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狼玩家》ailo

130、移轴摄影（11）

　　单一事物的认知总是片面的。
　　就像5408不知道玩家间的合作，就像法棍不理解玩家间的冷漠，就像鹰眼不关心路边的死活……
　　他们是经历与行为处事截然不同的三个个体，却机缘巧合下，在此处汇集到一起。
　　法棍收起枪，伸手握住5408的左手，将对方从地上拖了起来，她把对方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转头对远处那个事不关己的身影叫道：“还愣着干什么？过来搭把手。”
　　鹰眼看了他们一眼，叹了口气，认命地走过来，扛起了5408的另一只手。
　　“你为什么要救他？”鹰眼眨了眨他蔚蓝的眼睛，“不理解”三个字明晃晃写在脸上。
　　“我为什么不救他？”法棍疑惑地反问道，“你跟他有仇？”
　　“没有。”
　　“那你说毛线。”
　　鹰眼：......
　　5408提不起半点劲，他全身无力，像一个人型沙袋。不过这一点重量对玩家而言不算什么，法棍和鹰眼各抗一只手只是为了最大程度地保证三人的体面——毕竟如果只有法棍一个人的话，无论是拖着背着抗着还是抱着，都会让另一个人没有面子。
　　他们两人是不在意这些的，但万一这个玩家在意呢？
　　法棍略一思忖，随即拍板道：“送收容所去。”
　　“行。”鹰眼并无异议。走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贴着塑料布的店铺，在一片繁华的街道中，它突兀又显眼。
　　两人走得很快，他们还有别的事要做，并不打算为了这个插曲耗费太多时间。
　　5408知道有人在搬运他，也能够听见两人的谈话，他半睁开眼皮，动了动嘴唇：“别去......”
　　“什么？”法棍问。
　　“......停下。”
　　法棍与鹰眼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他们想听听这个玩家接下来的发言。
　　“有玩家...和boss勾结……很厉害......所以，别去。”
　　法棍皱起眉：“你见到boss了？”
　　“不确定...但...应该是。”5408示意两人看自己的健康值，“少了40多。”
　　法棍和鹰眼一早就注意到了他极低的健康值，此时对方的话语，无疑证实了他们的猜测。
　　“血液...她拿走了我的血液。”5408微微喘息着，说这么多话让他感到十分疲惫，“......大概一滴左右。”
　　他抬起自己的手臂，好让两人看见上面已经几乎愈合不见的伤口。
　　这个消息让两人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凝重了起来。
　　血液与生命值有关，玩家在副本中都或多或少地会受伤，出血在所难免。一滴血……一滴血就能让玩家丧失行动能力，这个boss的能力未免过于可怖。不过目前看来，对方的攻击欲望似乎并不高，不然也不会在副本开始后这么久，就只出现5408这一个受害者。
　　“一个目前没有玩家死亡的红名副本……”鹰眼看向法棍，“我想我们得再快一点了。”
　　他们已经在这里度过了两天，可这里未免有些过于和平了，这里的本地人并不恐惧他们的存在，对他们毫无敌意，同时也不会主动伤害他们。似乎这个副本真的只是一条购物街，存在的目的就是向他们提供物资——这不可能。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们必须尽快离开。
　　眼下最大的问题便是如何安顿5408。
　　玩家是矛盾的，因为他们之间几乎毫无利益上的冲突，但副本的机制却又逼迫着他们不得不做出取舍：如果今天能有一个玩家死亡，那么副本中的非玩家生物就不会得到增幅。
　　用别人的“命”可以换取更低的风险，这是摆在所有玩家眼前的选择。
　　“喂，你在想什么？”法棍狐疑地盯着鹰眼，打断了对方的思索。
　　鹰眼被打搅了也不生气，他笑着摇了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既然选择帮你救了他，就不会把主意打在他身上——至少现在不会。”
　　“我只是在想，如果不将他送回收容所，那么等鬼怪出现的那个晚上，他依然难逃一死。”
　　玩家会在特定区域以外的地方被强制入睡，一旦鬼怪出现，睡眠状态下的玩家几乎必死无疑。
　　法棍想说什么，5408却先她一步出声了：“街道上不会强制入睡，我昨晚并没睡着。”他的精神似乎好了许多，已经可以流畅地说完一句话，看起来是那些药物起了作用。
　　“我跟你们走。”5408迫切地试图站起来，好让自己显得不像一个拖累。他实在不想再回到收容所见到那名玩家，在那个玩家的身边，他会失去任何反抗的意志。
　　“你在怕什么？”法棍在某些方面有着奇怪的敏锐，她不喜欢绕弯子，因此直接就问了出来。
　　“我害怕那个玩家。”5408没有隐瞒，“他与我见过的任何玩家都不一样。”
　　“他太可怕了。”
　　“当我看见他，我就感到害怕。这种极少体会到的情绪轻而易举地瓦解了我直面对方的意志。这大概是他的道具或者是别的什么的能力，但无论如何我都不想再见到他。”
　　法棍看向鹰眼，对方垂眼思索了片刻，然后抬眼摇了摇头：“信息库里没有能对得上号的玩家。”
　　“是新的二代！”法棍的眼睛闪闪发光，她在瞬间被激起了莫大的兴致，以至于惹来了5408不解的侧目。
　　这个人……很难评。
　　5408随即反应过来，疑惑地开口道：“二代？”
　　法棍看向鹰眼，示意对方来解释。
　　鹰眼清了清嗓子：“我的编号是1001。在我之前的，是以‘0’为开头的玩家。理论上这些以‘0’开头的玩家最多拥有999位，可实际上，目前我所知的，只有三位。”
　　“他们分别是白矮星首领，编号0114的以太。”
　　“散沙首领，编号0116的路易十六。”
　　“以及我曾经在副本中遇见的02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