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是个男德精》子时未眠

21、第 21 章

　　听到姜无懈把如何喜欢她、如何爱她说得清新脱俗，芮白商简直呆若木鸡。

　　这番告白听起来天花乱坠，实则颠三倒四，和事实完全相反。

　　没想到姜无懈竟然愿意当炮灰，把火力都吸引到他身上。

　　芮白商躲在转角墙后，姜无懈坐的位置刚好能看到她，但姜无懈没出声，而是朝她偷偷勾勾嘴角。

　　她熟悉这个戏谑的表情，意思是叫她看好戏。她又往墙上靠了靠，尽量减轻站立时对脚部的压力。

　　不出所料，姜父看儿子最不顺眼，吹胡子瞪眼地指着姜无懈大骂：“我这张老脸都让你丢尽了，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人，没想到你还能无耻到这个地步！”

　　姜父骂完，一脸真诚地对芮晟说：“芮老弟，这事是我们理亏，你想怎么处置这小子，我都没意见，要是气不过，你先揍他一顿都行。”

　　芮白商私以为，姜父在趁这个机会报父子之仇。

　　姜无懈挨了骂，连眼皮子都没动一下，完全不把他老爹的话放在心上。

　　姜母则温柔多了，说话不疾不徐：“芮先生，我知道这事是无懈不对，不知道芮先生和芮小姐有什么想法，无论你们提出什么要求，我们都答应。”

　　芮晟不语，他现在心情很不好，类似于自己精心培育的花朵，花苞还未绽放，却一不小心被人偷走。

　　更可恨地是，偷花贼把花种在自家花园里，花已经开始在新的泥土里扎根，若此时移土，弄不好就会枯萎凋零。

　　让他怎么办才好？

　　姜父姜母见芮晟并不答话，一时摸不准芮晟的态度，没有再多说什么。

　　芮白商看着有些着急，躲在墙后面朝姜无懈猛使眼色，叫他一定要顶住。

　　姜无懈蓦然出声：“我不会和久久离婚，也不会让她打掉孩子，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与你们无关。”

　　芮晟目露讥诮，哂道：“这就是你的诚意？”

　　姜无懈：“我的诚意在于，我尊重久久的选择，如果她后悔，想离婚或是不想要孩子，我马上答应，如果她想和我在一起、想留下这个孩子，那我绝不放手，我会尽全力满足她的愿望。”

　　说得好听！

　　芮白商暗自讥诮，好像他没要求她放弃宝宝，没要求她同居，没强迫她戴智能手表，没盯着她按时吃饭睡觉似的。

　　她在心里把姜无懈的恶行都嘲了一遍以后，恍然发现，除了第一条，其他的好像不具备强力吐槽点。

　　芮晟想了想，终究不能由着小辈们胡来：“久久还小，心性不定，今天的决定可能是一时冲动，你不能对她的今后负责。”

　　“不，我可以，”姜无懈目光犀利，“而芮先生你，却不行。”

　　芮晟今天的耐心已经被磨光，一气之下站起来，恨不得拿刀劈人：“你、说、什、么？”

　　糟糕！

　　芮白商在一旁暗叫不好，刚表扬完姜无懈，这人就要开始大放厥词了吗？

　　不出所料，姜无懈无视她叫暂停的手势，说道：“因为芮先生你，从来没有把久久当成一个独立的人看，她已经长大了，不是你养的宠物，也不是你种在温室里名贵的花！”

　　芮晟语塞。

　　这混蛋怎么知道，他把久久当成名贵娇弱的花来养？久久是他唯一的侄女、芮家下一代唯一的孩子，他精心养护有错吗？

　　小叔没错，躲在外面的芮白商默默地想。

　　但小叔对她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照顾，有时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很多话、很多事，她都不敢告诉小叔，生怕小叔又替她操心。

　　心绪一动荡，芮白商手里的拐杖掉了，“哐嘡”一声砸在地上。

　　会客厅里几人都朝她看过来。

　　“久久，你怎么下来了？”芮晟转身。

　　姜无懈反应最快，迅速走过去捡起拐杖交给她：“是不是饿了？”

　　芮白商尴尬地点头，借由肚子饿来掩饰刚刚偷听的行为：“嗯，饿了。我想吃宫保鸡丁、蚝油牛肉还有冬阴功海鲜汤。”

　　有了她支持，姜无懈愈发得寸进尺，对客厅里呆站的小叔道：“芮先生，久久饿了，我借用一下厨房。”

　　姜父姜母看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这人还是他们的儿子吗？

　　芮白商探头道：“姜先生、姜太太也留下吃饭吧。”

　　现在叫爸妈还有点突兀，晚点再改口。

　　芮晟咬牙：“没错，吃完再走……”

　　久久都开口了，他还能说什么，晚饭时间硬把客人赶走不是芮家的待客之道。

　　但是！他们芮家难道没有厨师吗?

　　用得着姜无懈这个混蛋来做饭吗？

　　芮白商带着姜无懈去厨房，支走厨师。

　　姜无懈开始挑选食材，一转身发现她站着没走，问道：“怎么不去外面坐，站在这不累吗？”

　　芮白商撑着拐杖挪了两步，坐到中岛台旁的高脚椅上：“你刚才为什么那么说？说你喜欢我、主动追求我，替我背锅？”

　　姜无懈冷漠地自嘲道：“不管你我说什么，外面那几位都会认为是我的错，何必跟他们浪费口舌解释，不如我下一剂猛药，一次正面迎击所有麻烦。”

　　芮白商略一回味，这人说的有道理啊！不愧是个腹黑鬼，把人性吃得透透的。

　　她也自嘲：“你的告白信誓旦旦，如果我不是当事人，我差点都要信了。话说，我这么可爱的人主动要求嫁给你，这世界上也就只有你不心动。”

　　姜无懈眼角微动，像缀在枝头的蓝花楹一样勾着浅笑：“是吗？”

　　芮白商以为姜无懈在否定她的可爱，毫不犹豫回答：“是！”

　　姜无懈做饭如行云流水。当一道道热炒端上餐桌时，不仅芮晟，连姜父姜母也大感惊讶。

　　姜母端起饭碗感叹道：“我都多少年没吃过无懈做的饭了。自从有了元生智能，整天忙得不见踪影。”

　　姜父用鼻子哼了一声：“不孝子，从来没给我做过一顿饭。”

　　姜母立即瞪了老伴一眼：“你给我做过几顿饭？”

　　姜父面对妻子敢怒不敢言，生生忍下来，饭菜却是一口没停。

　　芮晟尝了几口，实在难以违心地说出难吃的话来，不知不觉中，还比平时多吃了半碗饭。

　　只有姜无懈和芮白商两人，非常坦然地坐着干饭聊天，和在铭庭小区里一样自在。

　　饭后，姜家三人主动告辞。

　　姜父姜母先出去，把空间留给姜无懈。

　　姜无懈拍拍芮白商胳膊：“我回去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芮晟在旁边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久久，有什么事先找小叔。”

　　姜无懈看了一眼，没说什么，走了。

　　送走不速之客后，芮晟心事重重。

　　芮白商觉得小叔可能需要一点独自思考的空间，而且《神君》更新时间快到了，便独自回房间。

　　刚躺在她的公主床上点开pad，姜无懈电话就打进来

　　“在做什么？”

　　“能做什么，周五晚上当然是追剧啊。”芮白商按下视频暂停键。

　　电话里传来姜无懈低沉的笑声：“你还有心情看剧，看来我走后芮晟没找你麻烦。”

　　芮白商切了一声：“小叔才不会找我麻烦呢！再说我受了伤，金属香器没了，3D打印试验室也关闭了，这两天我已经够难过，还不能看剧找点乐子吗？”

　　电话那边的姜无懈沉默了。

　　芮白商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隔了几秒，又听到他说：“明天我有事，后天早上来接你去医院验血。”

　　“哦。”芮白商挂掉电话，火急火燎点下视频播放键。

　　【神君、女鹅，我来了！】

　　周日一早，姜无懈按响9号别墅门铃。

　　“这混蛋怎么又来了？”芮晟看到可视画面，决定不予理睬。

　　可门铃不停地响，颇有种不休不止的意味。

　　芮晟被吵得心烦，亲自走到入户花园打开一条门缝：“你来干什么？”

　　姜无懈：“我接久久去医院验血。”

　　“用不着你操心，我会带她去。”芮晟说完，想把姜无懈关在门外。

　　可门被姜无懈用力顶住，两人一时还真分不出胜负。

　　芮晟面沉如水：“你别想父凭子贵！久久要不要和你在一起，现在还没定论。”

　　“父凭子贵？”姜无懈满脸不屑。

　　芮白商算好时间出来，看见这两个人隔着门板比力气，大叫道：“你们两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幼稚！”

　　姜无懈不想耽误时间，提出休战条约：“芮先生不放心，可以和我们一起去医院。”

　　芮晟犹豫了一下，想到去医院要紧，勉强同意下来。

　　虽然早上有个小插曲，但这次去医院还算顺利，芮白商的血液HCG值翻倍，基本排除宫外孕风险。

　　三人一起回小区后，芮晟照例不让姜无懈进门。

　　芮白商对此十分无力，姜无懈似乎有事要忙，并未继续恋战，而是告诉她：“久久，我下午有事，明天早上送你去学校。”

　　芮晟就是看不惯姜无懈这副二十四孝好老公的假面孔，对着门外横眉：“我会派人送久久的，用不着你。”

　　姜无懈走后，芮白商也生出脾气，赌气拄拐上楼。

　　她明白小叔有一百个不放心，但是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更要帮助小叔摆脱她这个大拖油瓶！

　　出人意料的是，小叔晚上来到她房间，说：“久久，小叔考虑过了，同意你和姜无懈再试婚一段时间，如果那个混蛋对你不好，你马上和他离婚回家来。”

　　“真的？”芮白商不太相信，小叔转变地也太容易、太突然了吧？

　　“真的，”芮晟点头，“你看看需要带什么，待会叫陶姨来帮你收拾。”

　　“那我可信了嗷，小叔你一言九鼎不能反悔。”芮白商伸出小指手。

　　“不反悔，”芮晟和她拉勾，“小叔安排人明天早上送你去学校，你留下那边房子地址，行李晚上给你送过去。”

　　芮白商马上发微信告诉姜无懈这个好消息。

　　计划推进顺利，她非常非常高兴，别说姜无懈这个塑料前夫对她还凑合，就算像上辈子那样当同居的陌生人，这次她也一定要成功苟到小叔成家。

　　过了一会儿，陶姨进来帮忙收拾行李，芮白商选了几套换季衣服，又从首饰抽屉里挑了几条手链放进便携首饰盒，打算带去铭庭小区换着戴。

　　周一清晨如期而至。

　　芮白商站在院门口呼吸新鲜空气，小叔在一旁陪她一起等车。

　　司机从车库里开出一辆宽敞结实的Suv来，家里车多，芮白商没在意，坐上车才发现，这次的司机不同于以往那些五十来岁的叔叔，而是个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一身黑色西装的外形有点像电影里的保镖，非常酷。

　　“白商姐你好，我叫孟十一。”小伙子一开口，笑容阳光，和酷酷的打扮形成强烈反差萌。

　　小叔在窗外向她挥手：“久久，以后有事就找十一，他会帮你忙。”

　　“好。”芮白商嘴上应下，心想就去学校这一程，能有什么事？

　　而且以后她都不一定会再见孟十一，麻烦人家干嘛。

　　Suv开出小区，路上稍微有点堵。

　　好在这个孟十一看着年轻，开车却很稳重，而且很健谈，主动问她想听什么音乐。

　　“随便，”芮白商找话题聊，“我说你不会是家里第十一个孩子吧？”

　　孟十一笑着摇头：“当然不是，我爸妈就我一个孩子，因为我十月一号出生，他们两个大随便就给我起了这个名字。没叫我孟国庆，我真的谢谢他们。”

　　“哈哈哈！孟国庆！”芮白商觉得很有意思，她是九月九号出生，相比之下久久这个名字好听多了。

　　和孟十一聊天，时间过得很快。

　　到学校后，芮白商背上包，拿着拐杖下车。她的脚已经消了一部分肿，但是依然不太灵活，走路需要拐杖帮忙。

　　离上课还有时间，她可以慢慢走去教室。

　　孟十一把车停进停车位后，快步追上来：“白商姐，我帮你拿包。”

　　芮白商觉得小伙子人不错，但是她自己可以，摆手道：“不用了，包不重，我背得动，你忙你的，回去吧。”

　　孟十一灿烂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白商姐，不行的。芮先生说了，我必须寸步不离跟着你，保证你外出时的安全，这就是我的工作。”

　　芮白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