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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大赏群臣子推被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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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安定后,晋文公准备对有功者行复国之赏。
乃召集众臣,拟岀赏赐方案。其中分为三等,与公子从亡者为首功,集款赠款者为次功,迎降者又次之。三等之中,又分岀功劳的大小,划为上下二等。
第一等功臣中,以赵衰、狐偃为上功。狐毛、胥臣、魏犨、狐射姑、先轸、颠颉等以次为序立为下功。
第二等赠款资助者,以栾枝、郤溱为上功,其他士会、舟之侨、孙伯纠、祁满等为下功。
第三等迎降者,以卻步扬、韩简为上功,其他梁繇靡、家仆徒、郤乞、先蔑、屠击等立为下功。无采邑地者赐地,有采邑地者加封。
念狐突冤死,在晋阳马鞍山立庙,作为后人祭祀之所。
文公大行封赏之后恐有遗漏,乃出诏令贴于国门,凡有功劳未获赏封者,许其自言。
小臣壶叔进言道:“臣从蒲城开始就跟随主公,四方奔走,脚踝俱裂。居则侍寝食,岀则备车马,时刻都没有离开主公您半步。今主公行从亡之赏,不及于臣,臣实在是想不通。”
文公说,你来之前,我已经和你说的很明白。第一能使我仁义治国,肺腑顿开者,此受上赏;辅我以谋略,使我不辱于诸侯,此受次赏;冒矢石,避风险,以身卫寡人者,受下赏。故上赏为德,次赏为才,下赏为功。如若像你这样,奔走之劳匹夫之力又在其次。三赏之后,才会临到你们。
壶叔听后羞愧满面,拜服而退。
文公乃大出金帛,遍赏侍从、仆隶劳务之辈,受赏的人都非常高兴和感恩。只有魏犨、颠颉两人,自恃武勇,见赵衰、狐偃都是一班文臣,动动口舌的事,功劳倒是比自己大,心中不服,口有怨言。文公念其功劳,全不计较。
另有介子推,他也是跟随公子逃亡十九年,理应在头等封赏之列,可是他为人比较清高。因为上次看不惯狐偃的居功自傲,因而耻于同列。在文公归国时朝贺一次,便托病在家,靠编织草鞋,勉强侍奉老母度日。
文公因为朝中事情繁多,一时把介子推给忘了,也是情理之中。
邻居解张,见其无有封赏,倒是心怀不平。特地叩门为介子推报信,说城门口贴了可以自叙其功的告示,让他快去报备领功。
介子推笑笑不曾回答,其母在厨房里倒是先开了言:儿呀,你跟随文公效劳十九年,曾割股救君,功劳不小,何不自言呢?若能受赐数锺之粟,一日三餐不是都解决了吗?总比这卖屦织草强吧?
“先君献公生九子,惟主公最贤。惠、怀不德,乃是天意助主公登位。诸臣却贪天之功为己有,儿不肖与他们为伍,宁愿织屦以度终身。”
“儿不求俸禄,亦可入朝一见,以不辱没儿之割股之功。”
“孩儿既无所求,何必见君呢?”
“汝可为廉士,老妇却不能为廉士之娘。这样吧,我们母子居于深山,到无人问津的地方去吧。”
介子推听后大悦说,娘亲的话可谓说到我心坎里去了。孩儿打小就喜欢那深山老林。
于是,子推背负老娘上的绵山,搭建草庐于深谷之中。草衣木食,过着极其清贫的生活。
邻舍们一夜之间不见了子推,都不知其去向。只有解张留意了他们娘俩的踪迹。乃作词一首悬于朝门之上。
第二天早朝,有文官发现了就把词献与文公。
文公一看,上书:有龙矫矫,悲失其所;数蛇从之,周流天下。龙饥乏食,一蛇割股,龙返于渊,安其壤土;数蛇入穴,皆有宁宇,一蛇无穴,号于中野。
文公览毕大惊失色道:“寡人大加封赏,独子推未及有赐,是寡人之过呢!”
于是,使人召子推,哪里还有他的踪影?遂发下话说,倘有知情者上报,即可入朝为官。解张便来见文公说,此书并非子推所作,乃是小人代书。其因耻于求赏,已负老母隐居绵上深谷之处。小人恐他功劳埋没,因而悬书代之。
文公感慨万分地说,若非汝作书,寡人几忘子推之功呢。乃拜解张为下大夫,即日驾车,用解张作前导,亲往绵山,寻访子推。
一行人来到山前,但见峰峦重叠,云雾袅袅。树木蓊郁,绿草茵茵。泉水潺潺,鸟语熙熙。
文公命人遍山寻访,却仍不见其母子身影。
左右去山下找来几个农人,文公亲自询问。其中有一老夫说,数日前,曾有人见一汉子背上背着一个老妇人,在山脚下歇息寻水喝,之后,往山谷深处而去,至今不知去向。
文公命车驾停于山前,使人遍访数日均无功而返。因此面有不悦之色,对解张等人说,子推何恨寡人如此之深呢!闻说子推极孝,不如我们将山上点着了火,子推就会背上老母出山来的。
魏犨附和着说,主公好办法。待其出山,我要羞辱他一番。从亡主公又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害得主公满山遍野地找,何必呢!
乃使军士山前山后放起火来。风助火势,越烧越猛,连绵数里,三日方熄。
子推均不肯岀,母子相拥,死于枯柳之下。军士寻得其骸骨,文公见了,泪流满面。命葬于绵山之下,立祠祭祀。再令将绵山改为介山,以记寡人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