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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修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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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栋垂在身侧的手越握越紧,眼眶刺裂,恨不得从万俟信的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他都不知道家主着了什么魔,就因为万俟信的皮囊好看了一点,就对他如此的死心塌地,甚至可以不要林家家主的身份地位?
当初林予怀后背一道道狰狞的鞭痕还历历在目。
林予怀的鞭刑是因为万俟信而被罚的,因为林予怀
他家家主有天生的弱症,从小就多病多灾,那次鞭刑后,家主大病了一场,齐皇却并未来探望,也没有派人过问一声。
林栋见不得自家主子受伤躺在床上,日渐消瘦,便托人悄悄找到了万俟信。
只是令他颇为意外的是,这位令世人唾弃的齐国暴君居然是一年前他家家主在求药的路上救下的那名明艳的少年郎。
他还清楚的记得,那少年是如何的卑鄙无耻,骗走了家主的救命药,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了。
林栋没有想到,当初那名令林予怀心生好感的少年居然就是齐皇。
林予怀天生的弱症,必须时时刻刻用药续命。
南山有一株灵药刚好能够治好林予怀的弱症,林栋以为家主终于可以摆脱羸弱的身体的拖累的,哪里会想到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把药骗走了。
这些好了,新仇旧恨都集齐了。
林栋垂在身边的手是握紧了又松开,松开后又握紧,他胸口起起伏伏,好不容易调整好的情绪,跪在万俟信的面前,“陛下,小人是林家家仆,家主病重……”
他忍着心中的恨意,跪在地上求万俟信,只希望万俟信能够去看望林予怀一眼。
林栋肩头不受控制的轻轻战栗,这也是他第一次如此真实的感受到万俟信身上的压迫感,如同脖颈上时时刻刻悬着一把冰冷的利刃,可以划过他的皮肉,挑断他的气管。
无形的压力践踏在他的身体上,让他根本没有办法抬起头。
被风拂过的红色垂幔后,美人榻上隐约坐着一个身影,暗红色的衣袍透着一抹寒意,屋内有很重的熏香味,但林栋还是闻到了一抹血腥味。
“嗯……”
林栋以为万俟信会说到做到,可是,直到林予怀背后的鞭痕渐渐愈合,留下一道道狰狞丑陋的疤痕,万俟信都没有出现过一次。
他时常见到家主手中摩挲着一块青玉,望着池水发呆。
他还从未见过家主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
林栋知道齐皇不能够信任,可是家主还是收下了齐皇送来的聘礼,一个大男人穿上艳红的嫁衣,心甘情愿的嫁给另外一个男子,还是去做妾。
这件事情发生在其他人的身上,林栋都不会觉得有那么的难以接受,可是这件事情偏偏发生在自己的家主身上。
大婚那日,他隐约感到不安,可是当看到林予怀眼底含着淡淡的笑意,他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一切不安就只能往肚子里吞。
他没能跟着林予怀入宫,所以他亦是大婚后的第二天才知晓齐皇当众把林予怀休了。
林予怀被赶出皇宫,一夜未归。
他和其他家仆一起去寻林予怀,最后是在城南的桃林中见到了一身红衣的林予怀。
他想要上前安慰林予怀,或者是帮着林予怀一起痛骂那个齐皇,不仅残暴成性,还玩弄他人的感情,实在是太可恶了!
可还未等他开口,迎风而立、衣袂翩翩的林予怀单手付在身后,“原本,我笃定我一定会赢,到头来……”
“我们走吧,辛苦你们还要出来寻我。”
林栋欲言又止的看着林予怀略有些苍白的面容,青丝沾染了霜露,泛着淡淡的光晕,终是不忍戳林予怀的痛处。
……
林栋瞪着低头装死的万俟信,心中的火气来回翻涌,若不是当着林予怀的面,他不好发作,他早就……
他紧紧的咬了咬牙,低眸见林予怀已经收回了视线,敛着眼眸,神情晦暗。
当初他见万俟信时,还不知万俟信就是齐国皇帝,所以他就在想万俟信到底是哪家的公子哥,或者是哪家偷偷跑出来的禁,脔。
若万俟信没有能力保护自己,或者没有一个好的家族给他庇护,长成万俟信那副样子就不再是一件好事了。
万俟信听完系统的话,倒也不着急开溜了,轻靠在桌边,浅粉的舌尖舔了舔下唇。
他是休了林予怀不假,但是林予怀会同意嫁与他也并非都是真心。
说到底,他们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霍元思一心都扑在了万俟信的身上,他上下打量着万俟信,就差要把万俟信身上单薄的衣服脱下来了。
他向前走了两步,“好呀,你想要我怎么帮你……你可以好好和我说说。”
万俟信被霍元思故意压低的声音弄的浑身不适,下意识的往后仰了仰身子,男人似是差距到了他的举动,一只手直接撑在了万俟信的身侧,似有若无的压迫感落了下来。
他抬起眼眸对上霍思远的视线,男人眼底有淫,邪,但也有他看不懂的晦暗。
霍元思是霍琛的哥哥,但是能力完全不如霍琛,在霍家也不受重视,所有人都不看好这位嫡长子,他们皆都认定霍琛会是霍家未来的掌权人。
霍元思沉迷于男色,对于自己包养的小情人一向大方,他年轻的时候,还因为行事太过放荡不羁,而被霍老爷子又打又骂。
所有人都知道霍元思是扶不上墙的的烂泥。
但是,万俟信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
万俟信压着眼尾,唇角轻轻地勾着,慵懒的下压着肩头,指尖还未落在霍元思身上,就被霍元思用力的抓住了手腕。
与此同时,一道压抑克制的轻咳声穿了过来。
万俟信微微侧眸,刚好看到用弯曲起来的手指抵在下唇的林予怀抬起了眼眸,脸颊因为气息不顺而泛着病态的红色。
林予怀不仅和他一样穿越到了小说世界,而且依旧被弱症缠身。
根据原主的记忆,他之前因为负面新闻差点要退出娱乐圈,紧急关头是林予怀帮了他。
林予怀多次帮助原主人,昂原主误以为林予怀是对他心生好感,林予怀虽不如霍琛样貌那样浓艳,但是胜在有钱,性格又好。
所以原主脱衣勾引林予怀,以为自己志在必得,可是没想到林予怀无情的将他赶出了房间,还他接触过的每一件东西都给烧了美名其曰这是在消毒。
霍元思看了一眼万俟信微微泛着粉红的指尖,意味不明的扬起唇角,“别急,你可以慢慢告诉我,来,先陪我和林家主喝点酒。”
林予怀蹙了蹙眉,目光轻点在霍元思抓住万俟信的手上,又敛下了眼眸。
他告诉自己眼前的人不是齐皇,只是一个与齐皇有几分相似的人,才逐渐压下了心中怪异感。
霍元思拉着万俟信坐了下来,又在万俟信手中的杯子倒满了酒,“求人办事,也要乖一点不是吗?你能得到多少钱,取决你喝了多少酒。”
起先霍元思只以为万俟信是会所里的侍者,毕竟这里的经理特别会投其所好,知道他独爱男美人,特意去给他寻来漂亮的小男生送到房间里也不足为怪。
但是,眼前的这个漂亮男生行为举止太过奇怪了些,当他听到万俟信那些没头没尾的话,下意识的以为万俟信是把他认成了霍琛。
不过他的那个弟弟那么冷血无情,一向最厌恶男色,又怎么会有漂亮小男生能够和霍琛发生瓜葛呢?
倒是林予怀的反应令他颇为的意外。
“这个不好喝,我想要喝那个。”
霍元思的思绪被万俟信塞到他手中的酒杯给打断了,一瓶十几万的酒,万俟信喝了一口,说了声不好喝,就把装着酒的酒杯扔给了他,还微微抬起下巴,等着他倒酒。
他看着慵懒散漫的坐在沙发里的万俟信,忽然产生了一种错觉,这不是他来“嫖”万俟信,是万俟信来“嫖”他的服务吧。
霍元思还没有动,就又听到万俟信再次发号施令,“我还想要吃冰镇荔枝。”
万俟信手臂搭在沙发扶手上,可能是因为饮过酒了,肌肤泛着一抹淡淡的桃粉,惹人喜爱,眼中也云晕染上了醉意。
明明是霍元思想要灌万俟信酒,现在倒显得是他巴巴的凑上前伺候万俟信喝酒。
霍元思想明白后,觉得颇为好笑的扬了扬唇角,只是等他想要去给万俟信倒酒时,有人已经抢了先。
林予怀虽然久病缠身,但是他的眼眸清澈明亮,很难想象这是一位病人能够拥有的眼睛。
“这个你应该会喜欢。”林予怀有一张与世无争、极其淡然的面容。
万俟信见过比林予怀要艳绝漂亮的人,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够想林予怀一样气质柔和的就像是春天里吹过的风。
他垂眸看着林予怀手中的酒杯 ,歪了歪头,刚想要伸手就听到系统阻止他的声音。
系统;【不行啊不行啊,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林予怀不应该会在乎你,吃你的醋呀,怎么办?你想个办法让林予怀讨厌你,快点呀!】
也不怪系统抓狂到语无伦次了,因为小说的原剧情里,万俟信这个配角就是全程全程自作聪明,自作多情,以为万人迷主角受死掉了,他就可以取而代之了,他在林予怀面前和其他人男人亲热,林予怀就会对他施以援手而后再疯狂的爱上他。
他认为自己能够成为主角受那样的万人迷,可是终究不过是皮囊像主角受一点,他这个人却完全比不上主角受这般如同白月光的存在。
原主觉林予怀性格温润如玉,好掌控拿捏,可是他没有想到,他差点被其他男人拖走调戏,林予怀依旧不为所动,只是垂着眼眸,仿佛眼前发生的事情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才是正常的剧情,而现在万俟信只是被其他人递上一杯酒,系统就看到林予怀这边情绪波动特别大,陈年老醋和不要钱一样的疯狂往外冒,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林予怀被人戴了绿帽。
万俟信安慰系统,“淡定淡定,都是小场面,要让林予怀讨厌我呀,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毕竟他还曾经当众退了林予怀的婚。
万俟信伸手轻轻将酒杯推了回去,“我现在不想喝了,但是……我想要看你喝。”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万俟信都是一个无比贪心的人,他自己从来都不否认这一点,他若是见过一个人的好,就想要完完全全的占有。
林予怀微愣的看着万俟信总是含情的桃花眼,青年眼中晕着浅浅的笑意,他当初或许就是被万俟信炙热而又真诚的目光所吸引。
曾经有人为了给他送聘礼,千里迢迢的来到他家的后院,被两只黑色的护院犬追的满园跑,最后只匆匆的把一枚玉佩放入他的手中,脸话都说不上一句。
他拦住了两只恶犬,“明日别放他进来了……”
第二日,少年牵着一直毛发雪白的小母犬大摇大摆的走进了他的院落里,昨日那两只恨不得把少年撕碎恶犬此时正围着小母犬撒欢,甚至为了争夺小母犬的青睐还打起了架,一时间,空气中飘着的都是黑色的狗毛。
他怔了怔,从未见过有人会想出这样的办法来针对他养的恶犬。
少年对着小母犬挥了挥手,“这是公主殿下,是我跑遍十里八乡找到的最漂亮的小狗了,你看,漂亮吧!”
他养的两指恶犬见名为公主殿下的小母犬对少年言听计从,所以爱屋及乌的也就对少年没有那么凶了。
他不太记得少年的“公主殿下”是什么模样了,但是他还记得少年眉眼轻弯着对他笑时,容貌姣好。
少年这次从怀中掏出来的是木簪,“我在街上看到的,觉得与你很配,就买了下来,送给你。”
少年见他没有回应,脸皮厚却丝毫不自知的问:“嗯……你是要我帮你带上去?”
他当时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同意了下来。
少年玉白的指尖划过他的发丝,一白一黑,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他忽然生出了一种想要将其握住的冲动。
……
林予怀似有若无的勾翘了一下唇畔,声音轻微:“如果这杯是大婚那日你递过来的酒就好了。”
他的声音很轻,万俟信隐约听到了,而坐在他另外一侧的霍元思没有听到。
但是,行至包间门口的内力深厚的霍琛听得是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