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恶魔讲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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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翼的天使被暂时安排在好心的恶魔家中养伤。恶魔的家中有很多法兰斯诺没见过的新奇东西，但评价对方家居是不太礼貌的行为，天使自然而然选择换个话题以便拉近与这个白恶魔的距离。
在法兰斯诺的认知中，称赞以及认同对方的故乡景色是拉近距离的最佳沟通方式之一，但很明显，这对于那个酷似天使的恶魔并不适用。
因为，法兰斯诺搞错了三件事。
第一，洛林是穿越的。
第二，这不是恶魔领土。
第三，他的称赞简直就是在洛林的心里插刀子。
这无异于熊孩子贪玩放了一把火，然后引起巨大的森林火灾，造成巨额的资源和财产损失的时候，他还在拍着手说，这个火烧起来真好看。
洛林的血压“噌”得一声就上来了。
当初罗利罗沙被寄生后大扫除了整整一个月的痛苦回忆再一次击中了他，洛林已经能想象到暗夜藤蔓泛滥后寸步难行，然后自己灾后重建家园的画面了。
洛林很清楚这不是对方的错，但是面对完全没有搞清楚状况并且完全没有深渊常识的天使，他还是缓缓露出了一个哭丧的表情。
痛苦面具.jpg
然而情商不足的天使还在努力散发自己友好的信息：“原来恶魔领土的雨是黑色的！”
不，那是暗夜藤蔓的种子。
洛林脆弱的心脏上又被插了一刀。
“请不要说话了，天使。”恶魔发出冷漠的声音。
穷尽毕生的素养，洛林忍住了脱口而出的国粹。
“如果你有短期在深渊养伤的打算，你得从今天起就开始学习深渊的常识。”
恶魔绷着脸给天使提供了晚饭，也不管他提供的伙食是否符合天使的胃口，就冷漠地回到书房开始找自己日常用来记录的记忆琥珀。这是洛林为数不多从恶魔领土带来的家产，耐保存的琥珀意味着不朽，而且能够附着记忆，是非常棒的备忘录替代品。
要把暗夜藤蔓的危害放在首位。然后依次是……
恶魔嘀嘀咕咕地参照轻重缓急制作魔法PPT，把记忆中的画面剪切出来，咔一下贴在幻术制作出来的幕布上。再配上言简意赅的文字，不求美观，只求简洁明了。
就在恶魔简单重复着“Ctrl C”和“Ctrl V”的工作时，黑天使用叉子戳着恶魔提供的食物惊叹不已。
这种金灿灿，柔软，用叉子微微一戳就能陷下去的食物，颜色和薯块很是类似，但完全是不一样的口感，这种热腾腾，细腻而绵密的口感让天使也产生了一种自己即将融化的错觉。
一种新奇的体验，天使环视了一下四周，房屋的布局能看出房主的性格以及对生活的态度。
恶魔的家整体能给天使带来非常柔软温和的感觉，卧室以浅米色为主色调，搭建床的木材是天使认不出的品种，上面整齐的平铺着看上去很柔软的垫子和被子。床边的木桌上摆着一本书，书间似乎夹着一片细长的树叶作为标签。出于礼貌，天使的视线没有在那本书上停留太久。
看得出来，那位恶魔很注重生活的舒适度。
法兰斯诺很自然而然地想象到一个画面：在寒冷的冬日，恶魔披散着白色的长发、支着他的奶白色小羊角半缩在暖融融的被窝里，身上裹着毛绒绒的小毯子，在烛光下认认真真地翻阅书籍，并努力在上面写写画画……
我果然堕落了。
黑天使暗暗握紧了拳头：我居然因为一个恶魔产生嫉妒的感情。
洛林刚刚推门，就撞见黑天使收起羽翼背对着自己看向窗外，看上去似乎在暗自垂泪。
恶魔本来对天使的怨气散了大半。
这只是个不熟悉深渊的天使，但是我把他带到深渊，责任在我。
所以，深渊扫盲势在必行！
已经把自己定义为深渊扫盲班班主任的恶魔已经做好了未来十天的规划，争取搞个类似冲刺班的课程，务必让这位天使在十天内逆袭，成为半个地道的深渊生物！
洛林信心满满地在自己房间空白的墙面上用光魔法将自己制作的PPT投影出来，不断调整合适的角度。
而听到动静的法兰斯诺回过头来，就是恶魔已经大概调试好角度，正穿着一身比较庄重的类似西服款式的衣服，得体地站在墙边整理服饰，力求成为一名伟大光荣的教师的模样。
“这位天使同学，请坐。”白色恶魔将头发得体地披在身后，他扶了扶滑到鼻尖的眼镜，努力学习自己当初大学里德高望重又态度谦和的教授的姿态，神态温和但目光锐利，沉稳耐心也不失风度。
但很明显，在五百多岁的天使看来，这个才百年都不到的恶魔还颇为稚嫩。微微颤抖的声线、僵直的站立姿势无一不透露出这个小恶魔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成熟稳重。
善解人意的天使自然不会戳穿，面对知识，天使会自然而然摆出谦卑的姿态来学习。天使坐在恶魔为他准备好的桌椅上，拿起笔来还有点恍惚。
自己是多久没有学习了，五十年？一百年？两百年？亦或是……更久？
天使有些茫然，他花了五十年钻研透了上重天堂传承中记载的所有魔法，又花了五十年看遍了上重天堂除了需要上位天使权限的所有书籍。天使的记忆堪比扫描仪，基本上看过的都不容易忘记，但好像，因为这样过目不忘的种族天赋，带来的后果就是：他翻过一次的书，不会再看第二页。
——“我记得你上个月才说你读完了这本书，今天怎么还看？”
——“你没听说吗，上位天使要在明年出台一项新的规定，以后任何书籍，天使不再具有购买权，而只有借阅权，而且每本书每位天使只能够借阅一次。据说是因为要保护上重天堂的所有藏书，但为什么只能借阅一次，而且一次还只能借三个月啊？”
——“害，这有什么的，我们看过的每一本书，不是全都已经记住了吗？”
——“可是……哎，你说得也对。”
当时听到这段对话的法兰也同样没有产生反对的意思。第二年，新的规定果然执行了，但没有一个天使真正提出异议。
毕竟我们已经记住了知识，就没有再次读书的必要了。所有天使都是这么想的。
法兰用指尖微微轻捻恶魔给他提供的空白纸张作为记录使用，他本来以为恶魔所说的学习就是给他一本关于深渊的介绍书，没想到是这种新奇的方式——由恶魔亲自言传身教。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恶魔讲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