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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涅槃进行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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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千秋——”
树影摇曳，一片落叶缓缓的飘落在葛千秋的鼻子之上。
葛千秋微微抬起脑袋，对上一张穿着黑衣的少年的脸，他未等葛千秋回话，就一下跳下来，落在地上。
“我向千秋长老讨上一碗清酒，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请我了。”
少年脸上白净，笑的大方。葛千秋只是笑笑，手指随便挥动，一个红色的瓷碗落在少年的手中。
“千秋长老大方。”
“叫我长老是不是生疏了，沈宗主？沈岱？”
“你还不懂我吗？”沈岱捧起那个空碗，就在端起的一瞬间碗中出现清澈的酒液，他没看，闭着眼睛就喝了一口。
葛千秋轻轻的哼了一声，倒是没有躺在吊床上，坐正了身形。
“还是以前的味道！”瓷碗离开唇边，沈岱看向葛千秋的那张脸，“你还在想那条青龙？”
哼……葛千秋的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他算什么东西？值得我想他？”
“你喝醉了。”
“放屁！”葛千秋难得那般的激动，“五十年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他干了什么。可是我也不知道我应该做什么，五十年了，我无法飞升，不能涅槃。我的翅膀被折断，无法飞翔，连逃离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沈岱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这件事是葛千秋心里的一根刺，或者说卡在喉咙中的一根鱼骨头，他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只能卡在喉咙里，动一动就疼。
手里的瓷碗相互碰撞，清澈的酒液在月光下闪着微微的亮光。
葛千秋很少喝醉，因为那样在他心里是很失态的，所以每每到快醉的时候，他都会停止，不再去喝。
瘫在少年的怀里，葛千秋微闭着眼睛，在他的世界里，天地都是模糊的。
“你醉了，千秋。”
“我知道……”葛千秋闭上眼睛，泪水顺着脸颊的弧度缓缓下滑，“我为白凤，是傍水而生的神兽，却不能控制泪水滑落，是不是很可笑？”
“不可笑。”沈岱环抱住葛千秋，微微弯腰吻住葛千秋的眼角，“喝吧，睡吧。因为我在你身边，想做什么就做吧。”
眼睛闭上，沈岱抬头看向天空。
“上天啊，你就只让他休息五十年吗？当初，怎么不见你对那些家伙那般压迫呢。”
沈岱闭上眼睛，抱着怀中的人又紧了些。
……
嘭！
看着面前炸掉的炉子，我又一次麻了。
“我怎么可能炼制出九阶的丹药，而且在那种高压之下？”
在我面前的葛凤倒是摊手，“你可知道炼丹塔第九层里面要你练什么丹药吗？”
“不是九阶？”
葛凤摇摇头，“你想的真好，要是只要九阶九阶不在意有人在哪里卡那么久了，我当时过这关的时候卡了整整一百五十年。”
“那葛千秋呢？”
“九十年左右吧，反正你三线专修，完全可以慢慢来。”葛凤倒是完全不在意，他摊摊手然后画了一道符箓。
我知道那是什么，那是叫修炼阁的葛清长老。
害，是了，我被要求出去的修为可是元婴，现在我才筑基呢。
整整四十年，我可谓是基础及其牢固，修炼只需要坐着吸收水中的灵气就行。
呼……
坐在蒲团之上，我盘腿闭眼，感受着周身的灵力朝着体内奔涌而去，然后在丹田之中被分解，流入四肢百骸滋养着自己的筋脉。
在每一次的呼吸之间都有灵力运转，如果我一刻不停的这般呼吸呢？
心中暗想，但一定要将想法化作实践。
等到又突破一个档次以后，葛清将我放了出来。
葛清是一个很漂亮的长发女子，但是一手酿酒的手艺无人可及。
“这次的速度又比上次快了一点，你的身体？”
“放心，清长老。”我摆摆手，“如果想要看看我根基稳不稳尽管试就可以了！”
葛清只是温柔的笑笑，要不是我知道白凤族的人都凶悍成什么样子我也会被他们的脸迷惑。只能说这个种族只有美人，而且他们并不腐朽，不仅仅会接受外来者也接受新鲜血液。
“清长老什么时候再给我说说千秋师傅的事情呗~”
凑上前，我是真的想知道这个还存活与天地之间的白凤的故事。上次葛清喝醉了说了一点，我知道她知道，但是我不清楚为什么他们都对葛千秋的事情闭口不谈。
“不行的小家伙。”
“问那么多人都不行，到底为什么啊？”
“我们虽然很喜欢千秋，但是他……害，是他带来的这场灭顶之灾。你知道的，不管我们的种族里面好人再怎么多我们的思想都不是统一的，这就是世界。我们的种族太强大被别人觊觎，千秋的事情只是一个导火索，但是千秋却因为一些族人的只言片语变的萎靡不振。”葛清微微扭头，“他是那么好的孩子啊，却再也不能飞了。”
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但是我也知道，这是所有白凤族人可以告诉我的全部。可能他们害怕我知道了那件事以后也会像那些攻击葛千秋的族人一般去攻击他。
那天下唯一一只仅存的白凤，他没有被锁链捆住；没有被天地束缚；却死在了自己族人的言语中。
尊严宛如镜片一般破碎，再也无法修复。
他失去了最后的一点骄傲。
我终于明白落毛凤凰不如鸡到底是什么意思了，他不正是从那天地最高处摔落的孩子吗？
他只是酗酒而已，甚至算不上酗酒。即使从那天空坠落，他还带着优雅存于世间。
一定，我微微攥拳。
一定会查清楚葛千秋的事情；一定会带着他上到其他的世界；一定会让他以白凤的身姿重新高翔于天际。
江易说错了，葛千秋从来没有欠我什么。是我欠他的，这辈子的前程光芒，哪一个不是葛千秋在心间剜肉，滴着血，流着泪送给我的。
因为他是我师傅啊，我不仅仅要报答，还要一直在他的身边。
我是他的桃李。
我会带他回到天上。
“我已到金丹。”
七十年后，我站在了葛清的面前，不过在现实只是过了一天半罢了。距离我离开葛千秋已经一百一十年了，在外面也不过两天的时辰。
看着我的脸，葛清微微的愣神，然后落泪。
“当初千秋也是这样，意气风发，去吧，孩子。”葛清起身，为我打开了涅槃之门，“这次，可不要把眼珠子挖掉。”
“我知道，那次让你们看笑话了。”
距离那次，已经过去太久。
这座大殿之中没有和上次一样的凤鸣压制，我很轻易的就走了进去，走到了中间的圆台，看见了那个用来盛放金丹的圆台。
我看见上面还有些红色的血迹，我知道，那是我的眼睛。
伸手摸向自己的丹田，我带着微笑。
下一刻，周身的海水快速的变换成血红，他们萦绕在我的身边，就好像还贪恋着我这具身体的承载一样。
刚刚掏下去的时候不是很疼，但是海水灌下去的那一刻，巨大的疼痛感排山倒海的席卷而来，我下意识的就想要弯下腰，疼，太疼了……
可突然间，那模糊的视线之中出现了一道带着蓝色抹额的背影。那一刻，我的眼神重新变的清明了起来，那原本要弯下的腰肢又缓缓的挺直。
本来就是要死，你怕什么疼！刘绣！别那么窝囊！
手里的金丹并不是金色的，而是淡淡的银白，就好像高空皎洁的明月，在水下发出淡淡的亮光。
“你真好看。”我突然笑了，金丹一下子按在那个圆形的凹槽之中，然后我立刻盘腿坐下。
没有金丹，就好像肚子那里有一个窟窿，不论吸收进去多少灵气都会泄露出来，但是……
双手一伸，水中的灵力顺着的我的双手穿过丹田，然后在从丹田的破口飞出，在面前形成一个幽火炉鼎。
我的手在腰间一擦，那里存放的是葛凤送我的乾坤袋。
早在之前我就想要来这么一次。
我是葛千秋的弟子，是他的孩子！葛千秋能做到的事情，我也可以！
在海浪巨大的绞杀中，我的血液顺着灵力一起送入面前那小小的丹炉。
我的定力已经足够我冲击炼丹塔第八重，可我迟迟没有去冲破那第九层，是因为我怕吗？不！因为我要复刻出葛千秋的壮举——年仅九十的金丹小子，凭借一己之力在巨大的涅槃绞杀中自断筋骨，用自己的血脉创造出曾经的神级丹药！
我从不后悔我做你的便宜徒弟，千秋。因为我知道，从你把我领回家去的那一刻，你是认真的。
丹香凤鸣，千秋万载。
这是你父母，还是你师傅为你题的字呢，千秋老师。
在我的脑海之中，那个带着蓝色抹额的白发青年，他轻轻的摇动着手中的折扇。他和这里的人一样，白头发，梅花眼；但是又和这里的人不一样。
因为他叫葛千秋，因为他是葛千秋。
“丹，成！”
随着我的一声大呵，一颗幽蓝色的药丸缓缓的从炉鼎之中飞上天空。
那枚丹药和葛千秋给我的那颗一样，如海一样美丽的的丹药上，有两只凌空飞翔的，用金色勾勒的白凤。
一声声嘹亮的凤鸣在大厅回荡。
我的意识还是清醒的，我能感受到泪水从我的脸庞划过。
我孤独了一百一十年；我想念了一百一十年。葛千秋，我现在是多么希望你就站在这涅槃的大厅中，看着我，看着我的成长。
我也是可以与你比肩的孩子了！
凤鸣吸引来了长老们的英灵，他们无一不惊叹着：“千秋后续有人了，这孩子，和千秋一样！”
闭着眼睛，巨大的海浪绞杀着我的身体，却没有任何能力绞杀我的灵魂。我享受着海浪在耳边欢唱，凤鸣在身前环绕。
身体在一寸寸的重构，这是涅槃的最后一刻。
睁开眼睛环绕大厅的那一刻，我在门口看见了一个身影。
“葛……葛千秋？”
脸盲，认出来纯粹靠着他脑门上的抹额。
“没大没小！我是你师傅！”
是了，这语气果然是葛千秋，他还是我熟悉的样子。只不过他手里拿着衣服，什么意思啊？衣服多了穿不下拿手上显摆显摆？
只是下一刻衣服就砸在了我的脸上，只看见葛千秋毫无形象的翻着白眼嫌弃道：“你这半吊子功法还装逼，你那资质和我比差的远了，真当自己变成孔雀了还能扑腾两下翅膀变凤凰啊？”
还未等我说些什么，葛千秋的视线就下移，然后划到了某个部位，“涅槃重生了怎么还这么小？”
我的脸刷一下就红了，然后意识到，我没穿衣服！涅槃的时候把我衣服也撕碎了啊！哇趣，又被他给看了！
“你个老流氓！”
“我哪里流氓？要不是你耍流氓我怎么会看见？”
葛千秋的语气轻快，但是我可以明显看见他红红的眼眶，这家伙是看我涅槃哭过了吧。切，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可是算了，谁叫你是我师傅呢。
衣服穿好，我看着靠在门框上闭目养神的葛千秋。
“什么时候来的？”
“你丹成的那一刻，要不是我给你把乾坤袋收走，还有血缘丹，你啊，宝贝和丹药齐失！没有那个实力还要打肿脸充胖子！”葛千秋数落着我，但是任然细心的把乾坤袋别在我的腰间。
紧接着，我看见他迈步就走了出去。
看见葛千秋要走我属于是紧跟其后啊，却被葛千秋一只手指抵在眉心。
“你干嘛！我这是担心你，你要是又回去了我可又要一个人在这海底度过漫漫长夜了！”
听到我的话葛千秋居然又白了我一眼，他一脸无语的转过身看着我。
“你的意思是我没有履行作师傅的职责咯？”
“没有没有，完全没有！”
葛千秋轻哼了一声，下一刻一道凌厉的灵气割破了我的脸颊。
什么情况？葛千秋对我出手了？
他的表情还是那么不咸不淡，“既然你觉得是我的弟子要做到和我一样的惊艳，那么也来复刻复刻这个吧。”
复刻啥啊？我惊恐的四下张望，就看见葛清和教我的几个长老害怕的缩在凉亭后面瑟瑟发抖。这什么情况？！
“哦？”葛千秋的话语把我的思绪拉回了现实，我只看见他脸色冰冷的看着我，“凤族天才葛千秋在九十岁完成金丹初期涅槃炼制神级丹药血缘丹的壮举，却在涅槃结束后被自己的家父以凌迟之法打的千疮百孔，这，也由你来好好的复刻一下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