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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抹去往年尘埃,来年好景常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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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的,时间似流水,现在已然是日渐黄昏。
阮玉走在小道上,抬头望去,一只飞驳鸟落在树梢上,朝着阮玉叽叽喳喳叫。
阮玉觉得新奇,驻足于此,一人一鸟就这么互相望着,有些奇怪却又和谐。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传来脚步声,阮玉并没有去看,待那人走到身边,脚步应声停下。
“回来了”
阮玉眨了眨眼,边盯着鸟边回道:“回来了”
一个眼神都未给他。
沈奕礼也望去,不懂一只鸟有何好看,却也是陪着他静静看着,从一开始的一人一鸟,变成了现在的两人一鸟。
微风吹的树叶轻轻响,鸟飞走了。
“新年祝安啊,沈道长”
阮玉的神回来了,嘴里是不着调的话,脸上的真诚却无法做假。
“祝安,阮公子”
阮玉的脸上晕开笑容。
“我不喜欢”
“为何不喜欢”沈奕礼诧异。
阮玉眯着眼似乎真的在思考,半晌才说道:“太过冷淡”
沈奕礼愣了愣,又学着阮玉的话说了一遍。
“新年祝安,阮玉”
这才让阮玉满意,将手里的木盒抬到眼前,小嘚瑟的晃了晃,“专门给你带的噢”
沈奕礼接过,打开木盒,里面是精致的糕点。
“为什么是糕点”
“因为,嘴里甜心中自然甜”
阮玉拿出一块,细仟的双指捏在糕点的上下两处递到沈奕礼的嘴边,“尝尝”
沈奕礼垂眸望着嘴边的糕点,张开嘴将糕点咽入,柔顺的口感,甜而不腻的味道充斥在口中。
“好吃吗”
阮玉期待的问着,又拿了块糕点边吃边夸:“不愧是月上梢的糕点”
沈奕礼抿着唇并未说话,俩人又往偏院内走,一路默契的都没有开口。
一晃天色已被黑夜蔓延,庭院处的灯笼亮着。
阮玉实在受不了了,率先开口:“你怎么吃了我的糕点还不开心啊”
怎么这人吃了自己的糕点,听了自己的愿望,还这副样子。
沈奕礼诧异,看着莫名生气的阮玉,不解的问道:“我又何处错了”
“没错没错你都没错!”
阮玉甩袖,气鼓鼓的走到庭院处坐下,一脸郁闷的看着平静的池塘。
虽然沈奕礼脑子还没转过来,但还是凑了上去安慰道:“好了好了别恼,我听你的”
阮玉余光望去,见他真的在懊悔,也顺着台阶下。
“多笑笑啊,总是闷着个脸”
原来是这样,沈奕礼懂了,听话的嘴角挂上一抹笑容,“现在不恼了吧”
阮玉撅着嘴哼了两声,突然又想到什么说道:“那时,你为何叫我名讳”
沈奕礼抬眸望着阮玉的眼睛,眼内潋动,如果沈奕礼是一滩死水,那阮玉便是与之相反的,他的出现,更是落下的石子。
“我在为你祝安”
总觉时间许了快进,被谁偷走了般。
天门街一近黄昏便更是喧闹,张灯结彩,鞭炮齐鸣。
阮府后院——
用过晚饭的一群人围着准备放着烟火。阮玉从人群里挤了出来,笑着对边上的沈奕礼挥了挥手,张着嘴不知道说了什么,被周围热闹的说笑声掩盖住。
沈奕礼黝黑通亮的眼里此刻却只看得到他,其他人像是被过滤了般。
恍惚间,阮玉已经跑到沈奕礼面前。
“要放烟火啦,这危险”
拉住沈奕礼的手带着他往后方走。
俩人站齐,在阮玉的命令下,小鱼儿拿着用火烧红的木棒靠近,点燃导火线后立马往安全的地方跑。
在众人期待的声音中,先是一两个冲上空中,随后炸开,顿时漆黑的天边流光溢彩,随后又接二连三的烟火窜了上去,宝烟飞焰万花浓。
一阵欢呼声在沈奕礼耳边传来,低头望去。
阮玉正仰着头直直的望着空中,绚丽的烟火将阮玉的脸照亮,衬的阮玉有些虚幻。
明亮的眼眸中满是烟火的倒影,没有一丝杂质,他的嘴角上扬,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犹如山灵,趁你不注意便会跑走。
烟火燃尽,周围恢复昏暗,众人讨论着烟火的壮观。
阮玉也是,转头期待的问着沈奕礼:“好看吗”
沈奕礼眼眸微闪:“好看”
阮玉笑逐颜开,转身又催促小鱼儿接着发,后院一时间真的是热闹的很。
待一切结束,阮玉还有些意犹未尽,不禁感叹道:“总觉并未怎样,却又结束了”
“记得便是永恒”
阮玉扯了扯嘴角:“榆木脑袋”
沈奕礼眨了眨眼,并未懂是什么意思。
“难道不是吗”
“我只是感叹美好的事物总是太快啦”阮玉回道。
沈奕礼抿着唇不说话,俩人之间静悄悄的,好像身边的热闹隔开了。
阮玉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天色不早啦,我也要回去了”
沈奕礼也伸出手在阮玉的肩上抹了抹。
阮玉垂眼望去,俩人之间默契的没说话,待沈奕礼做完这一切后,阮玉嘴角牵起一抹笑,“在做什么呢”
“月儿姐姐!青青姐在东厨唤你去哩”
“哎我这就来”
“小玲你别搬了,我给你藏了些糕点快尝尝”
“太大胆了吧你”
“没事,这是我的那份,你且吃着”
……
耳边热闹的人声将俩人包围着,月下,阮玉的眼睛却异常的明亮。
“抹去往年尘埃,来年好景常在”
沈奕礼望着他,心中好似被填满,今年的新年,过的比以往都稀奇,尤为深刻。
阮玉轻笑一声,也在沈奕礼的肩上抹了抹,认真的说道:
“人在,景在”
说来也奇怪,新正年那几日出奇的冷,院子里的树整日被寒风吹的直不起腰。
每日的走访累的阮玉日日叫苦,终于到了初七,新正年的风才逐渐吹散,天气也开始回暖,午时的羲和暖洋洋的,好似春天已然来临。
“请问这是阮府吗”
小鱼儿推开府门探出身去,一位穿着道袍的男孩站在门外,小鱼儿打量了番才回道:“正是,有何事?”
男孩弯腰作了个揖,“在下是南山祁鸣寺的戌杝,师兄信中提到他在京兆阮府之中借住,在下特来寻沈师兄”
小鱼儿听完恍然大悟,伸出手将戌杝请进来。
“沈道长在内,小师傅还请进”
戌杝笑了笑,将袖口中的信封拿了出来递给小鱼儿。
“还请施主将此信交于师兄,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叨唠了”
小鱼儿接过信封,拍了拍胸脯说道:“放心吧,我这就交于沈道长”
“多谢小师傅了”
戌杝又弯腰作了个揖,不再多留转身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