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自南》灰灰也

6、第五章

　　“后来的事你都知道咯，我和纪霄没有什么可以深究的过往，真要说起来，就是一个天真的女生做的一场梦罢了。”顾南浔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林念嘉两只手撑着床边感慨，彩虹这东西，本来就是可远观不可亵玩的。“你一个初中都没有和他联系过一次吗？”
　　“没有，那时候脾气大，气他，也气自己。”连乔阿姨那会打电话过来她都躲得远远的拒绝接听。
　　顾南浔回去自然闹了一场，妈妈怎么哄也哄不住，最后趴在书桌上大哭了一通之后累的睡着。再醒来眼睛都肿的看不清物愣愣地看着书桌上反光的玻璃板发呆，眼神空洞的游离时瞥见一角压着一张泛黄的纸片。她突然发狠将玻璃板掀起，纸片因为失去压力轻飘飘的落到地上。
　　低头仔细一看是两个非常非常简笔的小人画，大的那个穿着黑色西装，小的那个穿着白色的裙子，两个都笑的很灿烂。
　　“喜欢纪霄哥哥，要嫁给纪霄哥哥做新娘子。”
　　明明已经干痛的眼窝又开始流泪，顾南浔还记得纪霄哪哪都瞧不上她但一直觉得她写的字很好看，她特别把纪霄两个字练的力透纸背，但她真正给纪霄看他的名字只有这一句话，纪霄看到这句话是什么反应呢？她已经不记得了，左不过是笑话她或者是吓的瞪大眼睛不说话。
　　顾南浔将纸片捡起握在手心里复又展开，咬着嘴唇将纸片撕碎，随即打开房门向着父母宣布自己将会去考本市唯一一座私立初中。那是她年纪尚小，一意孤行地想纪霄不喜欢她只是因为她还不够优秀，不够资格出现他眼里。所以她要远离这些存在和纪霄有关的回忆的地方，努力成为他那样的人。妈妈当然举双手赞成突然有了上进心的女儿，但现实并不是小说，并不存在那种努力就能感动对方的桥段。
　　上了初中都是考进来的尖子，顾南浔开始成绩不那么突出，戴上了曾经不愿意触碰的眼镜，连身材都开始发福，到了初三她才猛然发觉，自己已经不再是小学校长口中的明日之星，泯然众生或许是大多数人的归宿，她也只好安慰自己可能纪霄也不那么游刃有余。可是直到中考放榜的时候她哭了，这三年吃的苦都没能让她流一滴泪，但偶然间看到小学门口的招生宣传时她哭又一次不争气地哭了。
　　纪霄在她看不到地方也继续发光发热，以h市状元的成绩直接升入他们省最好的高中。顾南浔是在哭什么呢？她也不知道，只是顶着被周围来来往往人群异样眼神中她抹着乱七八糟的眼泪，可是好奇怪，那一刻的泪水像忘了拉闸的洪水一样越抹越多，到最后她蹲在横幅旁边像一个淋了雨的小猫一样抽噎。
　　常是君在山南我亭西，各抖襟上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