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魔）再一次选择》乐拾柒

66、Part 66 真的好想你

　　Part 66 真的好想你
　　顺利的从伙计那里拿到房门钥匙，有利迫不及待的沿着楼梯跑到位于二楼左侧的房间门口，怀着忐忑的心情将钥匙插进锁孔，他在心里不住的向上帝祈祷，那个人一定要是保鲁夫拉姆。
　　啊，不对，这里的人不信上帝！
　　懊恼着表情缓缓推开面前的木门，背后墙壁上烛火的光晕顺着开启的门缝流淌进乌黑的房间，借着微弱的光亮有利打量了一下里面的情况，正如伙计所说，这里应该好几天没有人住过了。
　　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一些日常用具也都摆放在得当的位置，这可不是保鲁夫拉姆的王子风格，显然店里的伙计已经整理过房间了，只是最近城里戒严使得外地人减少，才没有旅客住进来。
　　这个发现让有利非常沮丧，刚刚的激动心情荡然无存，将腰间的魔剑解下来靠在床头，不顾莫鲁极夫极度抗议的呜咽声，背对着床铺用力向后仰躺，狠狠将自己摔在床上。
　　强烈的震动晃得他脑袋里一片空白，好半晌才缓过劲来，有利抬起右手搁在额头上，紧闭着双眼躺在那里没了动作。
　　因为城内加强警戒的关系，夜晚的街上没有以往热闹，这个房间并不临街，但还是可以听到隐隐从窗外传来的嘈杂声，那是楼下斜对面酒馆里人们在狂欢。
　　然而有利此刻的心情太过糟糕，那些听起来热闹欢快的音符反而助长了他心里的烦躁，焦急的失落的苦恼的情绪一拥而上，全都堆积在他压抑得发闷的胸口，找不到宣泄的方式，他在无措中手握成拳用力砸向一旁的墙壁。
　　保鲁夫拉姆，我找不到你。
　　一下，两下，三下…
　　从开始的剧痛到后来的麻木，有利没发出一点声音，他紧咬着嘴唇，任由手臂做着机械的动作。
　　你在哪？出来好不好？
　　紧闭的眼仿佛能够阻挡不愿接受的现实，但实际上它连咸涩的泪水都阻挡不了，那些眼角溢出的晶莹划着优美的弧线隐没进耳边的发际，只留下一道道浅淡的水痕，昭示着有利难得一次的脆弱。
　　我好想你。
　　真的好想你。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保鲁夫拉姆依照约定留在石室里，潮冷的空气里带着烛火燃烧后的刺鼻气味儿，近乎全封闭的空间里气压有些低，这让他时常觉得胸口透不过气，本来就不好的心脏更是隐隐作痛。
　　这样的处境让他感到压抑，每天除了吃东西就是睡觉的无聊生活使他更加烦躁，想去院子里透透气，可是刚走出暗门就被一脸认真的古娅拦了下来。
　　“小姐，殿下吩咐过，为了您的安全还请不要出去。”
　　啊，对了，他还穿着这件该死的女仆装呢！
　　他想他该对古娅坦白，这种危机时刻卡尔森能将自己留在她这里，说明她完全值得信任，那么告诉她自己的真实性别并请她找一套男装来应该并不过分吧？！
　　“那个，古娅，我可不是什么小姐。”
　　保鲁夫拉姆说这话的时候觉得有些尴尬，脸上不禁泛起一点红痕，毕竟一个大男人穿着女仆装来回溜达不是件值得骄傲的事情，但他没想到的是，古娅丝毫不觉得吃惊，反而抬起一双大眼睛定定的看着他，捂着嘴笑出声来。
　　“殿下称呼您为阁下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可是阁下的容貌太过漂亮，穿上女装丝毫没有违和感，殿下说他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允许我继续称呼您小姐。”
　　那个家伙！！！
　　保鲁夫拉姆心里愤愤的念道，瓦诺·卡尔森，回来你就死定了！
　　不过另一件事就好办多了，“那么古娅，可以给我找一套男装来吗？这种衣服无论穿多久都很别扭。”
　　“这可不行哦！小姐，”古娅噙着笑意的眼里流露出一丝调皮，少女独有的灵动气质在那张美丽的脸上展露无遗，“殿下特别、特别、特别的嘱咐过不能给您换装，否则没人能拦得住您出这道门。”
　　又是那个家伙！！！
　　他还学过占卜吗？猜的这么准！
　　真是的，次次都被他算计进去，没有一点反驳的余地，从认识他开始就没赢过，太可恶了！
　　此刻的保鲁夫拉姆感到十分窝火，哦不，是万分窝火，如果站在他对面的不是一位美女而是他怨念的本人，那绝对会上演一出召唤火龙刀砍剑劈的戏码，可惜正主不在，而且是不在好几天了。
　　“说起来，”保鲁夫拉姆眼神微微瞥过门口，假装不经意的样子随口问道：“那家伙这几天究竟在忙什么？”
　　“小姐是在关心殿下吗？太好了，如果殿下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
　　“别开玩笑了，谁会关心他？”
　　保鲁夫拉姆嘴硬着不肯承认，可是心里是有几分担心的，虽然卡尔森走的时候什么都没交代，但是他看得出那人眼光移开之后显露的孤注一掷，他深知，五年甚至更久的筹谋已到尽头，成败在此一举。
　　但他不知道的是，原本还在等待时机成熟的卡尔森，因为他的到来而再次提前出手，冒着失败的风险急急收网，只为不想将在乎的人牵扯进这纷乱的战局。
　　他不知道，古娅知道。
　　“若不是关心，又为什么急着出去呢？”
　　说这句话的时候，古娅自己也分辨不出心里究竟是酸是苦，从殿下第一次在他面前说起保鲁夫拉姆这个名字开始，她就知道她心里一直期待的梦境落空了。殿下是多聪明的人，怎么可能看不透她的那点心思，之所以对她说出来，不过是想让她自己死心罢了。
　　不能强求，她也就断了那些不该有的念头，一心一意做好殿下在宫殿里的内应，哪怕是以第六王妃的名义。
　　对于保鲁夫拉姆的到来她其实是很抗拒的，如果不是因为他，殿下也不会匆匆赶回索里亚，让狡猾的王后党察觉到不对劲，下了全国通缉令并偷偷召回正与真魔国对战的军队与提前政变行动的卡尔森对峙，最终成功逮捕了卡尔森。
　　卡尔森在被抓后险些丧命，但她想这些事卡尔森一定不会对保鲁夫拉姆透露半句，她倒是想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他，可惜她没立场，而且卡尔森也不会允许她这么做。
　　“我只是想出去透透气，屋子里太闷了。”
　　“那么小姐您还要再忍上几天，外面的战争很快就要结束了。”
　　“古娅，他在哪？我要去帮他。”
　　古娅这次卸下一直伪装的轻松，眉宇间染上几分担忧，但仍坚定的摇头拒绝到：“阁下最大的帮忙就是待在这里不要出去，王后在这王宫里布了多少眼线没人知道，一旦遭遇偷袭你落入她们手里，卡尔森殿下必败无疑。”
　　“你便是他的那根软肋，为了救你，他可以放弃到手的胜利。”
　　这句话就像晴空响起的一道惊雷，直直劈进保鲁夫拉姆毫无防备的心坎里，他站在那里突然觉得很无措，明明是来救人还债的，为什么此刻被人一说，就仿佛债没还一分，反而又欠下了许多新的？
　　瓦诺·卡尔森，我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么？
　　可是我…无法回应…无法…
　　胸腔里是堆叠满满的愧疚感，越是想减轻，越是剪不清。
　　但他终究没有跨出那道门，因为他深信，古娅最后说的那句话，不是玩笑。
　　再见到卡尔森已经是三天后了，那是他来到索里亚的第十六天，同时也是有利退掉房间离开那家旅馆的日子，当然，那都是他后来知道的。
　　如果有利晚两天退房或者卡尔森早两天成功，他们就不会相遇在那样尴尬的场景之下，也就没有后来血色渲染的天空，和那句迟来的爱语。
　　这一切仿佛命中注定一样，他们之间总是你追我赶，他爱他的时候，他说不爱，等他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爱他的时候，他已不肯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