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chapter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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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越来越近，每天的生活像是电脑里的操作执行，复制粘贴。日子枯燥得连哈根达斯都失去了原本的味道。
一切都在静默地演变，一丝一毫难以觉察。只有墙上的倒计时牌日渐变小的数字在提醒我们，日子确确实实地在流逝。当学委一连几天都忘记撕掉纸张，时间仿佛便是停止的，又有一天突然都把累计的一次撕走，这时才会发现原来一切已经在不经意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改变。
每一个进门的同学总会惊讶地感叹一番。
“啊！原来只剩下XX天了，日子过得真快”。
“不是吧，我还以为有XX天，惨了，我的高中生活就要完蛋了”。
还有人会说，“太好了，受折磨的日子就要结束了，好日子还会远吗？”。
……
有这么的一种幻觉，昨天是在纸张撕裂的那一刻迅速地与今天断裂出巨大的空虚感，像龙卷风，像黑洞，把一切都吞噬了，徒留下一片狼藉的空白。
我趴在桌子上懒懒地睡着觉，早上太早起来看书了，课间的时间要好好补眠。
朦胧中，有人敲了敲我的桌子，我太困了，头也没抬就含糊地问了一声“什么事”。
“哦，不好意思打扰你睡了。是这样的，我想请问你放学以后有没有空，我想补一补历史，可以吗?”
“恩恩”。
我又再次睡过去了。
数学老师在拖了20分钟之后，终于依依不舍地放我们回家了。已经到了最后冲刺阶段了，一放学就如沙丁鱼一般涌出课室的现象已经很少了。只是特别情况还是会出现在周六的下午。下课没多久，课室里只剩下三三两两埋头苦干的同学。
我眼巴巴地和一条代数题对峙了10多分钟，终于决定放弃了。我不得不承认，数学白痴这个光荣的头衔。我叹了口气，把桌面上的书都整理好，拿着包包正想走出门口。
“小陌，等一下”。
我回头看，原来是叶墨。带着眼镜的叶墨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不是一个简单的温润如玉就能概括。黑框眼镜帅气地架在高挺的鼻梁上明亮的瞳仁闪烁这柔光。我的脸顿时红了，这是第几次，他亲切地喊我的名字，“小陌”。字音节的最后是微微上扬的嘴角。
“怎么走了，你不是答应了要帮我补历史？还是你有急事要先走”？
叶墨手拿着昨天测验的试卷站在离我座位一米的地方，另外一只手无奈地推了推眼镜。
我极力地回想补课的事，终于发现那段被遗忘在课间的记忆。本来怒火十足的胸膛遇到叶墨俊俏的小眼神，立刻平熄了所有怒火，连火苗也无一生还。我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极力压低音节，把最温柔的声线飙出来。
“噢，对不起我忘了，我现在帮你补，呵呵”。
“如果你有事，你就先走吧，我这个不急，或者我请教别的同学也可以”。
“不行”。
我一时心急大叫了一声，怎么能白白放弃与叶墨近距离接触的机会了。更何况谁不想指染叶墨这种小白脸呢，我可不能让其他女生有可乘之机。
叶墨果然是被我的激动吓了一跳，班上的其他同学都转过头来奇怪地看着我。
“呵呵，我们先从那里开始”，我尴尬地抓了抓头，迅速地抢了叶墨手中的试卷。
92分，叶墨的试卷的右上角清楚地打着92分，我惊讶地检查着有没有把试卷反过看。啊，不是62，真的是92。刺眼的92分下面还有历史老头特别标上的优秀卷的字眼。
抬头正好对上叶墨会笑的眼睛，质问的语气迅速消退，我又被他的温柔打倒了。一想到自己反复检查试卷的丑态尽收在他眼底，我立刻振作起来，不能一衰到底，要留个好印象。
我立马收复心情，调整了坐姿，压低了声线，“叶墨同学，呃，你是开玩笑的吧。你的成绩已经是全级最高了，我还有什么可以指导你的，呵呵”。你分明就是在找碴吧，我这个历史老头的得意门徒都是拿了89.5，我那个恨呀，上帝太不公平了。我跑去跟历史老头理论了半天，磨了一天才把可恨的0.5分争取回来。本来以为终于拿了个第一回家光宗耀祖，谁料就一个墨子同学就把我压下去了。
“哦，不是这样的，我看过你的试卷了，你的主观题比我做的好。至于选择题那里我想你应该是涂错卡了吧”。
我的大脸又一次红起来了，这次是因为羞愧。在谁面前出丑我也没所谓，只是让我心念念着的叶王子知道我居然会犯错填卡的白痴错误，我都有了想用头发吊颈自尽的冲动了。
“所以，其实我想请教一下你主观题的答题技巧。”
叶墨诚恳地坐在我的对面，一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握着我桌面上已经写得很短的铅笔。阳光从四十五度斜斜地打在我对面的俊俏男孩的眼皮上，低低垂下的眼皮专注地看着试卷。男孩原本皱着的眉毛，随着铅笔在纸上的律动，而慢慢地变得放松。
“这里是不是应该把历史时间也回答上去比较好”。
“嗯，时间是占两分的”。
“……”
“那个五四运动的意义是什么来着”？
“为什么要写？这里考的好像不是这个吧。”
“哦，对不起，我搞错了。”
“……”
“真想不到，原来叶王子也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我似乎越来越放松了，不再纠结于那些男生对女生的印象。如果真的爱了，无论我是个怎样的人，温不温柔，漂不漂亮，你是不会在乎的。
“呵呵，我还真不知我有这样的封号呢！王子？很奇怪呢！我还是比较喜欢墨子的叫法，那个春秋时期宣扬着’兼爱非攻’的雅士，呵呵，虽然主张比较中庸，但还蛮适合我的。”
叶墨继续用着我的短铅笔，笔头太短了，叶墨修长的手指难以把握，铅笔总是打滑，本来好看的隶书都成了草书了，只是笔风还在，苍劲有力。
这样好看的男生难怪会成为女生心中的王子，出众的外表，优秀的成绩，随和的个性，哪一点不引人注意？只有随便的一点就可以在这间只有才子难得王子的省重点，激起千层浪，让无数女生的心波涛汹涌吧。
这么优秀的男生会喜欢怎样的女生呢？
突然冒出来的念头让我自己觉得很诧异，怎么就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喜欢自己的呢？
我的思绪又一点一点地纠缠起来了，如蚕丝，如乱麻。
即使是网络的表白，我也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接受。从开学典礼上看到他以后，我就认为自己喜欢上他了。喜欢上他记忆中模糊的背影，喜欢他钢琴十级的优秀，喜欢他俊朗温和的外表。
我曾经跟许多女生一样设想过很多跟他表白的话语，场景，表情。却从来没有想过，如果真的有一天，他答应了要怎么办。
所有东西都停留在少女青涩的暗恋，即使是网络上的大胆宣言，也从未想过池越半步。
我明明就是那么喜欢你了，怎么还是不敢靠近呢？
男生突然停下手中的笔。
“小陌，你还真是贤惠，笔用到这么短了还舍不得扔。”说着把短短的铅笔扬起，“不过其实它丑的蛮好看，有主人的风格”。
是说好看还是丑呢？
我正纠结着叶墨的话，一只大手从天而降落在我的头上。
“回神了，小陌老师”。漂亮的手掌在我头上乱揉着。
真希望时间可以在这刻永远停止。
真希望可以永远和他在一起，享受着这种宠溺的行为。至少我可以单方面地认为这是一种宠溺。
还有那支笔，我是不会扔的。
因为有你握过。
因为，你曾经为了它，称赞我贤惠。
因为，你曾说它丑得很好看，有主人的风格。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chapter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