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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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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蓝允的暗中筹谋,仙门百家中暗潮汹涌。然而远离中原腹地之外的南疆,正有一群人离开江南以南,南疆深处,正匆匆赶往这中原大地。
眼见着皑皑雪山与他们的距离从远到近,又从近到远,领头之男子披着红色披风,率先勒马停蹄,再安抚了胯下骏马后向左右确认方向和目标无误。
“还有多久到达中原大地?”
自从得知主子尚有血脉留存于世,南疆魏氏当日便收拾了行装,日夜兼程,快马加鞭的赶往中原,恨不得立时就出现在小主子的身边。
“算上御剑半途骑马,最快也要七八天到达姑苏。”左右数了数日子,不由得感叹这时移世易,灵气由强转衰之后,处处不变,道:“主要我们现在不能现原形,不然只用一天就到了。”
南疆魏氏的族地因在南疆深处,远离中原,即使中途可在各据点换马,他们也不必像凡人一样食三餐,用睡眠来调整身体的状态,可到底不如当年初入此界时因灵气充足之故可以化为真身。
否则以真身凤体翱翔于天的话,从南疆送往中原也不过一日行程,中间也不会因为路途中障碍太多,而不得不一次次的停下,以确认前进的方向没有错误。
“嗯。”为首者何曾不以此为憾,可事已至此,总不可能为当初自己的选择再后悔,只能按下左右的情绪,道:“尽快赶路,接回小主子。”
想起代宗长提及小主子亦是生机所在,顿时精神大振,应道:“是!”
便随从领头人向着中原的方向策马奔腾。
而他们心心念念的小主子,却还在九层塔中被折磨得遍体鳞伤。
“宝贝,快吞了他。”白衣白发的妖邪本就实力强大,偏偏还养了一头蛟龙做宠物。
蛟龙平日里就唯其命是从,被关押在这九层塔中不知年月,如今好不容易得了个饱腹的机会,它更不会错过,朝着魏无羡步步紧逼。
眼见着自己即将命丧蛟龙腹,魏无羡却怎么都不愿意放弃求生的意志,他还要去找蓝忘机,而且他也还没真正的见到阿爹阿娘一面,魏无羡又怎么甘心去死。
可是又该怎么办呢?
魏无羡从来都是天纵奇才,他亦如此自许,可是再如何奇才,都是需要时间去变强大,总不会单靠想变强的想法就真的直接变强。
无论是那白衣白发的妖邪,还是朝着自己张开狰狞大口的蛟龙境界都比他高太多,魏无羡压根就毫无还手之力。
越到危机关头,魏无羡越冷静。纵使全身伤痕累累,他也强撑着躲过蛟龙的袭击,即使只是堪堪躲过,即使身上又多添了许多深可见骨的伤口,可是他坚信一定会有办法的。
天无绝人之路。
然而办法是什么呢?
魏无羡眼见着就快没时间了,因为他的眼前已经开始一阵阵的发黑,随时可能会因为失血过多而失去意识,到时候哪还有反抗的余地呢。
就在魏无羡被蛟龙撞倒在地,已然无力再站起来,而蛟龙的血盆大口已然朝他逼近,近到能闻到口中的恶臭时,梦中阿娘教他抱山剑法的口诀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闪现于脑海之中——
抱山剑法,主讲快、轻盈、诡变,而新创的剑法脱俗抱山剑法,又融合其中。
藏色散人剑中灵气冲入梅林,动辄之间,林中花瓣被尽数被卷入灵气之中,在晓清月的剑身挥舞中,在其头顶的半空中不停盘旋,翻滚跳动的一幕,同样浮现于魏无羡的眼前。
“诡变、轻盈、融合其中……”魏无羡从中捉住了脉落,心中喃喃:万事万物,皆可以融合……改变……诡……变……鬼……而我只有一瞬间的时间!
灵气也是气,怨气也是气,既然灵气没办法,为何不能用怨气?
这座九层塔里关押着数不尽的妖邪,因为长年累月只能呆在这一亩三分地里,使得塔中匮乏,怨气却冲破天际,寻常修士无法在此处调动灵气了,自然也不会是它们的对手。
别看魏无羡想得多,这里想法却都是他在一瞬间想到的,而总结下来也就只有一句话——正的无法获胜,便拿他们的来!
魏无羡陡然犀利起来。
性命攸关,魏无羡如神上身般爆发出了一股力气,从地上跳了起来。他咬破手指,飞速地在掌心潦草地画了几道,一掌拍到地上。
掌心离土之际,怨气却在那一刻凝成实体,犯地蹿了起来,缚上蛟龙的身体,缠得拼命挣扎都无法脱逃,反而被越绞越紧,慢慢的从尾巴发射性的蜷缩变成了一动不动。
虽然没有上前去确认,但魏无羡知道,蛟龙已经死了。
同样意识到这一点的还有蛟龙的主人,那个白衣白发的邪祟。它本来就因为穿着而显得脸白,如今更是像添了厚厚的一层腻子。
“小看了你了!竟然利用怨气画符咒,但是不好受吧?孤注一掷下将怨气胡乱引入体,以至于如今灵气怨气混为一体,下场只有两个。”
妖邪到底有些忌惮,只略近前了几步,不敢靠得过近,以免魏无羡仍有一击之力,来个临死反扑,可也到底忍不住想要嘲讽他的不自量力:“爆体而亡,或者变成一个废物的疯子,终身不能修仙!”
虽然妖邪说的后果让人悚然又绝望,可是魏无羡丝毫不为所动。他打了个响指,让依旧绞着蛟龙尸体的怨气自爆,而那巨大的力量,把蛟龙尸体也一起炸成了肉泥。
魏无羡一边啧啧感叹自爆的死法果然惨烈又可怖,一边冷笑:“不劳阁下特意提示。”
虽然已经把魏无羡视为死人,可是看着自己在九层塔中相伴多年的宠物就这么死去,白色妖邪怎么甘心魏无羡好过。
妖邪看着溅到自己脚边的一滩肉泥,顿时眼神一凝,脸现愠色,咬牙切齿的发下狠话:“敢杀我的宝贝,我要你生不如死!”
魏无羡则在妖邪的虎视眈眈下,严阵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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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陵城,因为附近有一座有进无出,常年怨气冲天的乱葬岗的缘故,在仙门百家中颇有名气,甚至普通百姓也常有耳闻。
因为并不偏僻,谈不上穷山恶水,只是虽然岐山温氏用咒墙围住了它以禁止人出入,也镇压了大部分的阴邪之物,可是仍免不了小部分怨气的溢出。
因着怨气的影响,夷陵城中的居民基本都性子暴躁易怒,冲动起来难免打成一片。
不过,多年前这夷陵城中曾经发生了一场变故,让城中居民的性子变得宽和了许多,以至于这么多年下来,都没再发生过一起打架斗殴事件,这时常让人在翻阅此地《县志》之时,都颇感惊奇。
然而到底发生了何种变种,却连当地百姓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依稀记得肯定是发生了一件堪为惊天动地的大事,才让这座城市焕然一新,连百姓们的常年被怨气侵袭的神智都随之清明。
只是这几日,夷陵城中的百姓们都不约而同的做了同一个梦,本来大家伙儿都觉得不过是一场梦而已,谁一生不做个上几十个梦的。
然而当一场梦连着做上好几天,以至于有人闲谈时提及这场梦中的内容后,引起了旁人的惊异,再两厢对照后,自然会发现,他们其实是做的同一个梦。
而随着此事一传十,十传百,夷陵城的百姓都发现了做这个梦的不只有一两个,而是一城的百姓之时,都引以为奇。
夷陵不过是个小城镇,镇中饭馆酒肆倒是有几间,但唯一一座茶楼,才有讲古场。
夷陵茶馆内,因为说书人还没开讲,里面人只坐了个客满,并没有到加座儿的份上,但那些闲汉们却已经就最近的稀奇事聊了个热火朝天。
三名闲汉围座一桌,桌上摆着酒菜,等得百无聊赖之际,其中一个就着一口酒,大口吃肉,边吃边唾沫横飞道:“各位最近有没有做一个奇怪的梦啊?”
桌上一人点了点头:“有啊有啊。”
最后一个是近两日才到夷陵投亲的,闻言倒有几分稀奇,问道:“哦?是什么梦,说来听听?”
起头的闲汉挠了挠耳朵,他自己都云里雾里,说的自然也不得要领:“我也记不清了,只记得天空很暗,很多很多数不清的邪祟,好像是从乱葬岗冲出来的,所有人都在跑,然后就死了,就像人间末日一样。”
“对对对,我的梦也是这样子的。”另一个闲汉点头附和:“然后玉像有一道强烈的发光的东西冲进了乱葬岗,我就吓醒了。”
“对对对,我也是这样子的。”起头的闲汉接着道:“而且我还问了我的家人和邻居,他们也是做了一样的梦,你说这奇不奇怪?就好像……”
起头的闲汉想了想措词,但他也没读过什么书,只能略挫败的继续说道:“就好像我们曾经经历过一样的事情,只是全都忘记了。”
那投亲的闲汉听了这半天,总算能发表自己的意见,随即开口:“你觉得会不会整个夷陵的百姓都做了这个梦啊?”
“哎,这还说不准,我问过我好几个兄弟,他们也做了,而且今天早上我看街上,好像也有人说这个梦,就连驻守的仙家,好像也有做这个梦。”而这,也是这位闲汉提起这个话题的缘由。
投亲的闲汉旁观者清,一脸惊讶:“那这也太奇怪了,无端端的,怎么都做这个梦的?”
“对啊对啊。”另二人也是满腹疑问,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