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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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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左脸上挂着笑,一字一顿,“温夏夏,你吐了我一身。”
这句话像句咒语一样,一直在她耳边盘旋,温夏夏明白还是逃不开这一劫,于是走下床拿起桌上滚烫的粥倒在自己头顶。
粥顺着她的头发往下流,滴落在脖颈上。
温夏夏忍着痛,“江先生,请问这样可以吗?如果您...还是不满意...可以吐在我身上,我绝对不...”
“滚!”
温夏夏更害怕了,带着哭腔,“江先生...求您别动我的家人...”
“温夏夏。”江淮左轻笑一声,捏紧她的脸颊,“温夏夏...别在我面前耍小聪明。趁我现在还没发怒,滚!”
“您别生气,我这就走。”
温夏夏来不及收拾身上的污渍,调头往外走。
月色温柔,吹来习习冷风,温夏夏走了半小时还没走到庄园大门。
橘猫飞到她身边,“温夏夏,他们给你注射了解酒药,要不然你此刻恐怕已经死了。”
“所以呢?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他们。”
橘猫哼了一声,“一个路人甲能受到气运之子如此的优待,难道不该感恩戴德?”
她为什么要感恩戴德,故事中是他们逼迫林可欣喝酒,现在不过是换了个对象而已。
本质有什么区别吗?
冷风吹过,温夏夏多了几丝冷静,她问道,“大人,我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应该不会影响主剧情吧?”
橘猫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温夏夏,你就是个路人甲。”
是啊,她就是个路人甲,的确翻不起太大的风浪。
突然,一辆线条流畅的银色跑车停到她面前,“上车。”
是何宴清。
温夏夏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也许又是在玩什么把戏和赌注,淡漠道,“谢谢,不用了。”
何宴清轻敲着方向盘,“这里很难打到车。”
温夏夏看了他一眼,拒绝道,“真的不用了。我打的车已经到了大门口。”
“你是个女孩子,这么晚回家太危险。”
这话倒新鲜,他还知道她是个女生啊,那夜是谁拿带着倒刺的鞭子,鞭笞她的脸。
温夏夏有点恶心,她跑到路边,扶着树干呕了半天,结果什么东西都没吐出来。
余光扫到何宴清的脸。
完了,又想吐了。
温夏夏吐了多久,何宴清就在旁边等了多久,眼不见为净,鬼知道他是不是又在打赌,而她并不想配合。
她目视前方,快步走到大门口,叫来的车已经等在那里,她钻进去,报了小区的名字。
见司机一直从后视镜中看她,温夏夏索性闭目养神。
她身上还有很重的酒气,再加上头发和衣服上沾了白粥,许多头发甚至黏糊糊地粘在一起,看起来十分惨不忍睹。
“丫头,这里有毛巾,擦一擦。”
温夏夏诧异的看了司机一眼,接过毛巾,“谢谢您。”
下车的时候瞥见了何宴清的车,她皱了皱眉,给司机多付了一些钱,抬步走进小区。
爸妈发来消息,今天依旧加班,让她把门锁好。
温夏夏洗好澡躺在床上,盯着屋顶上的灯,眼神放空。
橘猫飘到她上空,“温夏夏,你不开心?”
她的周围被一团黑光围绕,看起来压抑的很。
“......大人,我想休息会。”
温夏夏有气无力回答。
橘猫啧啧两声,“你今天遇到的可全是本书的气运之子,其实与他们多接触接触...”
温夏夏扯过被子,把头蒙起来,“我要睡了。”
“温夏夏!你...太无礼!”
回应他的是一片寂静。
今天是温夏夏重生后最难受的一天,直到被他们抓走之前,她还在幻想未来有一天自己可以重获生命,父母健在,她拥有事业、爱情和两三好友。
可...仅仅一瞬间,她就被拉回现实。
为了活下去,她不得不放弃了尊严。
真怕有一天会忘记最真实的自己。
只要面对他们的脸,她就会不停地想起被折磨的那一夜,更忘不掉他们间接害得父母丢了性命。
她太清楚自己的无能为力,正因为清楚才痛苦。
橘猫皱了皱眉头,“...温夏夏,你哭了?”
被子中隐约传来阵阵抽泣声,回答它的依旧是一片寂静。
第二日,温夏夏起了个大早,与刚下班的爸妈打了个照面。
“爸妈,你们吃饭没?我给你们煮点饭吧。”
温青业脸上挂着两个黑眼圈,拦住她,“去买点包子和豆浆就好。”
冰箱里还有林可欣包好的馄钝,温夏夏把父母推到房间,“你们先洗个澡,我很快就做好。”
她煮了三碗混沌,还烤了面包片。
刚把饭端到餐桌上,父母也洗好澡走了出来,两个人连加了几天班,早就累的不行。
一家人鲜少这么整整齐齐的吃顿早饭。
李春霞惊叹道,“夏夏,馄钝在哪买的,等会我给你拿点钱,有时间你再去屯点,味道真不错。”
“我同学做的。”
温夏夏把前几天发生的事大致讲了出来,当然忽略掉酒吧那段。
温青业哑然道,“夏夏,下次再发生这种事,记得给我打电话。正好今天我和你妈休息,你把新认识的朋友请来家里吃顿饭,爸给你们露一手。”
“知道了爸爸,你们休息好再起来做饭啊。”
李春霞笑道,“知道了,小管家婆。快去上课吧。”
温夏夏抱紧李春霞的脖颈,“妈,我好爱你。”
“妈妈也爱夏夏。”
温青业在一旁吃醋道,“夏夏不爱爸爸了,好伤心。”
“爸爸,我也爱你。”
橘猫在一旁看了许久,它还是不太理解人类之间的行为。
当温夏夏抱着父母的时候,身上包裹着与昨天截然不同的光——一种橘色的光,很温暖。
不同的颜色,或许代表人们身上所谓的‘情绪’。
上午的两节选修课在很大的阶梯教室,林可欣已经帮她抢好座位。
温夏夏把酸奶递给林可欣,“香蕉口味的可好喝了。”
林可欣感动的眼泪汪汪,“夏夏...”
“哎呀,好朋友就是要一起分享好东西啊。”
后座传来一声嗤笑,温夏夏抬头一看,还真是阴魂不散,正是任盈盈和她的小姐妹。
一个个打扮精致的像橱窗里的芭比娃娃,颜值这块的确很能扛。
就是这人嘛...脸上挂着嘲弄和讥笑,多少有点恶毒女配那意思。
“呵,区区一瓶酸奶。”
咦,这话怎么那么耳熟。
温夏夏想起来了,今天其实是场英雄救美的戏份。
林可欣在酒吧与黎司南相遇,任盈盈看到后心生嫉妒,于是在上课之际,联合小姐妹宣扬林可欣在酒吧上班的消息,言语间皆指向林可欣干着不正当的职业。
全班同学嘲讽女主,女主气的落泪。
而这时,江淮左恰巧来上课,一眼就看到在人群中的林可欣,竟与他心中的白月光长得有几分相似,便站出来解围。
这也是女主与男三第一次相遇的场景,但...上次在酒吧他们两个已经见过面,不知道还能不能产生化学反应。
不过,综合前面的事件,剧情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错。
林可欣回头看了任盈盈一眼,“酸奶怎么了,你想喝还没有呢。”
任盈盈想不到林可欣还敢还嘴,瞪大眼睛望着她,语气不屑,“我还缺瓶酸奶?也就是你,把酸奶当成宝贝。”
林可欣反驳道,“我就把它当宝贝。前几天你骗我...的事,还没和你算账。任盈盈,做人不能那么无耻。”
任盈盈是书中既愚笨又恶毒的女三,论心机她不是女二的对手,论口才她说不过林可欣,可以说是除了大小姐的坏脾气和美貌一无是处,“呵,你们两个知道我是谁吗?就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
这话已经说过好几遍了吧。
温夏夏扣了扣耳朵,白了她一眼,“越是不自信越喜欢强调存在感。任盈盈,有一点我很好奇啊,难道你每次见到别人总是先问上一句‘知道我是谁吗’。倒也不是不能说,只不过这样有点奇怪哎,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周围同学从她们杠上的那一刻就安静的看戏,如今听到温夏夏这么说,笑成一团。
任盈盈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你...温夏夏,林可欣。信不信我能让你们马上退学,我爸可是玛里斯丁大学的校董,现在让你们今天退学就绝不会拖到明天,要是识趣,就自动退学,免得到最后丢人现眼。”
切,你爸又不是大股东。
怕你个鬼!
温夏夏翻了个白眼,拿出手机放出扩音,‘温夏夏,林可欣,信不信我能让你们马上退学...’
任盈盈显然没想到她竟敢录音,气的半天没说出话来,修长的手指抖了抖,“你...林可欣,前两天在酒吧挽的那个男人是谁啊?”
说不过就改成道德压制,还真是无趣的很。
叮咚——
‘任务:消除‘流言四起’误会,限时十分钟;奖励:续命7天。’
就算没有这个任务,温夏夏也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如今这个网络飞速发展的时代,只言片语就可以轻易杀死一个人。
不理智的网民们高高在上,拿起手中的键盘当做法槌,不听当事人辩解,直接判人死刑。
等到真相翻转,又假惺惺说道,“谁叫他那么脆弱,说两句就要寻死。”
看,无论如何他们都能找出为自己脱罪的借口,受害者反而怎么做都是错。
同学们嗅到八卦的气息,小声讨论,“林可欣竟然在酒吧做这种买卖。”
“果然,人不可貌相。”
“也是,有些人就喜欢这种小白花造型。”
“果然是山窝窝来的土鸡,没见过世面。”
“兄弟,哪个酒吧?多少钱点一次?”
“......”
就在这间亮堂堂的教室,还未得到当事人的回应,那些恶心的视线犹如利剑,全部落在林可欣身上,仿佛她是一个人尽可夫的‘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