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if线·魂断陌路·第2章 夺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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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兹级长盥洗室内，四处氤氲着水汽。
就连磨得光滑的大理石墙壁都被温热的雾气沾湿，脚下是砌得完美方正的玉石地砖，琥珀色的花纹旋绕其上，摆列整齐地铺于方形水池周围。
岚一路上忍着疼痛。
但这对他而言不算什么，只一昧沉溺在方才与怀中人相吻的愉悦之中，觉得一切都值了。
至于那道几乎听不见声音的伤口，对此也只是无动于衷般抱着他走进盥洗室内。
早在路上岚就已经通知了别的级长自己要单独使用，这会终于能把怀中的向原放下，让他靠在边角的石像旁，任由淅沥的水柱冲刷着，上身的衣服也在这一瞬间湿透。
此刻各个角落都有布置的龙吐水装置正毫不停歇地往池中灌入温度适宜的热水。
岚看着这一幕，觉得衣服碍事便要伸出手为他.脱.下，却在看清白衫下那具.身.躯.时微微凝眸，动作也一时顿住。
似乎是感觉周身的温度适宜极了，少年的身体没有了刚下水的僵直与不自然，反而整个人倚靠在池壁上，动作极为放松，仿佛要化开一般。
那一头黑发在温水的不断冲溅下染湿了大半，悉数垂散在微微泛红的颊边与脖颈上，待.周.身.都浸透后，那一深一浅的痕迹在皮肤表面便额外显眼。
岚注视着这迤逦的一幕，唇畔浮现出笑意:
“狡猾的小兔子。”
回想起向原心疼地看着自己满身印记的举动，那含泪垂眸的神情...居然全是诱他上当的伪装。
那种相互较劲，不惜一切代价对峙的感觉又回来了，他从未如此兴奋，发觉向原有着不一样的迷人之处。
尽管他用手段拿捏住了自己的痛点...借此略胜一筹。
“是因为方才激.情的时候太过忘我，才让你觉得有机可乘么...”
他伸出手触碰池水中的身躯，滑过每一寸被自己吻出的痕迹，细细感受、体会着当时的滋味。
“但...你的交易对象很满意，总算找对人了。”
而不是像上次那样，错认了救命恩人。
待浸泡的时间差不多了，岚又细细观察着池中的少年，见他周身的冷汗与黏着的灰尘被悉数冲洗干净后，便只身踏入水池，半坐着扶起那个暖烘烘的身体，让他靠坐在玉石阶上动作轻柔地为其擦拭每一处。
期间途径某处时，指尖缓缓抚过的地方明显感觉到.肌.肉.一时紧绷起来，岚神色微动，眸底黯淡下来，最终还是选择起身单手将向原拢住，另一只手拿着魔杖使出飞来咒，眨眼间两条浴巾便自几步远的地方悬空而至。
他将怀里的身躯尽数擦干后再为其穿好面料舒适绵软的浴衣，然后使其平躺于不远处的靠椅上继续安眠，自己则独自一人待在水池里，发丝飘荡在周身，如同密集的蛛网将自己死死缠绕，困于池底。
他想，是时候该履行承诺了。
......
(这里安娜贝斯遇到安德鲁的情节没有发生变动，所以就省略了)
不知过了多久，岚已经身着浴衣，手执魔杖站在平躺着的向原身旁。
他睡得很安稳，在经历颠簸劳累、绝望崩溃后，那张脸此刻终于恬静下来。
盥洗室内温热的水汽使他本就顺滑的皮肤显得更清灵了些，与此同时还有湿气蒸腾而上，让它更不因为缺乏水分而干燥，看上去.触.感.极佳。
岚站在一旁看了许久，留恋的目光在划过那些痕迹时，才隐约想起这样或许不妥。
既然答应了他，便要还他无所顾忌的未来。
哪怕是没有自己的未来。
而在彻底用魔法抹去那些印记后，他还是没忍住轻轻捧着向原的脸，在克制着力道不使他感到窒息的前提下留了最后一吻。
耳中传来的细密刺痛伴随着唇畔的柔意，像是踏过荆棘丛摘下一朵玫瑰，他忽然很怀念刚刚带着血味的一吻。
鸠啊...你应该正看着这一幕吧。
你是否也会泣出血泪?
回应他的是脑内爆发的一阵杂音，相比之前更为剧烈，牙关都开始忍不住战栗着，全身像是骨头错位一样疼痛不止。
岚松开向原的脸，竭尽全力抗衡人格分裂带来的剧痛，同时放肆地笑着:
“是因为我亲了他，还是他亲了我?”
话音刚落，疼痛感顿时散去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沉闷的郁气盘亘在心头，迟迟未散。
“很意外吧，在得知真相后，还是选择了一个自己未曾喜欢过的人。”
哪怕心里清楚这是个陷阱，他对自己的利用是个不争的事实。
可当岚终于有机会主动承认了对向原的喜欢，即使未曾被放在心上，似乎也不会留下遗憾。
只要他知道这次是谁救了他，只要能得到那个吻，哪怕是交易也甘之若饴。
“好好想想吧，你的爱救不了他。”
岚站起身移开半步距离，魔杖在手心缓缓颤抖，由末端逐渐引伸出一道又一道萤白的光束汇聚在顶部，随着数量越来越多，他的身体也逐渐有了变化——
从远处看就好像是一个人的身体有了重影，在施法途中相互堆叠糅合着，直至完全分离开来。
实体部位留在原处如同闭目养神一般站着，虚影般的分身则有着较之更为模糊淡化的外观，在伸出手接触到向原的那一刻瞬间被吸附，消失在他体内。
......
岚本不想把鸠一同带进来。
但为了防止意外发生，诸如趁他的意识体潜入向原记忆的时候被中途夺舍身体的情况，还是打算用尽全力把这个人格连同自己都传送入记忆之境。
可他没想到的是，鸠比他先一步占据了控制权，二人一前一后失之交臂，等到岚出现在向原的记忆碎片之间时，级长盥洗室内的银发男子早已变作了另一个模样。
他散落于肩头的黑发与平日里矜贵的模样大相径庭，一双向来淡然冷静的眼眸盛着压抑黯淡的墨色。
鸠默默注视着躺在椅子上沉睡的向原，许久才蹲下身，用颤抖的手抚过还未恢复如初的唇，看着上面被岚厮磨出来堪堪愈合的伤口，他毫不犹豫地举起魔杖:
“Reparo.”
直到注视着下唇被那人留下的痕迹一点点消失，他的眸光才有所缓和，但仍然蓄着阴郁之色。
与此同时，另一边身处于记忆之境的岚却没那么好过了。
深入记忆需要本体与分身都十分专注，不能释放别的魔咒来扰乱节奏。
因此当岚在尝试抹去记忆时，因为鸠的举动，突然被碎片排斥，险些撞入身后本不该误入的区域，那里装载着一些底层记忆，绝对不能随意更改，否则宿主平时生活中的思维逻辑可能会遭到十分巨大的影响，严重的会导致失智。
“...你疯了?！”
岚痛骂着，强忍本体与分身错位的痛苦与先前人格对抗的精神损伤，险些打乱了修改记忆的节奏。
他眸中闪过一丝阴戾，支撑着站起身来再度回到那几块记忆碎片前，但随之而来的是胸.口处被攥紧一般的剧痛——
盥洗室内，鸠面色冷漠淡淡开口:
“现在是我和你谈条件，大可把你永远留在向原记忆里...你不是很喜欢他么?”
“咳...所以你嫉妒了?你要不要看看你在做什么。”
被窒息感充斥着全身的岚即使狼狈无比也低低笑着，他就知道鸠不会放过自己，甚至到这个关键时候都要扯他那陈芝麻烂谷子的爱恨情仇...
他一边暗骂着，不断挣扎，唇角溢出血来。
“我只是，夺回本属于自己的...”
鸠的脸色缓慢地爬上一丝痛苦，仇恨酝酿到了极致，可全部释放出来后只剩下不甘。
他绝望而难受地看向少年的面容，但只要一想到他不顾一切地逃走...甚至不惜赔进去那个吻，再多的理智都在顷刻间瓦解。
为什么偏偏是岚..?
就不该让他单独面对向原...难怪他宁可亲自解决这件事也不让自己出面。
不可原谅...
伴随着这句自言自语，岚在记忆世界中承受的痛苦不断翻倍。
鸠不顾一切地开始滥.用手中的魔杖，导致他无法平衡好手中掌握的记忆，所有的碎片都散落一地，最终无力地瘫倒在无数玻璃般的景象之中。
岚捏紧拳头缓缓抬首，游离的目光望向身前那一小片记忆。
那是独属于自己与向原相遇的那一晚。
“我可以让你活着出来...但你必须删除那些无用的记忆，从此不再出现在他面前。”
鸠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响起，但他只觉得聒噪，损毁严重的耳道早已麻木。
“或者，你也可以拒绝，那就...再见了。”
他微眯双目拿起魔杖，开始一点点掐断首尾相连的莹白色光束，每消失一根，岚在向原记忆中就被吞噬掉一截身躯。
他想看看岚能支撑多久...为了向原，能做到什么地步?
宁可自己意识体消亡也想要留下那些“美好”的回忆?
太可笑了，他怎么可能让岚完好无损地夺走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再回来。
越是思索越觉得可恨，手头的动作便狠厉起来。
刹那间又一根丝线被扯断，岚只能在黑暗里狂奔，躲避那些因记忆四散坠落而形成的坍缩。
他的身体开始瓦解，随着魔法的失效逐渐断开与外面的联系，哪怕这次真能回去，大概率也只剩下残缺不全的意识，甚至无法支撑自己操控身体。
如果不妥协...就再也回不到原来的身体里去，很可能直接就在这里被记忆的洪流吞没。
但面对疯了一般的鸠，他只觉得把向原交给这样的人根本不安全。
“无用的记忆?你是指我与向原的...还是那些让他离开的原因?”
岚一边躲避，一边沉下脸质问，察觉到头顶的声音有一时的沉默，便笃定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不清醒了?该不会你还在懊悔自己没能出现在向原面前吧...”
“换做是你的话，估计早就泄露所有的秘密了，你以为向原还会跟你走么...然后你就像我之前一样把他敲晕了带走，再永远地被你藏起来?”
回应他的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鸠默不作声再度扯断了一根丝线。
记忆中的岚则在暗自嘲讽他的片刻间瞳孔骤缩，他的双目黯淡下来，唇角的笑意却未消减多少。
整个人就如同被孩童拆碎的木偶，在崩塌的记忆世界四分五散...
当鸠在失控之余意识到一切都无法挽回后。
他第一眼便看向为此受到影响的向原，少年的眉心紧蹙，面目痛苦难耐。
“啧...”
管不着那个人了，必须先彻底切断与宿主之间的记忆联系，否则向原会因此受到影响。
鸠垂眸深深看了一眼手中的魔杖，漠然折断了最后一根附着的银丝。
事已至此，只能破罐破摔。
......
漫无边际的黑暗中，尽留存半截身躯的岚一刻不停地往前攀爬着。
他用仅剩的两只手，艰难地挪动自己的上半身，远离身后不断吞噬而来的冰冷。
周边那些闪烁着光芒的碎片都消失了...看来鸠为了保全向原，还是选择把自己抛弃在这，自生自灭。
不知为何，心底竟有一丝宽慰，带血的唇角微微扬起弧度。
也好...毕竟直到最后他爱的人终究不是自己。
好像这样看来，也是理所当然。
......
身后的黑暗侵蚀而上，如墨晕染了一头银白。
最后的意识消散之际，残躯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扇白色的门，散发的微光透过早已闭上的眼，竟有些刺目。
他本想放弃，可在最后一刻，那只手还是伸出去，轻轻推动了门扉。
......
本以为不会再醒来。
可岚逐渐感受到身侧草尖摩挲手背的酥麻触感，微风轻拂过面颊，水声潺潺...还有耳畔柔和的乐声。
这是...筝声?
他本想起身，可一旁的声音更先一步响起:
“哟，稀客呀...”
动作牵连到未知的伤口，岚闷.哼一声再度倒下，只觉得目光突然变得迷离起来，那些乐声...好像带着什么催眠效果。
意识再度消散前，他只在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一双含笑的亮银色眼眸，藏在覆于两颊的黑发之间。
“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死法。”
作者有话说
第89章 if线·魂断陌路·第2章 夺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