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者》赵二月

5、第五章

　　江落适应得很快，参加了具体培训之后，她开始跟着林尽去执行任务。对于她这样的新人，分发的任务自然是收些小妖怪。

　　这对江落来说是小菜一碟，哪怕是后期任务越来越难，江落处理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执行完任务之后，林尽会带江落去一家猫咖店。店里是复式结构，下层是待客的地方，平常议事都是在上层的小包间。

　　这家猫咖店是霍队长在组织抽签抽到的，因为成员除了在南丘聚集地聚集外，还需要有自己的聚集点。这家猫咖店不是特别大，所以二队在一家图书馆也分有队员。

　　林尽带江落到店里后，跟正在收拾桌子的陆明月和张安琪打招呼。

　　陆明月和张安琪是同校的，她们会结伴来店里兼职。

　　陆明月比较腼腆，戴了一个眼镜，黑长直，厚厚的刘海给黑长直拉了分。张安琪比较活泼，平时喜欢扎双马尾的麻花辫，穿的衣服也都是很阳光可爱。

　　“林哥哥晚上好！”张安琪挥手跟林尽打招呼，待看到林尽身后的江落后，张安琪惊讶道：“林哥哥，这是你女朋友吗？”

　　林尽尴尬地解释江落只是他的朋友，找了位置坐下后，林尽开始和江落讲今天在抓捕妖怪时江落的不足之处。

　　这时张安琪拿了几张卡过来递给林尽，说是一个叫宋安辞的的人拿来的。林尽接过一看，那卡是一家网红酒吧的门卡。

　　宋安辞是林尽的老朋友，27岁，目前在机械设计公司上班。宋安辞的公司和SCC有合作关系，有时宋安辞可以从同事的交流里得知SCC成员的行踪。这种情况不是经常发生，但宋安辞一旦得知SCC的消息会马上跟林尽透露。

　　坐在一旁的江落瞥见了卡上的字，不由得打趣道：“呦，真没想到您这么忙，生活还这么丰富。”

　　林尽摆手否认：“不不不，这地方我也不熟，待我问问安辞到底什么意思。”

　　“林哥哥，这是什么呀？”张安琪看着林尽手里的卡问。

　　林尽说这是一家酒吧的门卡，张安琪听后哈哈笑道：“我真是土包子，其实啊，我还没去过酒吧呢。”

　　江落歪头玩手机，冷不丁来了句：“未成年就想去酒吧？心也太野了吧。”

　　张安琪慌忙解释：“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自己……”

　　“安琪，帮我把扫把拿过来吧。”陆明月在落地窗前喊张安琪，陆明月的声音有点奶，也有点沙沙的，离远听起来像个奶音有点重的少年。

　　张安琪连忙去拿扫把，这才逃离尴尬的氛围。

　　林尽对江落嘿嘿笑了几声，江落有点不自在，举着手机的手歪了下，问他：“你嘿嘿什么呢。”

　　林尽拿出手机联系宋安辞，边打字边回答江落：“我嘿嘿你还挺像个大姐姐，如果你平时这样管管小枫他们就好了。”

　　江落冷哼一声，继续歪头玩手机：“我可不是你的工具人。”

　　“但是你是大学生啊，我没上过大学，知识不够丰富，他们平时做作业，不会的题问我我也不会。你要是能给他们指导就好了。”

　　“就他们那小学初中的题，你还能不会？”

　　林尽有点羞赧道：“我成绩一直都不好，再加上离开校园好久了，哪里还会做那些题？你如果有空，就帮忙辅导一下嘛。”

　　江落不想理他，林尽就当她同意了。

　　和宋安辞聊天之后，林尽才了解到最近在那酒吧附近的街区发生的事。由于那片街区离林尽所在地比较远，所以林尽得到关于那里的消息很少。

　　“35号”是那个网红酒吧的名字，很多网红都喜欢到那里打卡，客人也比较多。和许多网红酒吧一样，客人来来去去喝酒蹦迪拍视频。但最近一段时间，酒吧附近出现了一些男性尸体，加上舆论的影响，这家酒吧生意冷清了许多。

　　网上的人各种揣测，警方进行调查，但一无所获。SCC猜测与妖怪有联系，便取得了搜查资格证，接手这案件。

　　SCC对这案件很重视，这就代表那个妖怪是个大角色。

　　大角色意味着丰富的妖力和灵气，此时不争何时争？

　　如果能比SCC提前找到妖怪并收服，那妖怪便归南丘所管，那就证明……

　　二队加分！

　　林尽立刻把消息传给霍队长和队员们，通知大家先准备准备。

　　“反受为攻了？还知道抢回去了？”江落调侃。

　　林尽点点头：“那当然，最近SCC太嚣张了，如果这次可以抢过来，那可真是挫挫他们的锐气。”

　　“你知道和他们抢，那别的队就不知道了吗？”

　　“哎？”

　　＊

　　果不其然，五队和六队也得知SCC接手案件的消息。在林尽回聚集地后，就听别队的人说五队六队已经去调查了。

　　林尽很丧气，但是又不想轻易放弃，在征得霍队长同意后，第二天带着队员去“35号”调查。

　　虽然生意不太好，但是来玩的人还是不少。

　　“都是群胆子大的人，要是换做我，我可不敢再来这儿。”章昱乘坐在高脚凳上托腮看那群年轻人摇头晃脑。

　　听说能来这儿蹦迪时，章昱乘还挺兴奋的。但调查之后发现酒吧附近的男性尸体大多都是他这个年龄的，他就开始害怕了。喝酒蹦迪他都提不起劲，只能跟着林尽来打酱油。

　　章昱乘望着正认真询问的林尽，空叹一口气。五队六队在调查，SCC也在调查，像二队这样的队，怎么可能比他们先调查完。

　　“划水水，划水水，我划水水，二队也划水水。”章昱乘饮了口鸡尾酒。

　　节奏感的音乐过去后，舞台那里有几个青年唱起了温柔的民谣。章昱乘跟着唱了起来，无聊之际跟调酒师聊天：“我觉得这首歌女生唱比较好听，哎你们这有没有驻唱女歌手啊，要是有的话，等这段时间过去后我来给她们捧场。”

　　“驻唱女歌手啊，那当然有。不仅有女歌手，还有女乐手呢。”调酒的人擦着杯子说，“不过有几个常驻的因为学习和其他事走了，感觉挺可惜的。”

　　章昱乘抿口酒点头附和：“嗯，挺可惜的。”

　　“我印象深刻的是有个弹吉他的姑娘，她就是这种民谣里的姑娘。”

　　“很穷？”章昱乘对调酒师的话挺感兴趣。

　　调酒师摇头说：“不止是穷，还有一种特别的气质，就是民谣的气质。她穿得简简单单干干净净，背着吉他，安安静静地弹吉他唱歌，有时给别人伴奏。”

　　“怎么？你看上人家了？”章昱乘打趣，“人家不是走了吗，临走前你跟别人表白没有啊？没有的话就太可惜了。”

　　“也不是看上人家了，主要是她和这酒吧里的人不一样，怎么形容，出尘吧！”

　　章昱乘哈哈笑：“呦，出尘，敢情她是仙女啊。”

　　调酒师叹了口气，“只是可惜啊，和她相依为命的姐姐死了后，她就离开这里了。”

　　章昱乘不再托腮，而是坐起来，怎么听故事听着听出人命了。

　　“她姐姐是自杀的，怪可惜的。那姑娘父母早逝，她是她姐姐带大的，姐姐自杀了，她肯定特别难过。毕竟唯一的亲人没了。”调酒师靠着桌子，跟着歌手哼唱起了歌，“离开这个让她伤心的城市，或许是正确的选择吧。”

　　“都不容易，成年人的生活都不容易。”章昱乘挺心疼故事里的姑娘，也不知道那姑娘有没有从阴霾中走出。

　　林尽的调查本上记的内容，仔细看看，一点可取的线索都没有。从酒吧出来，在门口碰见刚到这里的江落。

　　“一点能用的线索都没有，可惜喽，白跑一趟。”林尽摊手跟江落说。

　　江落摇摇头道：“你找不到线索，别人也不一定可以找到。”

　　林尽不认为江落会说安慰他的话，就追问：“你是不是有自己的发现？”

　　“并不是，在你们无所事事的时候，别的队可有调查结果了。”江落拿出手机给林尽看刚刚部门发来的通告，“范围扩大了很多，不止这片街区，其他街区也有男性尸体的发现。当然，不止有男性，也逐渐有女性尸体。年龄也开始参差起来，有未成年也有中年人，他们彼此都不认识，没有什么共同点。”

　　江落晃晃手机道：“这里找不到线索就去另外的街区看看，死磕可找不到凶手。”

　　监控器不是摆设，但是是妖怪所作所为的话，监控器还真就是摆设。

　　监控器显示的只是尸体突然出现，也没能从死者的身份里找出太多线索。当然这是对于二队来说的，也许五队六队已经有头绪了。

　　“林尽啊，要不咱们放弃吧！”章昱乘一声叹息，“咱们的对手，你又不是不知道。五队六队和SCC，咱们哪个也比不过。”

　　林尽沉默，认真思考着章昱乘的话。

　　“走不走？”江落站在远处喊他们。

　　林尽握着调查本朝江落走去，“江小姐，我决定放弃调查。”

　　江落收起手机一脸不悦：“你有毛病？”

　　说调查的是他，说不调查的也是他，合着在这耍人呢？

　　“对不起真是对不起，麻烦江小姐特意去调查了。是我考虑不周，等回去我愿意接受惩罚。”林尽把调查本夹在腋下，拿出手机准备打车。

　　江落瞥了眼林尽的手机屏幕，说：“别打车了，我的车在前面。”

　　“江小姐，你……”

　　“怎么？有意见？”

　　林尽笑道：“不，谢谢你，江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