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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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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高阳的眼里是按捺不住的高兴。
他搓了几下手,才发现青年鼻尖脸颊因为冷而透出的几分薄红,赶紧说:“进去吧……”
今天是最后一天工作日,沈聿修是实习生不用加班,但附近不少加班的人,就在咖啡厅对付一顿。
里面的暖气很足,沈聿修解下围巾,扫码开始点单。
他自己点了一杯热红酒美式,又问季高阳:“你喝什么?”
季高阳对这个不挑,“跟你一样就行。”
看着沈聿修点完单,他的目光还是留在青年脸上。
咖啡厅里弥漫着一股苦香的暖气,隔着小小的圆桌,他能看到青年小扇子一样的眼睫轻轻扇动,格外恬静。
沈聿修点完了单,与正在偷看他的季高阳猝不及防对视。
对面的男生耳朵微红,赶紧换了话题。
想到沈聿修在电话里跟他说的,季高阳问:“你说你有个想要创业的项目?”
沈聿修说是,随即将写完的策划书递给季高阳。
这是一款借助AI实现的同声传译软件,同时还将具备虚拟数字人模拟对话学习等功能。
季高阳虽然不是特别懂这方面的事情,但他家毕竟是开科技公司的,对AI这一风口以及一些普遍的用户需求还是了解的。
这份策划书的详尽程度,完全不亚于他爸妈公司的专业人士。
他越往下翻,眼睛就越发亮,最后看完,他甚至都不敢想到时候这个软件真的落地投入市场,将会激起多大的波澜。
他将策划书收好,“聿修,你这个真的绝了!我一定会带回去让我爸妈好好看看的!”
沈聿修了然地点点头。
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初,他就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
在这个世界,虽然AI已经逐渐进入市场,但以及因为不完善等等各种原因,仅仅存在于娱乐使用。
在他知道原主是学习英文,并且身边有一大批小语种精通者时,这个想法逐渐完善,写出了这份策划书。
而季高阳家里是开科技公司的,这事儿也是上回季高阳送他回去无意提到的。
眼下,两者合作,无疑的共赢。
但这件事情毕竟涉及到产品的开发,后期的推广等等都不是一蹴而就的。
季高阳跟沈聿修聊完,当即要了电子版,传给了他父母。
两人聊完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吃顿饭的工夫出来,外面几乎都没什么人了。
季高阳坚持要送沈聿修回去,他也没拒绝。
到了小区,还是上回那个位置,季高阳将沈聿修放下。
没等他走两步,人却又追了上来。
沈聿修转身,“还有事?”
季高阳说没事,“前面还有一段,我送你到楼下吧?”
沈聿修余光略过自家楼下配电房后面的一个黑影,没拒绝,点了点头。
走了一会儿,他才发现季高阳还在看他。
“怎么了?”
季高阳被抓住,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才又说:“其实跟你聊多了,才觉得你人和长相特别不符。”
沈聿修不解,“怎么说?”
青年看着他,浅色的眸子在黑夜灯光的折射下更亮了。
这样的眼神对着他,他耳朵都有些烫了。
他第一次见沈聿修,青年跟在卢玉玲后面,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淡样子,包括后面看人吹笛子那次,宛若谪仙。
不过他以前不是没谈过这样的,虽然长得不如沈聿修,但大多中看不中用,说白了就是花瓶。
可沈聿修不一样。
沈聿修本身就是发光体,一旦像刚刚那样给他讲起策划书的内容时,更是耀眼得为他内里添了更甚的光芒。
但这些他都没输,只半开玩笑道:“我还以为你这种搞艺术的,都不屑于做生意这种市侩的事情呢。”
沈聿修也笑了,“我从不认为这两者之间谁高谁低。”
季高阳一愣,“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沈聿修说没事。
这种事情,对他而言完全不重要。
“好了,到我家楼下了,你快回去吧。”
季高阳依依不舍地离开,看着那道清瘦的身影上了楼。
而另一边,晏明知在灯火通明的办公室里,收到了私家侦探给他发的消息。
照片里,沈聿修和另一个男人有说有笑,靠得极近。
沈聿修这么久都没给过他一个好脸,却跟别的男人说说笑笑?!
怒火瞬间烧得晏明知眼睛通红。
他甚至没意识到,本着将人当替身的心思找上的沈聿修,但现在,他已经好久都没想起过沈知许了。
他几乎是将自己领口的扣子生生扯下来的,稍稍压制了怒气。
但他现在没时间去解决这事情,只有先把生意上的事解决了,他才能专心去找沈聿修。
他打了个电话出去,语气缓和下来:“向总,上回你说想要的人,我周六给您送过去?”
*
周六放假,沈聿修照旧起得很早,目的地依旧是灵秀山。
今天的气温比前几天都要再低一些,鞋子穿在脚上,却没什么热度,走了几步才稍稍暖和一些。
天太冷了,公交车这回连大爷大妈都还没起来,空荡荡地只有他和司机两个人。
司机显然也是憋得无聊,见沈聿修在灵秀山下车,问了一嘴:“爬山啊?现在年轻人很少有喜欢爬山了的吧?”
沈聿修微微抬了抬嘴角,礼貌地说:“是,早上起来空气好。”
他余光瞥见停车场熟悉的车子,周身还冒着白雾,显然是刚刚停下不久。
默默加快了脚步。
清晨的空气的确好,尤其和冬季需要开空调的室内比较。
冷冽的空气混合着不明显的松树香气,深深吸上一口,从鼻腔到肺,仿佛洗涤了所有的污浊。
爬了几次山,他的速度明显上涨了一些,终于在快到山顶的时候,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男人脱了羽绒服,里面只剩一件半高领的黑色羊毛衫,宽肩窄腰,仅仅是站在栏杆边上,都像是在拍杂志大片。
听到脚步声,男人并未转头,直到沈聿修走到他身边:“晏总……”
*
与此同时,好不容易早起的沈知许瞪着敖红了的眼睛,几乎是手脚并用才爬上了山。
尽管如此,他的眼睛里还是一股子近乎狂热的迷恋。
他特地找人买通了,给晏泽的车做包养的工作人员,听说他的晏泽每周六都会过来爬山。
他兴奋得熬了个大夜,一夜没睡就来了。
尽管很累,但一想到等会儿上了山,能看到他最爱的晏泽,他就激动得有些发抖。
他给自己的唇上涂了一层厚厚的唇彩。
等会儿他就假装累到低血糖,然后等晏泽过来,他就亲上那张他日思慕想的唇……
想到这里,沈知许更激动了,脸颊上红晕更胜,爬起山来,也更加卖力。
*
晏泽转头,这才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
他转头,正好对上青年的眼睛。
琥珀色的眸子像是一汪清凉的泉水,冬日清晨的阳光正好落在上面,泛着粼粼的波光。
晏泽眉心微动,半晌才点点头:“这么巧,也来爬山?”
沈聿修只是微笑,浅色的眸子里流光百转,却未置可否。
他并不擅长骗人。
晏泽稍稍挑眉,看着他,一副静听后续的样子。
沈聿修朝着他微微欠身,算是表示礼貌。
青年刚刚爬山上来,气息还有些不稳,声音却是出奇的平缓,像是一首娓娓道来的小诗。
“我和同学最近在做一个项目,但找不到精通法语的同学……我在学校的校友墙上看到,您大学修的是法语和金融的双学位?”
晏泽说是,“你想邀请我加入你的项目?”
沈聿修摇头,“如果可以的话,麻烦您可以推荐一个人和我们合作就行。”
晏泽思考了一瞬,“没问题,人我微信推荐给你。”
两人扫了微信,没一会儿,验证页面就跳了出来。
晏泽看着那个叫做Z的昵称,只觉得脑海中有什么跳动了一下。
但太过短暂,短暂得他都没能捕捉到。
做完这些,沈聿修收起手机朝着他弯腰:“谢谢您,那我先走了。”
说着,转身往下山的路走去。
转身的瞬间,沈聿修不着痕迹地放慢了步伐。
1、2、3……
数到三的瞬间,身后响起晏泽的声音:“沈聿修,我刚好回市区,我送你。”
沈聿修默默松了一口气,转身唇角微微翘起,落落大方地说:“那就麻烦您了……”
两人并肩下了山。
他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显示时间是七点二十分。
还有十分钟,沈知许就要来了。
但,他今天注定不会如愿看到心心念念的晏泽……
*
沈知许太久不锻炼,爬山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浑身都沾着泥水。
狼狈地上了山,他左看右看也没看到人。
他不甘心,跟落汤鸡似的抱着腿坐在山顶等了又等,终于忍不住朝着空荡荡的山顶爆发出一声怒吼。
山顶空荡荡的,哪里有他心心念念的晏泽?!别说人了,这么冷的天,山上连只兔子都看不到!
而与此同时,沈聿修坐在晏泽的副驾上,车上暖气很足,整个人都舒坦起来。
他报上了自己家的地址,“谢谢您送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