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生法则》牛奶咸菜馒头

57、目击证人

　　穆斐看了她一会儿，问“你多久没吃东西了？”
　　韩帧一愣，也看着她。
　　娜娜有点尴尬，她不想让人知道她没钱。
　　穆斐四下打量屋子内陈设“你家有可以煮饭的地方吗？”
　　娜娜怔愣的看着他，半晌看到对方疑问的皱眉才点点头。
　　“那你坐会儿，我帮你把这周围收拾下”韩帧实在看不下去家里乱糟糟，见穆斐进了厨房她往里面望了一眼，发现这房子和隔壁案发现场格局很像。
　　“你们······”娜娜有点不自在，见穆斐去开她家的小冰箱当下就想站起来阻止，但穆斐已经快了一步，她捂住脸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冲动，但是想象的嫌弃和责怪没有出现，她放下手，见对方紧锁眉头正在从冰箱往外面掏东西，对，没错，就是掏。
　　“这些你还要吗？”韩帧把角落乱七八糟的衣服拿起来，大为感叹现在孩子的审美真是新奇。
　　方子杰电话来的时候穆斐刚好把厨房整理干净“喂？”
　　“老板娘，老板又开始不吃饭了”第一天刚提醒，这监督工作就来打报告了“他在干什么？”
　　“刚才市场部的刘总来找他，刚发完脾气”
　　“好”穆斐挂了电话，看了一眼时间，都快一点了，他站在厨房一只手还有泡沫给艾瑾丞打电话。
　　电话响了一会儿才被接通“这个点给我打电话，想我了？”
　　“你吃饭了吗？”穆斐打开水龙头把手上的泡沫冲干净。
　　“吃了啊，这个点我肯定吃了”
　　“吃的什么？”白瓷砖倒影出穆斐冷沉的表情。
　　“嗯”艾瑾丞想了一下“吃的简餐”
　　“有多简？”
　　艾瑾丞“········”他下意识看了一眼紧闭的办公室门，还想狡辩听见穆斐说“我让方子杰以后把你在外面吃的三餐按时按点发给我，你知道我干什么的，如果你俩造假敷衍，艾瑾丞”最后的名字叫的有点危险的意思，艾瑾丞动了动嘴，心里把方子杰骂了一百遍“我今天有点忙”
　　“这不是不吃饭的理由”穆斐无情打断他。
　　“你在哪？那边什么声音？”艾瑾丞转移话题”今天忙不忙呀？”
　　“在外面报案人这里，去吃饭，十分钟内我要看到你吃饭的照片，让方子杰拍”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艾瑾丞“········”电话被挂他站起来对着门外喊“方子杰！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方子杰站在外面堵住耳朵。
　　忙了好几个小时，房间总算有点整洁，穆斐给三个人煮了面，韩帧去下面超市买了点一次性餐具“剩下的东西我给你放冰箱，你自己有时间自己做”说完穆斐把东西端到茶几上。
　　娜娜确实饿了很久，她偷看两人一眼，最后也不客气，韩帧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出声“你慢点，有点烫！”
　　穆斐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是艾瑾丞发的照片，他拿着筷子面前放着四菜一汤，看着像艾庄的外带，他对着镜头勾着嘴比着剪刀的手势，穆斐看着手机忍不住笑了一下。
　　“谁啊？艾总啊，笑这么灿烂”韩帧在一边打趣，穆斐收起手机，见对面两个人都看着自己，又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发脾气不愿意吃饭”
　　“艾总啊”韩帧抱着碗看着他，娜娜也八卦的盯着他，她还以为这个警察不会笑呢，总是冷着一张脸。
　　“嗯”穆斐点头。
　　“你结婚了吗？”娜娜看着他手上的戒指。
　　“人结了”韩帧指着他打趣“你猜猜他老婆是谁”
　　娜娜想她怎么知道，穆斐给韩帧一个眼神，韩帧笑嘻嘻的闭嘴。
　　“你老婆肯定很幸福”娜娜盯着面前的面锅，里面轻油清汤却是她最近一段时间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每个人定义幸福的标准不一样”穆斐盯着她“他不会觉得有人给他做饭感到幸福，你还小，前面的路还很长”
　　“呵”娜娜冷笑一声，大概是太多人说过这些无痛无痒的话“你们这种人怎么会懂，做着体面的工作，爸妈疼爱，不为生计发愁，对呀，你老婆拥有很多所以她不会觉得有人能给她做饭感到幸福，你看看我”
　　“可是你有这样的人生”穆斐淡淡的开口“你有这样的人生，你知道没有人能拽你一把，如果你糟践它只会更糟不会变好，你埋怨也是过，努力挣扎也是过，只要你还活着，你就得把你的人生走完”客厅里一时安静异常，谁都没有再说话，只有吃饭的声音。
　　“你老婆做什么的？”娜娜把碗里的面吃完。
　　“做生意”
　　“那你们家很有钱了”娜娜去拿一边的牛奶喝“你老婆很有钱，她会不会嫌弃你工资少？”
　　韩帧也看向穆斐，不过她马上又反应穆斐好像也是个有钱人。
　　见穆斐不说话她又问“你们做警察是不是工资很高？”
　　这句话问完让韩帧瞬间没有了胃口“哎，说实话也就普普通通，其实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像我喝奶茶也和人拼单免配送费，真的”韩帧心酸的摸了一把眼睛“打工人的艰难之路，像他”韩帧指指穆斐“虽然你说他有钱，但是每天吃个鸡腿还要犹豫，来警局这么久了也没请我吃个包子，我们队的其他人也是温饱线挣扎”迎上穆斐的目光，韩帧提高声音“我说真的，你知道姜可他有个女儿吧，他老婆因为他的工作性质几年前就和他离婚了，孩子他自己带，又当爹又当妈的，你不知道现在小孩子学费补习费什么乱七八糟的好贵，最怕孩子生病了，前段时间好像听说他女儿要上小学，现在孩子上学居然还有名额限制，什么要在那个片区有房子才能上那个片区的小学，哎，总之就是”韩帧说不下去了，娜娜听的一愣一愣的，感觉大家都很难的样子。
　　“其实大家都一样”韩帧对娜娜说“人活在世上哪什么事都很顺利，但是，人活呢就要努力活，不说别人，咱要给自己争口气，对吧”
　　娜娜懵懂的点点头，看看韩帧又看看若有所思的穆斐“我爸原来在工地给人干活，不小心从楼上摔下来没了，那家人不愿意赔钱，我妈去闹让车给撞没了，我奶奶嫌弃我是个累赘，还是个扫把星，我就跑出来了”
　　韩帧有点难受的看着她，觉得面前的东西难以下咽“其实也无所谓”娜娜笑笑“我最开始出来年纪很小，打工他们给的工资很少，后来年纪大点我经人介绍去一家酒吧做陪酒，认识一个男的，他对我很好，所以我就相信他，哪知道他骗我，他有老婆有孩子，孩子都比我大，他老婆找人去酒吧闹，男的害怕就说我勾引他，他老婆在酒吧砸东西后来老板说因为我的缘故造成了损失让我赔钱滚蛋，就这样呀”她耸耸肩像是无所谓，但是眼底泛红“人生来也不平等，可我也没想到我的人生除了贫贱还这么不顺”说完她倔强的笑笑，抬起胳膊擦了一下脸。
　　“吃好了，我去洗碗”穆斐站起来木着脸收拾桌子，韩帧也站起来手足无措的看看房间四处“我看看有没有垃圾要下去丢”
　　穆斐在厨房站了一会儿，听到门后有动静，他拉开门看到娜娜站在后面，低着头双手捏着衣摆“那个”她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犹豫半天才小声说“那天很晚，我看到有两个男的从隔壁出来”穆斐愣了一下，娜娜有点害怕，穆斐回神，沉下脸看着她“你说，我保证你的安全”
　　“我拍了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