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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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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灯时分,我仍神游太虚。
“英兄?”
“叫我英浩。”我说的有气无力。
“英……浩。”
“请讲。”
“你……流……口水了。”
“嗯。嗯?”
苏芙蓉拨了拨桌上的烛火,放下书,浅笑盈盈看着我,“今晚……未……未吃饱?”
“吃饱了。”
“英浩,可记……得吃……吃了何物。”
“好像吃了……。”我挠挠头。
烛光被遮住,一双带着药香的手捏住我的脸,头轻歪着:“定有……心事儿。”
“让芙蓉费心了,英浩真无心事,哈……哈……,只是今日觉得这天还真蓝啊!”我语气轻松带过并趁机挣脱他的魔爪,这小子不会是太久没吃肉了吧,用得着这么爱不释手的捏着我的脸不放。
“这天真蓝?天……已黑了。”他眉头轻蹙一本正经的说,背着光,如水的眼睛蒙上一层夜色。
我干笑几声:“呵,呵,芙蓉我晓得。”
“芙蓉,哎……哎……,又捏我的脸,念在救命之恩,浩愿以脸报达,但劳烦以后轻点儿。”这朵“花”怎么如此热衷对我的胖脸动手,要说到动手也应该是我“辣手摧花”。唉,世道不同了。
“我……会力道……轻点”他说的大言不惭,手没有放下的意思。
“多谢恩公,赏我一个报恩的法子,哈哈……。”我能说什么!我可以说什么!
此后,相对无语,他回到桌前继续看书,我坐在床上继续发呆。
夜半。
“大唐,我来了;玉环,我来了;小白,我来了。”
有人推我。
“英……浩……,你……你做梦了。”
“嗯。”
……
“美,真美啊,呵……呵……呵。”
有人推我。
“英……浩……,醒醒。”
“嗯。”
……
“传,传,传……。”
“醒醒。”
被推醒,身边人的脸有些模糊,唯有那双似曾相识的眼清楚印在我眼里,“哈哈,做梦,做梦,睡觉,睡觉。”苏芙蓉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后合上眼睛,须臾,发出轻浅的呼吸声,看着他的睡脸,我的意识一点点儿远离。
和苏芙蓉同榻而眠后,我决定将他和我的关系定义为恩人兼同居者,既然关系如此非比寻常,自是凡事都应以诚相待,有话直说。
“芙蓉,可否换些菜式,这几日都吃同样的,我的身子本就很弱,咳咳,很容易生命,芙蓉,我大恩未报,不想命不久矣英年早逝,咳咳。”我的语气带着悲惨,可惜这话说的咬舌头。
“芙蓉,你是我的恩人啊,何谓恩人?就是再生父母,父母对子女自当嘘寒问暖、无微不至,想我痛失双亲,孤苦一人,身无长物,飘零于斯,幸上天厚爱,得遇芙蓉,芙蓉又是天大的好人,定会好好待我,浩在这里感激涕零,呜…呜…。”屋子里一个满身肥肉的家伙抓住美丽少年的衣袖痛哭留涕,胖胖的脸直蹭少年的肩。
苏芙蓉轻捏我的脸,看不到他的表情。
“芙蓉,我想吃肉包子。”我的要求真的不过分。
“芙蓉,我只有这一身衣服。”话不能说的太白,那样俗。
“芙蓉,床板太硬。”
“芙蓉,你头发有汗臭之味儿。”
“芙蓉,你能否以后每日洗脚。”
“芙蓉,你如厕后,可否先净手再做饭。”
“芙蓉,……。”
“芙蓉,……。”
“芙蓉,我们已经共睡一床了,自应坦诚相待,凡事实言相告,你也是这样想的对吧?我就知道芙蓉心意和我相通”这话带着暧昧。
“芙蓉,……。”
“芙蓉,待我想到其他的,再坦诚告之,哈哈。”
从头到尾他很安静的一言未发。
我抬起头“芙蓉?”
他身体稍往后倾和我拉开点儿距离,微歪头盯着我问道:“坦诚……处之?实……实言告之?”
“当然。”
……
片刻后。
“英浩,你……你的脸皮……甚厚。”
“芙蓉,在下肉也甚多。”我表情愉悦的回应。
曾经有一部分人民群众很有高度的评价过我,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这么厚的。没想到人民群众的评价已经占据了历史的高度。
“芙蓉,这几日的粥,菜渐多,米渐少,不知应称做粥中加菜还是汤中有米。”吃完四碗粥后我语气温柔的做了总结性评论,表情像开花的馒头,眼睛愈发小,言多有失,姿态一定要放低。
“每日菜式可相同,但摆放的位置能否多有变化。”闭着眼睛都能知道哪盘菜在哪,审美疲劳啊。
“我想……为英浩取个字,不知当否?”在我大碗喝粥、大口吃菜又大肆胡言乱语后,苏芙蓉开中说道。
“字?”
“英浩,不……不允吗?”他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不……不是,芙蓉乃我的恩人,取个字自然可以,是英浩受宠若惊,不知如何作答。”我是又摆手又点头的回答。
“英浩,看……看此字……如何?”说着他在桌面上以手代笔沾水写了一个“雄”,明摆着早就想好。
“雄?英雄?”听着耳熟。
“是。”
“雄字有何解。”
“芙蓉,自……自觉和浩相配。”
松一口气,幸好苏芙蓉没让我姓英名浩单字“俊”。
“英浩,我……我以后唤你小雄儿,不知……愿意否?”他微笑问道,手指不老实的在我脸上一戳一戳。
“咳……咳,小雄儿?”我差点被口水呛死。
死小子你见过熊吗?
“不……好?”
“好,很好。”我咬着牙回答,人在屋檐下总得低点儿头。
“小雄儿。”
“芙蓉何事。”
“小雄儿。”
“芙蓉到底何事。”
“没事。”他笑弯了水汪汪一双眼,看着我道。
……
……
我忍。
与苏芙蓉的一番“交心”之谈后,我摇摆着踱出院子,不知不觉穿过西边的树林,在林边找一块山石坐下,野生的花草被细小的石块分成一簇簇,越往悬崖的方向越繁盛,脚下不时有小虫跳起又落下。或许因视角的关系,对面的悬崖不似当日醒来时看到的那般高,在阳光下呈现褐色,崖壁上还留着那剩下的半截树,我忽然有物是人非之感。
这个身体是谁;看身上不同于苏芙蓉粗布衣衫的穿着,这人并非贫寒之人,为何来到这荒山野岭;为何会掉下来;是被人所害还是失足落下;来到“重生”之地,静下心来想这几日未来得及想的事情,正苦想时,眼睛被偶尔一闪的晃眼的光吸引,走过去,捡起来。
“哈哈……是金锁?”我激动的说话有颤音。
双手紧握着金锁,很是财迷的从门牙到大牙轮着把它咬个够,最后,我热泪盈眶眼冒金光的确认,捡到的锁是真金的。
“老天我爱你,穿越我爱你,这天真蓝啊,哈哈……。”
待血压下降体温回落后,我细端详起金锁,锁坠在已断的双股红绳上,有我的手掌大,如意形的锁上缀有流云花饰,两面分别刻着“富贵齐享”“福寿俩全”。
“会是谁的,难道是……?”金锁在崖底断树下,红绳未褪色且和锁都很干净没有风吹雨打过的痕迹,猜测十之八九是属于“我”的,一定是那日脱困后因天黑未发现先已断落的金锁,楚弓楚得,这也算是物归原主。出于对此身体的一无所知,这锁还是暂不外露的好,旋即把金锁深收入怀。压了压心头澎湃的血液,我坐在地上抬头望向崖顶自语道:“一定还有其他人带着贵重物品从悬崖上跳下来,嘿……嘿……。”
……
夕阳西下,一个胖子满脸灰土、满头杂草在崖底的草丛间手脚并用或趴或跪又挖又刨,表情时喜时悲。“为什么……。”忽响起一声长叹回荡于山林间,语气里怎一个“失望”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