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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脑子坏掉的第六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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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王殿下在外游历时,所见所闻不少,那些开始吐血的人,基本连坟都提前修好了。
他突然就有点心神不宁,俯身凑近,仔细辨认了一番。
不太放心,谢异书还探了探对方的呼吸。
还行,还算平稳。
罪魁祸首亏心地把人扶过躺好,把被褥盖上,再压了压被角,做好这一切,他才反应过来。
他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怎么又变成他伺候顾子言了!
顾子言刚才还说他是骗子来着?自己不过是一个和他初次相识的刺客,他居然就要骂自己是骗子!
搞得好像,好像自己不和他发生点什么,他还蛮失望似的。
什么人啊,真不检点。
城府还深。
自己给他教训顾靖宇,他反手和顾靖宇打成一片;自己又给他教训高翔,他转身就把高翔救了。
可恶死了!
泄愤似的捶了捶顾子言的头发,谢异书一点也不出气,他今天必须得给顾子言一点教训。
逸王殿下爬下床,瞧见床头的那碗药,突然伸手在袖子里掏了掏,掏出一颗饴糖。
吃糖会降低药效,吃药不准吃糖,这是他从父皇皇兄那里听得耳朵起茧的话。
谢异书已经很久不吃药了,但这个教训却是记得很清楚的。
他盯着那饴糖,笑了,觉得自己简直坏得冒泡。
忍住笑,谢异书就要把那饴糖丢进药里去。
余光掠向病床上那张苍白的脸,他动作微微一滞,稍一沉默了,他把那颗糖掰成两半,自己吃了一半,只扔了一半进去。
嗯,一整颗太甜了,绝对不能让顾子言尝到半点甜头,哼。
不太解气,谢异书又钻到书案边,提笔,信手挥就几行大字:“丞相大人风情万种,本杀手体验上佳,下次还会光临,敬请期待(* ̄︶ ̄)。”
偷偷摸摸地来,偷偷摸摸地走。
逸王殿下本来是去兴师问罪的,结果把顾子言和高典勾结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回府后才猛地想起此事。
但夜探丞相府这种事情,总不能天天干,而书信问的话,顾子言肯定会找一大堆托词,甚至根本不会给他回信。
况且顾子言现在病着,谢异书觉得问也问不出个什么东西。
所以,这几日,就留给顾子言养病吧,兴师问罪的事,也不急于一时。
翌日一大清早,谢异书便朝丞相府庄重地递了封请柬。
阿笋捏着那请柬进屋时,顾相刚刚清醒。
“大人昨晚病得厉害,邹太医的意思是,今日就好生歇息一日,万不可再操劳。”
顾子言起身,眼神略微空白,蓦地,像是想起什么,他的目光赫然移向床榻内部。
床上的被褥堆叠得整洁,半点也不像被人动过的。
眸子暗了下去,顾子言看向阿笋手中的帖子:“手里拿的什么?请柬?”
阿笋正要点头,顾子言起身,一个眼神也不愿多给:“扔了,不管是谁的请柬还是拜帖,都不收。”
阿笋盯着手中华丽的请柬,闭上了嘴。
顾相生病时情绪向来低沉,最讨厌旁人话多。
身为一个贴心小厮,照办就是了。
多余的,别问,别说。
梳洗完毕,顾子言便要喝药了,趁着喝药的空当,阿笋绕去桌边收拾书案。
桌上散着好几张废纸,字迹龙飞凤舞,惨不忍睹,阿笋心里咯噔了一下,心道大人这次真的病得不轻。
心情已经差到糟蹋自己的一副好字的地步了。
他弯腰去捡那些有碍观瞻的字帖,准备合着那个请柬等会一起拿去扔了,顾子言很快喝完了药,站到阿笋旁边:“你在干什么?”
“啊?大人不是要在屋内处理公务吗,小的先把桌上的这些废纸拿去丢掉。”
顾子言没说什么,只是抽走了他手中的“废纸”。
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丞相大人的身形蓦地顿住。
阿笋立在一边,眼睁睁看着大人的脸色由白转红,竟是因为这么一张纸就有了血色。
阿笋还以为顾相是被自己的烂字刺激到了,忙要把那纸薅过来:“大人别看了,心情不好是这样的。没事,小的这就拿去丢掉,啊不,烧掉!”
顾子言侧过身:“不用。”
他把那张纸小心翼翼地展开:“去找上好的锦缎,裱起来。”
阿笋:???
顾子言看向他,心情颇好,看什么都顺眼了起来:“你手中的请柬,也不用扔了,拿过来吧。”
阿笋哦了声,将那请柬递了过去:“大人如果身体不适也不用勉强,逸王殿下应当也能理解。”
“殿下?”
顾子言的神色看不出端倪,他面无表情地拆开了那封请柬,合上,再翻开,再合上,再翻开。
反反复复几次后,他合上那请柬放到桌案边,没再摆弄。
阿笋看不懂大人的心思,顿了顿道:“那殿下的生辰宴,是去还是不去呢?逸王殿下似乎是专门邀请的大人,请柬都是殿下亲自来送的。”
他话音刚落,顾子言立马接上:“阿笋,王爷的请柬,岂是我能推辞的?”
指尖扣着请柬的腰封:“更何况,这是殿下给我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