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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石阡苔茶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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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惯会做可怜的表情,眼尾耷拉着,瞧着可怜兮兮的。
林挽清却不吃他这一套,冷脸看着来人表演,随意搭在桌上的手不耐烦的敲着桌面,发出略显沉闷的声音。
阿木栖看着那只在桌面上敲击的指骨,一声接着一声,就像是敲在自己心上似的。
林挽清的耐心已经耗尽,起身就走,阿木栖愣愣的站起来,下意识伸出手想要去拦,就被眼前人冷言冷语的怼回来,“阿木栖请你认准自己的身份,若是在有下次,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见人终于愿意和自己说话,阿木栖心中欢喜,嘴角下意识露出一个纯良可欺的笑,“哥哥,虽然我大俞官话学的不是很好,但是也是知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
说到‘来使’时,神情得意极了。
林挽清冷呵一声,漆黑的眼珠睨着阿木栖,“别家的来使是光明正大来的,你是吗?”
说完,也不管阿木栖什么表情,大步离去。
“我是偷偷来的呀。”阿木栖直勾勾的看着林挽清离开的方向,直到瞧不见人了后,才轻声道,手里把玩着林挽清因为教养抿了一口茶水的茶杯,有些粗茧的手指顺着杯沿抚过一圈。
最后在有淡淡唇纹的地方摩挲片刻,等到茶水已经凉透后,才就着这半枚唇纹印上去,将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
“好凉,但是没有哥哥的心凉。”阿木栖珍惜的将这个茶杯揣进怀里,“来人。”
一条人影瞬间出现在他面前的空地上,恭声道:“王子”
阿木栖一改在林挽清面前的良善可欺,冷声问:“哥哥的小妹从上京回来了?”
跪在地上的护卫腰弯的更低了些,“是。”
阿木栖又把放在怀里的杯子拿出来,放在手里把玩,像是手里普普通通的酒楼茶具是什么价值千金的宝贝,护卫跪在地上又等了片刻,才听见王子说:去把小妹请到营帐中小叙。
护卫得了命令后就消失了,他一本正经的分析王子的语气,觉得王子口中的‘请’和自己理解的好像是一个意思。
*
林宛意觉得自己最近好像有些犯太岁,自己不就是想着家中的蜜饯没有,想借着这个由头出府走走透透气吗?
怎么才拎着包蜜饯的油皮纸离开蜜饯铺子,就后脑勺一疼、两眼一黑,怎么?最近都和她纤细的后颈过不去是吧?
别让姑奶奶瞧见到底是谁下黑手,不然有你好看的!
几个穿着明显不怎么合身、肌肉被衣服勒得鼓起的男子轻手轻脚的把混到在小巷口的目标带回营地。
镇远将军府的人知道林宛意失踪是在当天晚上,微生祁坐在小院里等林宛意回来吃晚饭,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桌上的饭菜热了又热还是没有把人等回来。
微生祁眼皮一跳,叫在院里伺候的幸芷去主屋那边看看是不是小姐在那边耽误了,辛芷应了声是后急急忙忙的去了。
不一会儿幸芷一路从主屋小跑回来,纵使在西北这么冷的天里头上也出了一沉冷汗,微生祁看她着急忙慌的样就心中一惊,站起来看着她,“怎么了?”
幸芷惊慌道:“姑爷!小姐不在了!”
“你、你还有你,你们几个去那边找!”且安城纵使不像上京那样有宵禁,但是天气冷了大家也不是傻的,都窝在家里烤火取暖。
街道上安静又空荡,但凡发出些什么响声都能传老远。
“是!”被点到名的几名府兵举着火把自己找人去了。
其余的府兵也各自分好队伍散去,举着火把找人,力求不放过任何一个小巷子。
边关吃紧,大烈国的兵马跃跃欲试,时不时就派兵骚扰一下烦人的很,这段时间,担心大烈国突然发难,林将军和林挽清都宿在营地里。
林夫人靠坐在前厅主位上,一手低着额头,不去看急得团团转的姑爷,心情烦躁的很。
其他人不知道,她这个做母亲的还不知道自己女儿的本事吗?
就算是出府去玩去浪也会给家里讲一个确切的时间回来,但是现在天都黑了人还不见踪影......
前线那边离不了人,且安城里现在能说得上话做得了主的只有她——至于病病殃殃的姑爷就不在这个考虑范围内。
说实话,阿苡失踪的消息传到耳朵里时,林夫人第一时间担心的是病弱的姑爷会不会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件事然后厥过去。
微生祁又在前厅转了好几圈后才坐下,眼睛一直死死看着大门,无比期望就在下一个呼吸里,他的娘子提着裙摆迈过门槛,对他说:这蜜饯可真让人好等。
他下意识避开最坏的猜测,一心只想着林宛意是被耽搁在蜜饯铺子里。
很快,派出去找人府兵陆陆续续的着返,无一例外的都没有林宛意的消息。
微生祁觉得自己快呼吸不上来,他看着带头的府兵,问:“可有去过蜜饯铺子找过?”
那府兵被姑爷的眼神唬了一下,说话有些磕巴:“找、找过了,还去蜜饯老板家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小姐。”
微生祁握着椅子扶手的手一紧,天这么冷,他一点都不敢想像林宛意现在会在什么地方。
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问:“近日有没有什么生面孔进出城?”
那府兵没有想到姑爷会这么问,正好他和守城门的兄弟相熟,听他提过几嘴多了几个走商的事,当即就把这件事说出来了。
微生祁:“你且去把近日受城门的将士叫来,本王有话要问。”
他自来且安城起就没有端过王爷架子,唯独只端过两次——一次是以为有人偷看他洗澡...
还有一次,就是现在了。
府兵隐晦的看了一眼林夫人,得到首肯后立刻走了,微生祁看见了也没有在意,于他而言,那府兵不管听谁的命令最后的结果都是不变的——去叫守城门的人。
还有一个就是,他在第一天到将军府就发现了,府里的府兵、护卫腿上、手上都有伤,是从前线上退下来的,听将军夫人的话很正常。
林夫人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姑爷的意思是?”
“阿苡此次失踪是有人故意为之。”
*
林宛意再次清醒时,并没有急着睁开眼睛,而是确认周围只有她一个会喘气的后,才悄悄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陌生的帐篷顶。
转头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圈,看见的家具摆设都不是大俞的样式,心中顿时有了猜测。
她怕不是被大烈国的探子绑回营地了吧?
身上盖的被子很轻很暖和,帐篷里也烧着炭火,手脚也没有被绑上,林宛意一时间猜不准大烈国的人把自己绑来是干什么的。
帐外巡逻的大烈国士兵已经举着火把火把巡逻,影子印在帐篷上看着老大一个。
也不晓得家里怎么了?知道她现在被绑了吗?
且安城-镇远将军府
一辆马车快速驶出城门向着西北营地跑去,幸芷站在林夫人身边看着已经瞧不见影的马车,问:“夫人,为什么让姑爷去给将军和少爷送这个消息啊?”
林夫人叹息一声,有些骄傲又有些自傲,道:“不愧是我的阿苡,嫁过去短短数月,就让如此男子对她情根深种。”
“傻丫头。”林夫人揉揉辛芷的头,道:“他身子不好,与其让他在府里干等消息胡思乱想,还不如让他自己去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别阿苡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回来了,结果看见一个病病殃殃好像快要死掉的夫婿,她这个做母亲的可就真的是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