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你是姐妹，你却想当我的爱人》夷若水

10、第十章 哥哥，我们有点不对劲啊

　　他满眼笑意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儿对一旁的服务员说：“9寸海鲜披萨、黑胡椒牛排、一个排骨煲仔饭、黑胡椒意大利面、巧克力曲奇冰淇淋、鸡蛋布丁，就这些，谢谢！”还就这些？听得我两眼发呆，虽然自己是那种大胃王，就他点的这些分量明显还是有点超标。
　　“牛排几分熟？”服务员礼貌地问。
　　“七分就好！”
　　“您稍等，马上就好！”
　　服务员收好点餐单离开，就剩我和夏晗相对而坐，头顶的射灯光照在餐桌上，不多不少就把桌子囊括在光的范围内，耳朵里环绕的是舒畅的钢琴曲，鼻息里弥漫着是清新的茉.莉.花香。身处这样的环境，人也逐渐变得轻松舒爽起来。
　　坦白地说，虽然夏晗是我打小就认识的哥哥，那些青梅竹马的天真无邪是真实存在的，或许是中间有多年没有见面的缘故，时光在彼此之间不经意地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隔膜；或许是女性与生俱来的东西让我对他保持着一份警惕。
　　虽然时常会见面聚餐，在社交软件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僵持的情况有所缓解，面前这位在童年时代留下深厚影像的哥哥,如今还是会有一些让我觉得很亲近的温馨，但潜意识中对他还是没有办法像小时候那么亲昵。
　　我对他是一种礼貌上的亲近，披着礼貌的外套，用教养的套路在和他相处。那或许是曾经长时间分离留下的疏离，亦或许是每个人成长无法避免的损耗。我是芸芸众生里的一只不起眼的小蚂蚁，何德何能去抗拒这大自然规律？
　　面前的哥哥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哥哥，而我也在时光机里慢慢地蜕变成一个大姑娘。虽然还能为了拉近彼此的关系而刻意收敛现在的自己，卖萌耍宝这些幼.齿地行为偶尔干一些，缓解一下快节奏的生活压力，干多了自己想想就觉得忒白痴。
　　面对眼前这个完全是一个成年男子的夏晗，眉宇轮廓依稀能找出往日的痕迹，对我还是能找到当年的宠.溺，但我却非常明确地感受到彼此间地距离。那是一种在似水流年中不经意间淡化掉的亲昵，是一种长大成人之后的生分。
　　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时间是最权威的那一个。他躲在看不见的幕后，一点一滴地打磨着人的棱角。有的时候，人类一不小心遗忘的，他会不动声色地把它再次一步一步地推到你的面前，让你重新拥有。是失而复得之后懂得其中的珍贵，感恩上天的慈悲；亦或者理性客观地审视它，曾经视为珍宝的东西其实是自己当时视野不够开阔，所以才会一叶障目在蒙蔽自己：这就是最好的。
　　我不打算刻意地去分辨那些记忆中的美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催眠？还是真实地存在过？也不打算刻意地去延续着什么。看着眼前的夏晗，真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立场和方式来对待着他。于是就低着头自顾自地在把玩着手机。
　　手机上能玩的游戏不外乎就那几个。我并非那种游戏狂人，只是想用这种方式来缓解自己地尴尬，因为没有找到该如何来无缝对接地面对这种时空带来的落差。
　　一只筋骨分明的手不疾不徐伸过来拿过我的手机，客观地说：力道不是特别得大，却有一种不可置否的强势。虽然自身不是什么手控，但这手指骨节修长有力，感觉就像钻石在强光照耀下闪耀着光芒。让人一瞬间有种迷住的疏忽，手机就被他轻轻地取走。
　　美是能够摄人心魄的，叫人失去意志力。这简直是至理名言。
　　夏晗把他的手机也拿出来，两只手机叠放在一起，轻轻地推在一边说：“小澜，这么多年没有见面。你就不能和哥聊聊天？难道手机比我还要有魅力？”抬头看见他那张轮廓分明的脸，我不由感叹：“人都说做飞行员的人是荞麦肤色，可你怎么能够如此白净？是怎么防晒保养的？教教我呗！”见我转移话题。
　　夏晗抿嘴一笑，理直气壮地说：“没有办法啊！我这是天生地晒不黑啊！”
　　“大哥，你这是在拉仇恨呢！”我忍不住调侃他。
　　“没办法的事情！天生有这个资本啊！”他一边喝着柠檬水，一边看着我说：“你夏妈妈的基因太强大！我不小心就遗传到。从小就是的，你不记得了吗？”
　　听他这么说，让我想起以前他在院子里和伙伴们顶着大太阳挥汗如雨般打篮球的模样。一个夏天还没有过完，其他的孩子都跟黑炭一样。唯独他一个人白晃晃的，是那么的醒目耀眼。
　　那个时候，我时常坐在树荫下吃雪糕，看着他在球场上逞凶斗狠，犹如一颗闪闪发光的钻石，惹的一群女孩子尖叫不已。也会得意洋洋地告诉身旁的这些女孩子：“给你介绍一下，那个最厉害的就是我大哥！”惹得她们纷纷惊讶羡慕不已，纷纷对我示好：或给零食，或做朋友。
　　而最拉风的是：每次夏晗赢球之后，总是会用外套给我遮盖好，然后让我骑坐在他肩膀上招摇着回家。
　　而我就悠然自得骑坐在他稚嫩的肩膀上，看着和平常高一点且不一样的风景，享受着旁人瞩目的荣耀优哉游哉地回家。只是一路上惊艳了不少看客：“看，那个哥哥好骄纵妹妹啊！”
　　那时候，夏晗的肩膀就是我的专属宝座。那是除了爸爸之外，第二个男性给我的专利，是我童年记忆里永不凋零的花朵儿。
　　想到那些美好的回忆，我的心里开始变得柔软些，不由就说：“是啊！那个时候，哥哥总是带我去看打球……”我很想说自己很怀恋那时候，坐在哥哥肩膀上看着身旁乌黑的人头，是一道多么有趣的风景线。可就目前这个情形，的确有点顾忌和胆怯，不知道该说到什么尺度才比较合适眼前的环境。总不能就这么莽莽撞撞的说出所有过往。在自己这里是美好的记忆，未必到了人家那里就是同样的感受。没准他听了分分钟想弄死我！
　　那我岂不是自寻死路？
　　于是连忙端起水喝了一口，延续着话题说：“有点口渴！从小哥哥就别人家的孩子，人帅成绩好品行好。简直就是我小时候的人生楷模啊！”虽然我也厌恶阿谀奉承的事情，但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既不能让他觉得我完全忘记了那些美好的事情，又不能把很多的事情就这么耿直地说出来。幸好自身性格还自带有点弹力。
　　听完他果然便乐不可支地笑着说：“没有枉费我那个时候那么心疼.你！小丫头还是记得。”听得我倒吸一口凉气：“感情您是在做记忆测试啊？”他看着我说：“不是！我是在唤醒我们共同的那些甜蜜往事。”这个“我们共同”听得我心里有点心悸：这哥这话是几个意思？
　　不由抬头仔细地看着他的眼睛，企图寻找一些让自己安静的因素。那一双熟悉的眼珠里看不到往日熟悉地爱怜，有一种我从来没有见过的魅惑在忽闪。
　　看得我心惊胆战起来，连忙垂眸掩饰着说：“嗯啊！记忆的确是美好的！”又端起水杯打算喝水，却被他一手给抓住：“小澜，别喝水了！”
　　被他抓住的手竟然感觉到有点慌张起来。虽然我很想抽回来，无奈的是这个战斗力不在一个等级。挣扎了几次后，虽然有点惊慌失措，但回血能力还是有的，所以很快就挤出一个笑脸来：“大哥，我的手很疼啊！有话好好说！把手给我拿开！”
　　他安静地看着我地挣扎，完全没有放手的意思，只是轻轻地用手把水杯给取走，然后温柔地说：“不要慌！也不要怕！我是夏晗哥。”
　　看着他那不紧不慢的样子，我忍不住低声冷冷说：“要不是你是夏晗，此刻我已经高分贝地嚷嚷开！”
　　他一副意料之中地笑，然后慢慢地把我的手给包裹在他的手心看着说：“小澜，你知道吗？我从小的梦想之一就是等你长大后，修建王宫让你做我的皇后。”
　　被男人表白的事不是没有经历过，直接的，委婉的……过去自己都是在见招拆招的经历着，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倒是眼前这位哥，可是我从小就认识并且依恋的人啊！
　　难道说......
　　“金屋藏娇？”这个故事对女性来说可不是个什么好的典范啊！
　　这该怎么接下去呢？
　　只是感觉脑袋突然有点死机般空白。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摇晃着身体嘻嘻哈哈得故作轻松地说：“哥，你没有喝酒吧?说什么酒话！”然后再用另一只手去推开他：“别闹！等下服务员就要上菜了，这样像个什么样子啊！”
　　谁知道他伸手就把我两手给攥在一起：“我当然没有喝酒，现在头脑清醒的很。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给我听好！我是认真的。”隔着一张桌子，我就这么被他给禁锢着两手，内心涌上的是羞愧并着尴尬，这算是什么回事啊？
　　看着对面非常带劲在上演霸道总裁的深情款款戏码，心里暗自痛恨自不已：“真是蠢得可以啊！怎么就没有想到拖一个人来缓解气氛呢？这特么就是送肉上砧板的悲壮啊！防火防盗防异性，却没有想到家贼难防？”
　　总不能就这么僵持着，公众场合里这孤男寡女这个姿势像什么样子？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好汉都不吃眼前亏！”我一介弱女子有什么好逞能的？于是勉强挤出一个笑脸说：“你看，这件事吧！你说的太突然，得给我一个缓冲的时间不是？”见他听了点点头，就顺势而上：“那你把手给松开。我的骨头都快要被你给捏断啦！”
　　他松了一点手上的力道，把我的手捧起来说：“这是我心心念念很多年的宝贝！我怎么舍得伤害？不过一旦我放开，你就会趁机跑掉。”
　　果然是了解我的套路。突然有点黔驴技穷地焦躁起来，当然不会就这么轻易地妥协。正了正自己的脸色脱口而出：“讲真的！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说完立马觉得后悔，怎么能在这种情形下说这句话来？不但没有化解危机，还挖了坑让自己跳了下去。第.一.次感叹自己的脑回路足够直球！这话说得自己都觉得真是好肉麻！连捂脸缓解的机会都没有——手还在人手里。
　　不过眼下的情形顾不到矜持，一心只想摆脱这种尴尬的姿势，两手都被人家给捧在手心。这么个造型算是哪一出？上演浪漫的偶像剧？
　　我去！
　　虽然也曾经幻想着某一天，我的意中人像世家子弟那样子风度翩翩，可以一把拉自己入怀里温柔的摸头杀，低头下巴就能抵住我的头顶。天冷时候大衣解开就把我包裹在他宽厚温暖的怀里……天啦！想着我久违的少女心就炸裂啦！
　　理性是丰满，现实也挺圆.润的。可惜的是眼前的情形，自己却驾驭不住，强烈地感觉自己此刻有点胆怯起来。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叶公好龙？
　　夏晗的眼睛里有很多小星星在闪烁，他忍着笑说：“我当然不会赶着鸭子上架，你认真考虑一下我说的话。”然后捧着我的手在嘴边轻轻地吻了一下，才缓缓地把手放开。把手收回来之后，终于忍不住长叹一口气：真是好轻松啊！
　　接着服务员火速过来上菜：9寸海鲜披萨、黑胡椒牛排、一个排骨煲仔饭、黑胡椒意大利面、巧克力曲奇冰淇淋、鸡蛋布丁。此刻几个服务员鱼贯而出，速度倒是非常快。只是刚刚呢？全体隐身啦？这让我心存疑惑：难道是夏晗事先就布好的局？
　　面对桌上的美食，还以为自己肯定没有食欲。事实证明自己在美食面前毫无抵抗力。不知道是被夏晗这一出给吓慌神需要食物来缓解紧张的情绪，还是自己并不是很客观地了解自己在食物这方面的兼容性。居然觉得这些都是美味佳肴！
　　于是只顾低头大口大口地吃着排骨煲仔饭，完全把对面的夏晗视为透明人。他也不恼，细心地把披萨切开，挑起一小块放在我的面前说：“趁新鲜劲，尝一尝！”我也懒得回答他，抽一张餐巾纸把披萨包裹一个角，然后浅浅地吃了一口，咀嚼一下：嗯，口感不错嘛！但我不会告诉他这些感受，继续吃着面前的食物。
　　接着他又把牛排切了一小块放在我面前，看着那热气腾腾的牛排中间还夹杂着一丝丝的血红。他们说这是人间美味，我实在是下不了口！轻轻地拨在一边。受挫后的夏晗继续把意面也给我分了一点，尝了一口：还行！就是口感比较硬，不太适合自己的胃。全程我就不说一句话，也不叫饮料来喝。只是摁铃让服务员给加热的柠檬水，继续闷头吃饭。
　　煲仔饭和鸡蛋布丁是我吃的。其余的都是夏晗解决掉，包括我拒绝掉的牛排，他也随着我喝柠檬水。
　　一餐饭吃得鸦雀无声，挺符合父母们一贯的教导。
　　但只有我知道：这餐饭吃得有多么的尴尬无趣，简直有种如坐针毡的煎熬。我只是想吃餐饭啊！大哥你这饭前给的开胃小菜多么纠结闹心啊！突然联想到当年的鸿门宴大概就这样吧！敢说这是我有生以来吃的最戏剧性的饭，觉得自己的心电图犹如钱塘江涨潮般的波澜壮阔！
　　吃完饭，胃充盈后人也精神点，但我不敢去看夏晗，左躲右闪在逃避着他的眼睛。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男人。目前的这种情况让自己感觉到非常的别扭。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后来才明白不是讨厌夏晗，而是那种感觉上的转换没有调度过来。自己一直都是把夏晗当做哥，突然就这么被表白，头脑完全是懵逼状态。
　　吃了饭，夏晗没有再延续之前的话题。结账之后，一如既往地把我送回学校才驱车离开。表面上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其实大家都知道，有的东西在悄然无息地变化着，只是谁也不确定这个事态后续走向？
　　虽然觉得有点迷茫，却也不是特别的惊慌失措。我搞不定的事情，不是还有许清子这个情感专家么？还有一大帮的亲友团么？
　　回到学校之后，并没有回到办公室去。而是等夏晗的车远去之后，转身去了我的安乐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