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喵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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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条毛茸茸的披风，我只能肯定于少年一如既往的温柔。虽然他看起来依旧跟温柔这个词搭不上边，属于是凶起来能把路边……唔，应该是吓不走的。
二度看到团雀落在少年肩上避雪的黑猫尾巴在地上扫来扫去，肯定了这一点。
团雀这种生物我就没见过它会在哪些人身上驻足，小动物的敏锐程度又高，哪些人能接近哪些人不能接近自然是明白。
我看了多长时间，少年就允许它在肩上停了多长时间，到了后面这场莫名的耐力游戏被少年率先打断——他把团雀赶走了，在雪下的最大的时候。
“你就不会吃醋吗？”
少年语气莫名，我听不太懂，只是回了一声表达疑惑的叫声，里面是全然的亲近信赖。
散兵一顿，随后大力揉搓着黑猫脑袋，带着丝丝泄愤的意味，更多的却是无奈。
“唉。”
“喵唔？”
黑猫被捞起塞进怀里。毛茸茸的白色领子，毛茸茸的黑色猫咪，一起把没有毛的人偶盖住，只露出姣好的面容。
“等着吧。”
少年不知道是对自己说还是对着黑猫说。
“未来还有很长时间。”
黑猫在披风下面的尾巴甩了甩，记住了这一串被放慢的陌生语言。
在这个满是白雪的地方待的时间长了，也不太愿意出门。雪实在太大了，对于一只还没长大的猫来说并不友好。有时候走着走着就会陷入雪中，然后对在身后看着的少年发出求救的喵喵叫。
这时候少年往往会发出意味不明的一声轻哼，笑着说了什么，轻松的把我双手捞起，脱离白色的陷阱。
打那之后黑猫就不太愿意出门了，蹲在桌子上看外面的雪景也别有一番风味。
偶然间出来闲逛时能看到少年对下属的严厉。就像是风雷一般刮在对方身上，看着就害怕。我归于对方实在无用，不然怎么可能会让风卷起雷暴呢？
我至今还记得初次见面。明明雷暴环绕，宛如掌管天雷的神明，却会对一只在远处观看的黑猫报以温柔。
于是黑猫被温柔迷惑，直步冲向对方。不讲道理的直觉笃定这位陌生的少年不会伤害自己。
现在想想那时候还真是鲁莽又毫无自知之明。但凡赌错了，这条来之不易的命也会消失在雷暴里面吧。
只是莫名的，就好似命运一般。不愿出城的我来到了野外，而执行任务的少年又对我报以温柔，就好像梦一般的相遇，结识，相伴至今。
我看向还在飘雪花的屋外，无意义的喵了一声。
还真的……就像是一场美梦。
“想什么呢？”
被敲了脑袋的我抬头，美好的像梦的少年低头看着我。我丢掉出现在脑海里的胡思乱想，向少年蹭去。
梦醒不醒是一回事，蹭少年又是另外一回事。先过好现在的生活吧。
之后便是重复似的日常。向少年撒娇，蹭来蹭去标记，被抱起来，听着少年说自己听不懂的絮絮叨叨，这一天又消去了。
等到天亮，不知是否睡过的少年再次离去，又是等待他归来的一天。
目送少年出门，我清楚他不带我的原因，然后便抱着莫名的命运感，我一直等待着。
我在等什么呢？我不知道。
开着的窗外传来鸟雀的叫声，随后便是一只雪白的团雀站在窗沿，愉悦的叫声一直不停。
我视线转过去。许是注意到了我的视线，它叫的越发响亮，声线中透着谁听到都明白的喜悦。
黑猫歪了歪头，姿势由卧变坐，继续盯着那跳来跳去的鸟雀。
见我不动，那团雀越发胆大，居然直接进到这温暖的室内，抖了抖身上沾上的雪水，蹦蹦跳跳的直冲我而来。
猫……是它的天敌不错吧？我的耳朵不停旋转着，收集着团雀的声音。瞳孔放大，显得黑猫越发可爱，这是感兴趣的前兆。
黑猫尾巴尖轻甩，最后也只是坐着，看着这胆大包天靠近天敌的团雀。
团雀也没做什么，它只是蹦蹦跳跳的，在离黑猫不远的地方看来看去，黑色的小眼珠随着脑袋一帧一帧地卡动。
看起来不太聪明，不确定，再看看。
无聊的等待之中来了一个客人。我遵循着待客标准，不动，只看。
只因我现在是它的天敌，不理会就是最大的友善。
它在这里待了多长时间，我就看了多长时间。外面雪小了，它也就飞走了。
等到少年回来，也不知道这一直只有他和黑猫的地方出现了一只团雀。
他只是看到了一只直冲他而来的，今天莫名兴奋过于的黑猫。
顺势接住黑色的小炮弹，少年摸了摸热情过头到处挨挨蹭蹭的黑猫，无声勾唇。
就这么喜欢我啊？
“喵呜呜咕噜咕噜——”好喜欢好好看——
我恨不得一直待在少年怀里，但是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只能等他回来之时各种蹭蹭，让少年染满自己的气味。
每次闻到少年身上有自己蹭上去标记的气味都会特别高兴，就算气味淡了也没关系，再补上就好了。
有时候会有别的气味压住了自己的标记，那也没关系，再补上就好了。
每天各种重新标记气味，算是我的一些私心。
蹭的差不多了，就老实窝在怀里看少年走动。房间里的书桌他很少用，多数时候都是当摆设，让房间不至于那么空旷。
今天他动用了这张桌子，不为别的，只为教猫识字。
当我反应过来他在教我认字的时候尾巴都不动了。我可以确信我满脸懵地看向少年，试图看出他是在逗猫玩，可是没有，他是真的很认真的在教猫识字。
认真的吗？那好吧。黑猫尾巴半圈住自己，低下头，看着白纸上的黑字。
我看着他手指对着字，然后开口。黑猫的耳朵高高立起，一时之间，听到了不止一个发音。我再次呆住，这是……多音字吗？
不确定，再听听。
少年重复了几遍，到了一定次数后换了另外一个字，鉴于我都不认识就不评价字的情况了。
然后上面的情况再次出现。
等次数多了我就明白了，少年教什么我跟着照做就是，学不好学的好，因为我只是一只猫，也给不了什么反馈。放宽心便是。
一个教的放心，一个学的放心，一人一猫就这样耗了一个晚上。等到破晓，黑猫不知何时闭眼睡去，少年也就停止了他突如其来的教导。
散兵低头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字体，虽发音不一形体各异，确都是同一指向，更准确的说，是一个人的名字。
谁的名字呢。
散兵想了又想，沉思片刻，最后也还是笑骂一声“幼稚”。想知道名字的话，早就说出来不就好了？何必暗自关注，又引得他主动交付。
罢了罢了，只要还能记住就好。少年把猫抱起，放于床榻，随后便起身离去。窗外晨起的光刚好照在黑猫的身上，衬得它好似在发光一般。
是泛着白光的黑色毛茸茸呀。
熟睡的黑猫动了动，用爪垫盖住自己眼部，躲避照来扰猫清梦的阳光。躲开了阳光，却躲不开鸟雀的鸣叫。
那只团雀又来了。这回它胆子更大，直接跳在黑猫旁边，叽叽喳喳叫唤着，好似在催猫起床。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但早起的猫儿没鼠捕。
我捂着更紧了，团雀叫的也越大声了。
这番动静自然吸引了巡逻的人。待知道是那位执行官大人的暂住地之后，他们面面相觑一会，一时拿不定注意。
谁都知道那位大人不喜打扰，虽现在出门不在，但如果恰巧遇到了……
愚人众下属打了个冷战。
正百愁莫展之际，一位愚人众发言，如雷贯耳，醍醐灌顶：“那位大人是不是养了一只猫？”
众人恍然大悟。
是了，那位大人好像是养了一只过于可爱的黑猫。偶尔也能看到那只猫出没，不过就是太黑了，经常那只猫主动从藏身地出来他们才能发觉。
也只有这时候，那位大人才不会责备，他的注意力全在那只黑猫上，根本分不出一丝目光给多余的人。
所以这是猫抓了鸟在玩吗？那没事了。
众人散去，徒留屋内越发嚣张的鸣叫穿过云霄。
压根不知道援兵已走的黑猫继续捂着自己脑袋，把自己埋进被子里面，试图躲避团雀。
结果根本不行。
被吵的忍无可忍的黑猫一下子从被窝里钻出来，超级凶地用爪垫压在团雀头上。
“喵呜。”闭嘴。
团雀收声，豆豆眼看着黑漆漆压根看不出脸色的黑猫，只觉得这只猫好像更黑了些。
黑猫觉得够了，就把爪垫收回。团雀感受到头顶的压力离去，静止了一会，又开始了叽叽喳喳。
黑猫再次摁上，团雀收声。
双方均一顿，古铜色和黑色对视。
好像……
黑猫收起爪垫。团雀发出“叽唔”一声后黑猫再次放上去。团雀收声。
嘶……
黑猫尾巴甩了甩，团雀豆豆眼好似上了高光。
“叽唔。”
“喵呜。”
“叽唔。”
“喵呜。”
“叽唔。”
“喵呜。”
——好，好好玩！
节奏感太强，黑猫的尾巴都开始拍打着床榻。直到外面天色渐晚，团雀离开，黑猫的尾巴还在不由自主地拍打着床榻。
——黑猫单方面宣布，这只团雀以后就是玩伴了！
回来时二度收到一只过于兴奋的黑色小炮弹的散兵沉思，然后开始反思自己陪对方的时间是不是太少了。
散兵看了眼到处乱窜的黑猫。吊坠在黑猫的动作下碰到金属的配件，于是黑猫窜到哪里，哪里就是一阵叮叮当当的。
计划的也差不多了……那么早点回来也无所谓吧。
突然，黑猫窜到了少年身上，伸出爪垫摁在少年额头，尾巴还在哪里胡乱甩着。
“喵呜。”摁你。
黑猫声音发着颤，还带着兴奋。散兵看了一会，伸手捏住对方空着的爪垫，轻轻地道：“喵呜。”
除了声线不一，其他一模一样。我一愣，耳朵抖了抖，突然整个猫都精神了。
少年是想学猫语吗？好诶我教你——
我正想着怎么教，然后又被抱到书桌上。我看了眼没被收起来的字，又看了眼少年拿笔正在写的新字，恍然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还是对方学生，于是收起了自己想教的心。
先老老实实学新语言吧。
今天是新的字。但除去新的字之外，多样的发音和写法照旧是让猫眼花缭乱怀疑自己。
散兵看着眼睛越瞪越大的黑猫，只觉得好笑。
“这样就不会了？”少年挠了挠黑猫的下巴，“要快点学会才行，要不然后面的话……”
习惯性的，话说到一半后停顿一下，下意识以为会有追问，但只等来了黑猫疑惑的目光。
“啊，我忘记你听不懂了。”散兵有些懊恼，太长时间没有跟对方说话，一时之间忘记了现在目前还是语言不通的情况，“真是让人头疼……”
“喵？”怎么了？
“没什么，你早点学会就好。”
我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嗯？
黑猫猛然抬头。等会，什么？刚刚是不是听错了？好像听到了自己更为熟悉的语言？还是少年说的？啊？
下意识用了对方熟悉语言的散兵抬头，对着一脸震惊的黑猫挑眉，切回了之前的语言，对旅行者来说，是熟悉的提瓦特通用语。
“怎么了？”
黑猫沉默，黑猫不可置信，黑猫开始用后腿蹬自己耳朵。
散兵成功获得一个开始怀疑自己听觉的黑猫。
除去这个插曲，教学的过程还是跟昨天一般顺利。就是黑猫会再三确认自己没有记错，自己耳朵没有问题，让少年多说几次罢了。
……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
我睡去时还在想这个问题，完全没有往对方在逗自己的情况去想。
怎么可能呢，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面，怎么可能会有人知道自己家乡的语言呢。在语言上，自己终究是孤独的。
黑猫终究睡去，不需要睡眠的人偶睁着眼睛，回想着记忆中的片段。
【除了猫语，我来教你我家乡的语言吧】
【这样的话……】
散兵轻笑出声：“自己就不孤独了，是吧。”
睡着的黑猫蜷缩着，暖呼呼的贴着少年的身体。
“咪呜……”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喵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