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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后事,后世(番外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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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各位老师,杀青快乐!”
最后一场戏份拍完,庄导的声音在片场响起。
演员们一一躬身致谢,becky却依旧沉浸在戏里,与程元轻做无法舍离的诀别。
becky的最后一场戏,是程元轻离开一年后的雪天里的那场戏,因为自然的雪景来之不易,加上妆造的原因,这场戏与之前将军府的初雪夜被安排在了一场,连同程元轻和岚昔的一程山水,完结在这个应景的雪天里。
杀青该是快乐的,所有人却都没有欢呼雀跃,片场一度比这大雪天还要沉闷,而这情绪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此时的becky正坐在岚昔的寝殿里,痴痴地看着那副画像,不愿出戏。
机器已经停止拍摄,片场里,只有几台记录仪器在持续跟进花絮。所有人都静静看着becky的沉沦,心疼感溢于言表,庄导走到角落,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十分钟后,freen也因为结束了西林场之战的戏份,被庄导一通电话call到骊召国片场,连战损的妆容都没来得及更换。
两地在现实里相距并不远,可在剧里,程元轻却因为相隔甚远,无法与岚昔见最后一面,她的执念许是那个不肯放手的小狗木雕。
没有遗憾,才是最大的遗憾。
Freen默默来到庄导身边,庄导在她耳边说了好一会儿话,freen眼神从一开始对还未出戏的becky深深的担忧转变为欣喜,她问庄导,真的吗?
庄导十分周正地点了点头。
Freen原本一直存在的为becky因为无法出戏而伤心伤神的担忧,此刻都消散于无形,她在心里暗道:平行世界的她们,原来真的可以将自己喜欢的人牢牢握在手心,永远不会丢下。虽然这是人们美好的幻想,但我也想试一试,试一试抓住她,永不放手的安稳感。
再度朝becky看去,freen眼神已经变了许多,此刻,她也再度入戏,以程元轻与岚昔的执念去圆满所有人的遗憾。
Becky坐在片场,剧本be的结局给她带来了厚重的心结,在最后几场戏里,她没有与freen的对手戏,从拿到装着程元轻骨灰的盒子以后,她作为岚昔此后所有的人生,如同开了八倍速的电视剧,极速播放着,却食而无味,丢之可惜。
在岚昔失去程元轻的人生里,她并没有伤春悲秋,外人眼里的她,似乎从来都没有变过。
岚昔会在每年冬天,从骊召国回到宣极国,去赏不服季节摆布的紫云英。
溪枫在岚昔的安排下重新移植到了骊召国,却因反复蹉跎的人生,近乎凋零,再也生不出一片新叶。
岚昔看尽溪枫的一生,觉得溪枫的枯败,其实是在追寻自我的解脱。此后她在人前不再遮面,所有人见过她真容的人都感叹,原来定国将军程元轻的妻子,是这样冷艳孤傲的美人。
没有人天生冷冽,大多不过是性格使然,岚昔所有的温柔,已经在程元轻全部的人生里消耗殆尽,此后,她又恢复如初,以高岭的姿态抵御世人对她的怜惜。
关于程元轻和岚昔的爱情故事,连同程元轻个人的光辉事迹,在后世广为流传。
有人编故事,便有人评价,编者总能在满是哀叹的评论里,找出一些与众不同的发声,将其作为新故事的灵感。
岚昔时常喜欢在从前经常去的茶肆阁楼里,一边品茶,一边听阁楼旁一破败小屋里说书先生声情并茂地说着各式各样的故事。
有关她与程元轻的故事层出不穷,什么版本都有,她渐渐的已云淡风轻,同许多听书人一样,在听完脍炙人口甚至天马行空的故事后,能够对故事的美好做一番感叹,却再也不会沉沦其中,就像听了一场,别人的故事。
逝者如被尘封的画卷,终将连同它岁月的斑驳被人遗忘。而生者,独行一生,带着似乎已淡泊的遗憾,走向迟暮。
夕阳西沉,昏黄的光十分像那年虹出现时的场面,天却异常晴明,虹不会再出现,天却要如期更替昼夜。
岚昔安静坐在将军府的后山之上,金色的光在她已满是皱纹的脸上写下一条条弯曲的阴影,她于最后一丝光线里,默默念叨:易澄。
白日里,岚昔突然兴起去寺庙还愿的想法,一直跟随她的小侍从疑惑,“公主,您的愿望没有实现吧?”
岚昔看向寝殿内牢牢尘封的柜子,“执念,该散了。”
从寺庙回来,在一众随从的搀扶下,岚昔途径王城一户人家,一声声响亮异常的孩童啼哭声不绝于耳,岚昔听到后,睫毛止不住颤了颤,随即便听到那户人家传来男子欣喜的叫唤声:是个女娃!哈哈哈,我当爹啦!
岚昔很久没有欣喜过的嘴角此时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当她准备离去时,那户人家跑出一青年男子,“等等,贵人。”
岚昔和一众侍从一并回头,青年男子走到岚昔跟前,冲她躬身,“不知可否请贵人为我女娃取个名字?”
一旁的小侍从疑惑,“您的女儿,为何您自己不给她取名字?”
青年男子解释称,高人指点,若是我娘子生的是个女娃,便要找一位途径家门的贵人为女娃取个名字,高人说,这样,我这女娃可一生安稳,平安快乐。
侍从想婉拒这人,毕竟公主赐名不是谁都可以享受的,而且公主看起来疲累极了,不宜与面前这人有过多纠缠。
但岚昔却按住小侍从的手,对着青年男子道:“可以给我看看她吗?”
青年男子连忙点头,跑回屋里,小心抱出襁褓中不断哭泣、声如鸿雷的女娃,来到岚昔跟前。
女娃一见到岚昔,竟奇迹般地停止了哭泣,大大的眼睛看着岚昔笑得比哭声还要洪亮。岚昔用已布满褶皱的手轻轻摸了摸孩童的脸,看着她清澈明亮的眼睛,问及青年男子姓氏,青年男子说姓易,容易的易。
岚昔有些痴痴地看着女娃明亮的双眼,温柔地笑道:“便叫她:易澄。希望她的人生如她名字般澄澈。
女娃清澈的笑声再次响起,像是在告诉岚昔,自己很满意她为自己取的这个名字。
这天,一个名叫易澄的女娃诞生在一户普通人家,她将穿着漂亮的裙子,快乐无忧地长大,而岚昔,在告别了这个女娃后,于盛开的紫云英花田里,安然沉眠。
余晖散尽,岚昔一直紧握在手上的画轴,在最后沉落的光线里失了力道的把持,从垂下的手中,滚落在地,画卷铺陈开来,一个明媚动人的女子画像展现在其上。
随身的小侍从眼睁睁看着岚昔垂下的手,僵持了半晌,才慢慢走近,探其鼻息,随即立刻跪在一旁,痛哭流涕,“公主薨了!”
一旁静静观望的一众侍从,见此情景,纷纷跪在花田里,在新更的夜色中低头,沉声哭泣,哀鸿遍野。
这幅画后来历经几番辗转,最终流落民间,但年岁已久,没有人再知道,这毫无署名的画出自何人之手,画上之人又是谁。
而那些曾经轻易说出口的话,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才一语中的,被镌刻成真理预言,于辞世之人的执念里被永世铭记。
“只要是阿轻的爱,再疼岚昔都甘愿承受。”
“我会好好爱你,永远爱你,若是此生不够,那便再加一个来生加倍去爱你。”
“白水鉴心,赠予你我初次来到这个世间的年岁,若是有来生,我想从一出生,便能遇见你。”
“藏!不仅这辈子藏,下辈子还藏。”
“元轻的眉眼真好看,我想用力记住,这样,下辈子,我也能找到你。”
“我找你可简单多了,小溪的整张脸都让我记忆深刻,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眸,还有这会咬人的嘴。”
“我一定会找到你。”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命运的纠葛总是千丝万缕,无法理清,也无法被解读。
一程山水至此,正片完结。
片场里,freen双手背在身后,悄悄走向还沉浸在悲伤里没有发现她的becky。
“小溪。”
Becky猛然抬起头,面前这人,穿着一身战损盔甲,头发凌乱,手上拿着沾满了血的小狗木雕,于刺眼的聚光灯下,遮住了becky所有耀眼的悲伤。
“元轻,你回来了。”becky站起身,扑到freen身前,紧紧抱住了她。
“我回来了,小溪。”
这一幕,花絮机器从多个角度记录了下来,在后来播出的综艺里,这一段内容被放进正片的彩蛋里,有人评价:程元轻一定有悔,所以她回来见了岚昔最后一面,还偷偷拿走了小狗木雕。
片场已有人绷不住声泪俱下,“怎么这两人,真的演戏演出真感情了吗?爱情这东西,真是太太太美好又痛彻心扉。…”
Freen感受到becky落满她肩头的眼泪,不断抚摸着她的后背,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庄导说,我们还有一世要演呢。”
Becky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她抽泣着离开freen有些硌人的拥抱,软糯的声音总算回归,“freen~你不可以骗我!”
“不骗你,你看,程元轻都给你送彩蛋来了。”freen举起小狗木雕,冲becky晃了晃。
看到笨拙的小狗木雕,becky止不住地笑了起来,笑得哪里还有一点悲伤的模样。片场所有演员刚刚还沉浸在两人伤痛欲绝的氛围里,这会儿becky迅速的态度转变,让他们都有种自己才是出不了戏的大冤种的感觉。
“庄导还告诉我,这一世,我们很幸福。”freen又凑到becky耳边,神神秘秘地说道,一脸骄傲的模样让becky手都开始痒了,她忍不住上手,捏了捏freen的脸蛋,声音嗲嗲道:“真可爱~”
“咳,咳咳…”
片场响起一片咳嗽声,becky立刻意识到自己又头脑发热了,当下立刻放下手,脸颊上升腾起臊热的红,而freen,耳尖同脸颊也迅速染红,她很不自然地摸了摸头,笑得尴尬又羞赧。
这两人是在旁若无人的谈恋爱?
不,我觉得她们是在公费恋爱!
我记得她们没公开吧?她们不是姐妹吗?
这甜度也太超标了吧,我的鼻血都快被刺激出来了!
完了完了,我偏爱的be美学在此刻宣布终结,这还be个啥,看becky这样子,庄导加的剧情怕不是要齁死人?
…
片场一众人各种心理活动频出,becky自然不知道,自己这对freen自然流露出的亲密举动已经让在场人员嗑生嗑死了。在freen拿着小狗木雕来见她的那一瞬间,她只觉得,原来苦尽甘来,是这样美好的一个词。
在一番沟通下,becky和freen又开始进入剧本围读阶段,新加的剧情不长,但becky看完,脸上哪里还有第一次看一程山水剧本时的担忧与伤感,满足感溢于言表了都。
“准备好了吗?bec~”
“嗯!这次,换我对你一见钟情了。”
“不,这次,我还是比你早。”
“嗯?我们的剧本还是不一样吗?”becky疑惑。
“这次的剧本是一样的,但我理解的剧本,易澄一定是从第一次见到岚溪,就一见钟情了。”freen解释道。
“啊!所以这一世,岚昔还叫岚溪,她一定是怕程元轻找不到她。”
“真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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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极国王城西街。
“出去出去,一个小女娃,逛什么妓阁!”
王城最为出名的妓阁——铭鸢阁门口,女扮男装企图蒙混过关进去的易澄被铭鸢阁的老鸨毫不留情地驱赶了出来。
“什么嘛,先生是个大骗子!为什么他说的女扮男装的小将军就可以瞒得住所有人,还娶了媳妇,我不过想进一下这妓阁凑凑热闹,就被发现了,不好玩!我要去找先生讨个说法!”
易澄气愤离去,直奔说书先生那座破败的小屋。
“先生,你看,明明我按照你说的那样,和那个小将军一样扮作了男子,为什么轻易就被老鸨认了出来!”
说书先生缓慢眨动着他年迈的眼皮,摸了摸长长的花白胡须,“小澄啊,这一世,你没这个命,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可女扮男装的小将军还娶媳妇了呢,她是不是长相魁梧,所以才能不被发现的。”
说书先生摇了摇头,笑道:“她或许同你一般年轻貌美。”
易澄一阵嘀咕,不明白自己究竟输在哪,真的一点伪装技术都没有吗。说书先生见她十分纠结此事,便拿出一张地图,指了指上面一处名叫骊召国的地方,“这里,或许能有你想知道的答案。”
易澄雪亮的眼睛默默记下那个名字,又道:“先生,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说书先生笑了笑,“信,则有,不信,则无。”
这是易澄的二十二岁,作为一个普通人家长大的姑娘,虽然家境不富裕,但她从小也不愁吃穿,一直活得没心没肺,唯一让她感到难受的,便是记忆里零碎但无法归整的片段。
她总觉得,她在找一个人,而那个人,也一直在等她。
说书先生的话点醒了她,她真该出去走走,或许,记忆便能回来了。所以她很快便踏上了去往骊召国的行程。
来到骊召国繁忙热闹的街市上,向来莽撞的易澄与一女子迎面相撞,那人看到易澄的面容,瞬间呆住,易澄皱着好看的眉头,也呆呆地看向那女子,那一刻,她脑海里缺失的片段突然开始翻涌。
怎得如此熟悉。易澄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到自己在哪里见过这女子,但总是不断有零碎的记忆,在冲刷她的脑海。
四岁那年,易澄见到过一个刚出生的孩童同她记忆里的一个十分清晰的容颜如出一辙,虽然那人已是暮年状态,但孩童的眉眼与其极为相似,特别是那深邃的眼神,易澄至今未忘记。
当她兴高采烈想再度去拜访那户人家时,却被告知,有一大师指点,那户人家风水不佳,会影响孩童的成长,因此孩童出生没多久,便被带到了骊召国。
七岁那年,易澄因为太调皮不慎落水,生了场大病,大夫对易澄的父母说并无大碍,将养数日便可痊愈,而此后的易澄,虽然没有因为落水留下什么病症,但她总觉得自己记忆里缺了一些东西。
再次看向那女子,从她极其深邃的眼眸里,易澄看到了自己丢失的记忆片段正快速拼凑。
“啊!是你…是你!那个妹妹!”易澄在那女子面前大叫着,面前这人,轻易地就填补了易澄脑海里缺失的一些片段,这让易澄立刻确定,她就是自己小时候说要预定终生的妹妹。
“你…认识我?”那女子白皙的肤色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微光,易澄点点头,笑开了怀,“你一出生我便见过你。”
女子看着面前这个唇红齿白的姑娘,突然也笑了,“我也见过你。”
“妹妹,你该不会能记住一出生就见到的人吧?”易澄惊诧道。
女子摇了摇头,“几年前我偶然收藏了一幅画,你跟那画上的人一模一样。”
“画?谁会画我啊,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易澄以为这妹妹在和自己开玩笑,但又觉得她不像在说假话,实在好奇便道:“话说,真的跟我一模一样吗?”
“想看吗?”
“嗯!”易澄重重点头。
“那你答应我一件事。”
“我答应!”
“真的?不问问是什么事?”
“我答应!什么事我都答应!”
“以后,不许叫我妹妹,我叫岚溪,溪水的溪。”
“?岚…溪,岚昔?”易澄惊讶不已,岚昔公主?等等!易澄脑海里突然又涌出些片段,那要比她第一次见到面前这个妹妹还要早很多。
“这个妹妹,我见过的。”易澄四岁时说的话突然无比清晰地印在她的脑海,落水造成的后遗症总算完全崩塌,原来,自己才是那个能记住一出生便见到的人。而面前这人,容颜竟与那位自己出生时见到的迟暮老者重叠在一起,连名字都一样。
先生,我现在相信,轮回的说法了。
在七岁以前,易澄问过自己名字的由来,父亲告诉她,是咱们王城一位德高望重的人赐名的。
易澄连忙道,是岚昔公主吗?
父亲诧异,问她如何得知的,易澄道:“我从说书先生那里听过好多次岚昔公主的故事,他描述里的岚昔公主,同我一出生时见到的那位老人一模一样。”
父亲便苦涩地笑了笑,摇了摇头离开,嘴里喃喃道,你的诞辰却是她的忌日啊。
“你,你比我小四岁,就是我…妹妹啊。”易澄说话开始结结巴巴,岚溪却扬起极好看的嘴角,“我不想当你妹妹。”
“那当啥?”
“当你的心上人。”
“…”
“呜呜呜,你好可怕!”易澄转过头去,假意哭泣,心却要跳出来了。
“你…抱歉,是不是吓到你了…”岚溪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似乎自己的表达太直白了。
易澄摇了摇头,好一会儿才开口,“我的意思是,你好可怕,竟然会读心术。”
“啊?”
“我说,”易澄转过身,对着那人,笑得粲然,“你怎么知道,你是我心上人的。”
“…”岚溪一时语塞,面前这人,竟然比自己还直白,刚刚白担心了。
不过,这样,自己岂不是可以不用收敛了?
“那么,作为你的心上人,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岚溪笑着说道,她笑起来得极为好看,易澄有些看呆了,说话又开始结巴,“我,我叫易澄,澄澈的澄。”
“我们的名字,真般配,溪-水-澄-澈。”
岚溪一字一句,字字诛心,易澄心想,原来,说书先生说的是真的,真的有一种人,生来就是偷心盗贼。她用自己亮如星辰的大眼睛,真诚地看向岚溪,艰难开口,“只是…名字般配吗?”
“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你…想要试试吗?试一试就知道,般不般配了…”
“如何试?”
岚溪往前走了一步,在易澄完全浮于表面的紧张中,拉起她的手腕,将手心慢慢往上移至她正对着自己的手心,五指弯曲,擦过易澄每一根不争气颤抖着的手指两侧,与其十指相扣,紧密相接。
“你觉得,这样试,可算般配?”
易澄心快从嗓子里蹦出来了,她重重点了点头,在已有不少人聚集看她们热闹的闹市里,安稳地抱住岚溪,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抓住了,就不要放手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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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极新年历25年春。
一场骊召人与宣极人的婚事轰动四方,人们震惊,原来女子与女子,真的可以成婚,更令人震惊的,是这婚事乃是骊召国与宣极国天子共同的赐婚。
当赐婚的旨意一出,便有朝臣问及两国天子,两国天子的回答,如出一辙:
遵循祖上旨意,为往昔圆夙愿,为后世立平权。
这年,是前朝岚昔公主薨逝的第二十五年。
这年,是易澄的二十五岁。
这年,也是岚溪结束等待的第三年。
前人欲知的后世,便是后人所熟知的今世。岚溪与易澄,作为普通人家的姑娘,在前人栽种的树下,乘尽了秋风之爽。她们毫无遮掩的爱,得到了天子的支持,也成为后世人为之津津乐道的一段平凡又传奇的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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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溪,你相信轮回转世吗?或者前世今生?”
“你的意思是,我们都是从别人轮回转世过来的,只是没有上一世的记忆吗?”
“嗯,你看,天上的星星永远都是那么多,那一定是因为,这世上每个人都占了其中一颗,即使下一世,没有前世记忆了,星星依旧还是那颗星星。”
漫天星辰下,骊召国最高的那座山半山腰的观景台上,易澄指了指天上的星辰,对岚溪说道。
“那阿澄是哪一颗呢?”
“我啊,是最靠近你的那一颗。”
“可是我找不到我在哪里。”
“你在这里。”易澄将岚昔的手放到自己心口,“并且永远在这里,若有下一世,我一定会找到你。”
“我也会,一直等你。”岚溪靠在易澄心口处,听着那里砰砰砰的心跳声,心里默默道:等多久,我都愿意。
…
“结束了,怎样,需要freen拉你一把吗?”
当所有的戏份正式拍完,freen立刻出戏,对还软踏踏靠在她怀里的becky说道。
Becky摇了摇头,说自己已经出戏,但她此刻在感受一件事,freen问是什么,becky总算抬起头,“岚溪似乎,两世都在等。”
Freen笑了笑,站起身走到一旁的庄导面前嘀咕了几句,便回到becky身边,伸出手:“我们爬去山顶吧,上次七夕节没爬完的,今天给它补全了。”
Becky犹豫道:“这样你会不会很累?”
Freen神神秘秘在becky耳边道:“从七夕节后,我便经常锻炼,现在体力很好。”
“我天天同你在一起,我怎么不知道你有锻炼过?”
“因为…”freen极为小声,“我体力好全靠我的小宝,每天都让我精疲力尽。”
“freen~”
Becky羞红了脸,控制不住地掐了一下freen的腰,freen还是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要用,要用,轻点!”
可freen不知道,声音是可以被读出来的,她和becky片场控制不住的秀恩爱,被几台花絮机器毫无错漏地记录了下来。后来,在播出的综艺里,这段片场花絮被网友反复盘,唇语大师连番上阵,翻译一出,震惊整个cp圈。
“我们嗑的cp,私下竟然都说这话了!这是姐妹能说出的话吗?”
后来,有人把这段唇语翻译发在了ig上,没过一段时间,这条动态竟然收到了来自srchafreen和becccca的双点赞。来自正主的认可却让一向圈地自萌的cp粉们怂了,舞到了正主面前,正主就这样隐晦又高调地承认了?这会不会影响她们的事业?会不会遭遇对手的打压?会不会被公司责罚?
显然,粉丝们太过患得患失,这件事,并没有引起任何不良的影响,反而拉开了一场,有关于婚姻法改动的序幕。
多年以后,在一场创新综艺颁奖典礼上,“爱的体验行”摘得桂冠,投资这档综艺的幕后神秘大佬高调现世,记者追问大佬投资这档综艺的初衷,大佬始终抿着的红艳嘴唇,突然笑开颜:为了实现天下大同。
那年,我国的婚姻法有了大的变动,登记结婚的人翻了一番。(容我幻想一下下 T-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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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有一颗星星,永远在最北边恒久存在,它叫北极星,北极星象征着坚定、执着和永远的守护。bec,你便是我喜欢的那颗恒星,我不像易澄那样相信轮回转世,但我相信这个世上会有很多个平行时空,在那些平行世界里,不论我是谁、在哪里、有怎样的身份,我相信,你总是能指引我,找到你,那时,我会牢牢将恒星抓在手里,永远不松开。”
“freen,我会永远等你,无论我有怎样的身份、在哪里、是谁。”
End.
恒星之恒,恒久存在,恒久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