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生法则》牛奶咸菜馒头

21、谈心(2)

　　“我爸爸缉毒警察，妈妈是法院的，车祸”艾瑾丞动了动嘴唇，这些资料他是知道的，他只是想找个话题聊天，他心里有不安，不安的东西太多让他有些神经紧张。
　　“我七岁的时候，和你爸妈出事是同一年”他们在同一年失去了双亲，穆斐甚至比艾瑾丞更小。
　　“你爸妈”
　　“我爸妈应该对我很好，时间太久了，而且他们去世的时候我很小，太多的事记不清了”穆斐对于父母确实有很多记忆已经忘记了，他只能通过照片去记住那两个人“所以你爸妈对你好吗？”
　　艾瑾丞放下筷子，记忆里这两个人总能让艾瑾丞涌上很多恨意“他们不太喜欢我”
　　“为什么？”穆斐不解“你爷爷只有你爸爸一个儿子，你爸妈只有你，按理说你应该”
　　“大家也都这么认为”外面很安静，屋内也很安静，换个人艾瑾丞是没有心情说这些的，但是穆斐确实是特别，过去是，现在更甚“爷爷不太喜欢我妈妈，听说当年为了娶我妈妈我爸和我爷爷闹得很僵，可是有了我之后我爸妈的关系突然恶劣，特别是我妈妈”艾瑾丞发出冷嘲声“她好像很恨我，也恨我爸爸，两个人总是吵架，一吵架就摔东西，动手，但是很可笑他俩闹成那样也不肯离婚”
　　“打你吗？”
　　气氛一时变得凝重，甚至在穆斐问出这句话之后空气中隐隐有火苗在攒动，穆斐问完也不看艾瑾丞，他自顾自吃着饭，过了良久对面的人才发出压抑的笑声，仿佛从嗓子里发出嘶鸣“大家都说他们是因为赶回来参加我的成人礼才不小心遇难，没有一个人想他们平时连看儿子一眼都不愿意，怎么会大晚上急匆匆赶回来想着参加儿子的成人礼”
　　艾瑾丞的童年应该过的很不幸，这是穆斐在艾瑾丞死后从方子杰嘴里得知到的一点零碎信息，他妈妈时不时殴打体罚他，好像他不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而是一个罪人，可穆斐调查这两人确实是相爱结的婚，艾瑾丞的爸爸也没有外遇，唯一合法妻子只有艾瑾丞的妈妈一个人，财产继承人也只有艾瑾丞，所以穆斐想不通到底是什么让两个人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还把怒恨转移到了孩子身上。
　　穆斐洗了澡艾瑾丞也没有上楼，他在二楼往下看，看到艾瑾丞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客厅里只有一盏落地灯开着，它把艾瑾丞投在地上的影子拉的很长，背阴又孤独又倔强。
　　穆斐再下楼的时候艾瑾丞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他拿了毯子轻手轻脚走到他身边，准备离开时艾瑾丞抓住他的手。
　　“没睡？”穆斐回头看他。
　　“睡不着”艾瑾丞没有睁眼“你们做刑警的是不是经常看到尸体？”
　　穆斐在地上坐下，背靠艾瑾丞躺的那张沙发，他曲起腿双臂环住膝盖“嗯，经常看到，腐烂程度不同的各种尸体”
　　“像王芳芳这种？”
　　穆斐回头看他。
　　艾瑾丞说“看见那张皮我可以想象她的惨状”
　　穆斐没有说其实人的想象很局限，往往事实更可怕。
　　“我会死吗？”艾瑾丞突然问。
　　穆斐的小指抽搐了一下。
　　“我有一天会不会也像王芳芳一样”
　　“不会”
　　艾瑾丞轻笑“你可能不知道，想我死的人很多，这世上可能发生的意外也很多”他话没说话，头顶抚上一只温厚的手掌“你不会，我保证”有人在他耳边轻声说。
　　“穆斐，你是不是想起我是谁了？”
　　穆斐微愣，看他的样子艾瑾丞觉得不是假的，但是既然不是因为过去的相识，他现在对自己的这种算什么？
　　“你是不是”艾瑾丞轻笑“想让我爱上你，然后把所有财产都给你？”
　　“你娶我不是因为爱我吗？”
　　这次换艾瑾丞一愣。
　　“不是吗？”穆斐表情凝重，甚至有些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