在食堂吃完，给时停雪和乔戍带了早饭。
“怎么听到有人在哭？”曲浩远一边往宿舍里走还在和贺以凌说。
然后和贺以凌两个人一起，一起定在原地。
特别漂亮的那个，坐在书桌上在哭。而高大的男生立在他面前，身形近乎把他笼罩。
回头扫他们那一眼，眉头微皱。
这一眼，在曲浩远这里翻译成，欺负人被发现的麻烦。
曲浩远操了一声，把拎着的早饭塞给贺以凌就冲过去了：“姓乔的你在干什么？别以为有点钱就可以胡作非为！这是法治社会！”
乔戍的T恤领口被曲浩远揪住，曲浩远看到对方领口被扯开，精壮结实的胸膛，忍不住吞咽一下口水，有些虚。
但爆棚的正义感占上风，毫不畏惧地和乔戍对视。
乔戍握住曲浩远的手腕，曲浩远感觉乔戍还很轻松，但握住他手腕的力气大的出奇。
“不是你想的那样……”乔戍说。
经过短暂的混乱，511宿舍重新安静下来。
为了给曲浩远解释，时停雪把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哪儿来的垃圾东西，别让我见到，不然我揍得他妈都不认！”曲浩远恶狠狠说着，把插了吸管的豆浆杯递给时停雪。
这么一打岔时停雪也不哭了，他只是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经过刚才的混乱他还在书桌上坐着，他竟然都没有下来？
现在的情况是，宿舍其他三个人各拖了一把椅子过来，坐在这。
他和乔戍吃早饭。
贺以凌在询问过时停雪，拿手机看了那些消息。
时停雪小口吃包子，心跳在贺以凌拿到手机时悄然加速。
贺以凌会问他吗？
他看着贺以凌，看到贺以凌皱眉翻看后，把手机放到一边，问乔戍：“A大的？”
乔戍看了贺以凌一眼，点头：“很可能。”
时停雪和他们不一样，活动范围不大，只有校园和去他教的学生那。几乎不去校外的美食街，也不去酒吧这样的地方。
而且对方明确说可以看到时停雪，那一定不会远。
乔、贺两个人想的差不多，但没有把话说死，具体怎么样还是要查过后才知道。
“谢谢你们。”时停雪弯了眉眼，注视眼前三人说。
只是吃了半个包子，可是早上收到消息的恐惧、委屈，仿佛都过去很久了。
他坐在书桌上，感受到安心。
“我给你们钱。”时停雪说，“你们说个数，我可能暂时拿不出来，但给我点时间，都给你们。”
他说的很认真。
即使是舍友，也是很好的朋友，他也不应该把帮助当作理所当然。
闻言贺以凌笑了一下，那笑有点意味深长，时停雪没看懂，听贺以凌道：“我和曲浩远就不用了，这事不用我们干什么。”
“你问乔戍。”
时停雪顺着贺以凌的话，看向乔戍。
时停雪没明白贺以凌的意思，乔戍却明白。
他扫了眼贺以凌，让后者把有些“荡漾”的笑收了收，才说：“不用。”
“那怎么行？”时停雪摇了摇头。
“我可以给你的。”时停雪坚持。
他看着乔戍，没注意到曲浩远、贺以凌两个人，正在看着他和乔戍。
贺以凌给曲浩远递一个眼神，曲浩远若有所思、恍然大悟，但是逐渐“猥琐”。
乔戍没空管这两个人，略仰头对时停雪说：“不用给我。”
时停雪蹙了下秀气的眉，不赞同：“不行。”
车轱辘话几轮，乔戍沉默片刻，耷拉的眼尾有些躁。
“欠着。”乔戍说。
“你先欠着，我想好要什么再找你。”
总算结束对话，时停雪也有一丝轻松。
他弯了眼点头：“嗯，你想好来找我。”
“什么都可以。”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6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