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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重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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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一声轻笑,很快随风而逝。
真有些不甘啊……情感,本以为小时在寒窟中受罚,又恢复了几许记忆后,已与他无缘,可现在又有了一丝熟悉而陌生的东西在心中叫嚣着,却又转瞬即逝。
白光还是如此刺眼,刚刚妄言想要取他性命,得天主位的一群人,早就在白光出现的刹那消散了,连精魄都不剩。白光成圈,在中间的他,单膝跪地,双手抵剑撑地,猩红的血染红了他略显苍白的唇,带来一分妖冶。
谁又能想到,他是曾经光风霁月的帝尊夜寒呢?
稍显狼狈的样子仍不能够挡住他无人能比的气质,如果今天不是七月十五日,会发作寒毒,他也不会使用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功法。转世阵的能力波动尽在掌握,不至于波及到周围,也不会令旁人所感知,夜寒挣扎着站起身,刚刚,有一个东西进入阵法了……与阵法浑然一体的颜色,肉眼很难发现,他以往磅礴的精神力虽然如今被阵法消耗得所剩无几,但还是能发现的。这还不算什么,关键这东西毫无障碍般进入他的体内,没有任何感觉,夜寒毫不在意,虽然现在的他并不处于全盛状态,但如果这个东西想做些什么威胁到他的事情的话……直接放手一搏,同归于尽!
蓦地他想到自己那两位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属下,便从“涅槃”取出一样东西来……
细细抚摸,那种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感觉又来了:他的记忆、精魄皆不完整。可那又怎样呢?无论如何,如今的他,不可能得知背后的根源。
所以……他缓缓阖眼,表情仍是淡漠如常。关于他自己的一些事情,以后再说吧……
“主子!”凤舒、凤玉从“料峭”匆匆赶来,白光耀眼得使他们看不见阵法中的夜寒,但他们很确定,主子的情况特别不好。
没有回应……
待白光散去,哪有夜寒的半点踪影?唯有半块玉壁在地上安安静静地躺着,从断面看,至多在1分钟前被控制得极为精准的水灵力切断,凤舒快步赶去拾起,像是感应到凤舒的触摸,碎玉的上方悬浮着几行字来:
“用以自证身份,不可弃,随身携带。”
字迹化为星光点点消散,凤舒、凤玉两两对视一眼,点头致意,向同一方向离去……
据现在的了解程度所知,身怀寒毒之人会在不定时地毒素发作,从五脏六腑,一直到血液凝结成冰方可缓解,痛不欲生却无法了结生命,是人界、天界、水界、冥界、妖界、魔界这六界中最为霸道的毒,通常情况下都是后天中毒。但是,很奇怪,夜寒身上的寒毒却是定时发作,而且是自诞生之刻就有的,月不禁又想起数十万年前的那位「界」大人所托之言,本来就有些烦躁的心情又被凤舒和凤玉的那句“主子……不知所踪,兴许已死”搞得一团糟,什么嘛!她把面前的卷轴扔到一边,转身就去找霖。
在一旁单膝跪地的凤舒和凤玉:……
凤舒小声问:“哥,怎么办?”凤玉看着凤舒一脸无语,恨不得敲他的脑袋让他清醒清醒:“还能怎么办?回‘料峭’啊。”紧接着,两人站起身来返回“料峭”。
六界中,除了可遇不可求的七大上古神兽即七曜圣(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麒麟,白泽,凤凰)分为金、木、水、火、土、风、雷七系灵曜之外,其余曜兽和六界灵士只有五源芒:火、林、水、光、暗,修为阶层都是一样的,练气层,灵海层,结晶层,金丹层,元婴层,虚化层,渡劫层,一层分九阶。之后,除人界外,又增九叶,必须按照“以体筑基,借物修心,凭魄顶峰”三法修炼,每一法占三叶,第一法修到二百层即可修炼第二法,但用到的器物终身不能置换,至于第三法的要点,则需自行领悟。
――
“涅槃”处……
[叮咚~]
[宿主,您精魄尚存,加之心中尚有执念,所以我将会让您重生的哦(-ω-`)虽然重生后的世界距原世界相隔7000年,并且世界观念、生活方式与如今有些许不同,但宿主不必担心!]
[之后,重生的世界……呃,也就是以后的澜沧纪,宿主转生后,修为到十岁的时候就会全部回归,在这期间,每一年需要完成一个任务,到十岁的时候就不需要了^ω^]
[还有,宿主转生后十岁以前每一年都有3次选择变化成如今的模样,恢复自己的实力,可持续7小时哦(-ω-`)]
〖嗯。〗执念?什么执念?
系统(懵):啊?这届宿主的话这么少的吗?
脚尖触及看似如琉璃般的地面,便如走在静止的水面上,一圈圈微微涟漪荡漾开来,与此同时,照夜清(即萤火虫)绕着整间“涅槃”翩翩起舞,若是用手轻轻触碰,照夜清就会立刻化为点点星光消散,但马上就会有另一只继续飞舞,因为这些散发着冰蓝色荧光的照夜清都是用灵曜幻化而成的。“涅槃”中心,呈七芒星分布并且雕刻着七曜圣的柱子的中部是奶白色的曜液池。就在夜寒出现在“涅槃”中时,七根柱子上方同时出现七道虚影,紧接着变得巨大,也愈加清晰。
“唳!――”
凤声雀鸣之后便是龙吟虎啸,玄武、麒麟、白泽低吼着,震人心魄,它们化作人形站好,行礼道:“帝尊。”夜寒抬眸,也不说话,只是示意他们免礼。
〖走,系统。〗
[嗯(-ω-`)好的宿主!]它的声音和刚刚一样软萌可爱,就像一个小女孩,声音糯糯,还有幼童特有的童稚和娇憨。
那么,故事的开始,又是如何?
――
一天前……
凤舒单膝跪地,右手搭在左肩,微微垂首,语气毕恭毕敬:“主子,这是月大人让属下给您的。”
摆满医书的桌旁,面具下他凤眸微眯,微微有一些危险的意味,烛光摇曳,倒映出他的影子,颀长的手指接过凤舒递过来的信纸,展开,上面写着――
“寒儿,回天界。”
寥寥几句,不像她的风格,字也不像,龙飞凤舞间带着几分威严霸气,是他――父亲霖的字迹。
夜寒将手松开,信纸因悄悄从半开的窗进来的北风漂浮而起,而后一道明火起,信纸很快烧成灰烬,只是因为夜寒在松手的同时施了一个小法术罢了。“凤舒,去找凤玉,告诉百姓‘料峭’(微寒)过段时间才可再次开放,之后你们去天界找我。”
“是。”凤舒应声回答,转身离去……
梦星崖下,寒潭处,冰雾霭霭,用来阻挡寒气侵蚀周围事物的结界上也结起霜花,其实寒潭还有一个名字――绝零,这种极致的、冰冷又充满死寂的温度不是常人能够承受的,甚至是最喜寒冷的冥界都不能长时间承受的。
生来就是白发的他,左手腕上的黑月印记连接着“涅槃”,一身白衣,如同神祗,衬托着他冷白的肌肤,绝世的气质让周围一切都黯然失色,就连那硕大无朋的羲和(即太阳)都恍若失去了光辉。片刻不离身的青夙剑,并可随意切换任意一界的体质――隐转,以及月、霖吩咐要时刻戴在脸上的面具,上面的神秘花纹似乎在阐释着面具的秘密和他的故事……
而如今,覆盖大半张脸的面具,将要摘下,也许早已被人遗忘的,囚笼中的黎明将挣断铁索,破晓而出!
寒潭之下,中心处放置着一张冰床,夜寒坐在上面。如果环顾四周,冰凌随处可见,厚冰覆盖于地,仰头望去,潭水流动着,被自然形成的、挡住外来之人的结界保证潭水不倾泻下来。只有夜寒知道,寒潭有一秘密通道,直接通往天界的寒窟。
他摇了摇头,怎么又回想起天界的寒窟了?之前给自己的教训还不够吗……他的眼眸中闪过痛楚,但也只有一丝丝而已。
心情略有一些复杂地抬手取下脸上的面具,同时,衣摆、长发无风自动,夜寒仍然面无表情,但是他十分清楚自己的情况有些不妙,久违的烦躁又一次地升腾,冲击他的心理防线,撞击着他的意识,似乎……有一种就像是在黑夜中被遗弃的剑的感觉,蓄势待发,露出了隐隐锋芒。并且,一道道锋刃般、不知为何物的黑色物体飞速绕着夜寒流转。
手上的面具在夜寒的操作下散发出夺目的光芒,最后化为颜色如血的圆珠,如在阳光下观察,透明而又血红,摸起来的玻璃质感让人不禁怀疑,是否稍一用力,圆珠就会立即破碎。
这和计划的不一样,按理来说,只要面具不破碎,那些黑刃是不会出现的,但也不便找人去问,毕竟这类情况太过诡异。夜寒把圆珠放入檀香盒中,将其移入“涅槃”中。接着,赶往天界。
――
“料峭”这边,虽为傍晚,但街道的热闹不减,围着“料峭”的人更是摩肩接踵,凤舒向凤玉看去,发现凤玉也在看着他,两人对视,然后微微一笑,径直走到“料峭”门前,两人拱手作礼,面对一群平头百姓,凤舒解释到:“抱歉,医师说,‘料峭’过段时间才可开放,请回吧。”
“不来这样的吧?我家儿子的伤寒还没好呢!”
“对啊对啊,我们家也是,这么突然,谁遭得住咧?”
“医师您就行行好,开完最后一剂药再去办事吧!”
……
顿时,议论纷纷,不绝于耳。不过,有些眼尖的当即指着凤舒和凤玉,大喊:“这两位不是医师身边抓药的吗?跟着医师这么多时日,也可以治伤寒吧?”议论声戛然而止,一直不说话的凤玉看着把目光投向他和凤舒的人,嘴角抽了抽,传音道:“要不然抓药过后再走?”凤舒眉头微蹙,垂首思考了下,回应:“行吧。”
就在给百姓抓药的时候,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因一时疏忽,造成千年悔恨,他们更不知道,也不会知道他们的主子身怀寒毒,并且会在七月十五日发作……
当他们赶往天界,看到的是他们一生的悔,所幸的是,还可补救。
――
澜沧纪,冥界――
诡异的沉寂充斥四周,其他的什么都无,就连那均匀平静的呼吸声也没有。
意识回笼,夜寒感觉到自己的右手臂被人紧紧抱着,下意识地想要抽回,但无奈那力度更大了,但又很小心地恢复到原先的力度,他的耳旁传来属于女童的声音:“哥……我、我怕,今天见‘家长’,让我再抱一会嘛~还是,我把你抱得太紧,吃痛了?”夜寒的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微微垂首看她,余光中瞥见自己幼小的身躯,待他看到女孩的模样,不禁怔愣了一下,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啊……
悦灵……不,不可能是她,她已经死了,精魄破裂,再无转世之可能。但是,女孩的神态、声音,甚至性格都像在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夜寒的心绪泛起阵阵涟漪,但又很快恢复平静,他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女孩的头,尽力把自己的语气变得温柔:“没事的,不怕。没有把哥哥抱痛,尽管抱着好了。”女孩小心翼翼的表情变得愉快,血瞳中迸发出开心的色彩,她那软萌的脸庞在夜寒身上蹭了蹭:“我就知道哥哥最好啦!”
夜寒:呃……
夜寒一边往前走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四周阴暗,唯一的光源是在墙壁上的幽幽鬼火,夜寒和女孩各自穿着纯白的衣裳,两人的前面是一位引路者,穿着黑色斗篷,一言不发,对后面两个小孩的动静一概不理,只是往前漂浮着带路,快要出门的时候,女孩把夜寒的手臂放开,整理自己稍许有些褶皱的衣摆,对夜寒笑笑。夜寒在想其他的事情,没看见女孩的神情,所以……这里是血族的地盘,自己竟然来到了这里,当然,也无所谓,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血族和普通的鬼不同,直接由鬼王管辖,隶属于鬼王的手下,但是,血族普遍以血为食,并加之那双赤瞳,通认为不祥之兆,人人得而诛之,就像深入骨髓的烙印,深入人心的规矩。
规矩……哼,夜寒平生最恨规矩,在天界,不论原因,不论身份,触及规矩,必有所惩,明明是那些人利用他的信任让他违反了规矩,反而去惩罚他,那些真正犯错的人却躲在了规矩背后幸灾乐祸地看着被惩罚的他,表面虽然清冷无绪,其实内心早已千苍百孔,孤寂漠然的情绪深深埋藏在眼眸深处,只余冰冷。
可那又怪谁呢?怪那些人?不,怪自己,是自己的疏忽,自己的天真,未看清他人的真实面目就把自己的真心赋予他人。夜寒的眼眸中尽是悲凉,但很快,又被他很好地隐藏起来。
系统感知到夜寒的意识已经降临到澜沧纪,迫不及待地钻出来,[恭喜宿主这一世有了真正的家人哦!(开心)(撒花)],蓝紫色的羽毛随之飘落、化作荧光消散,白色柔软顺滑的皮毛,恍若披着雪而来,漆黑透亮的双眼,右眼带着单框眼镜,加添了几分书卷气,灵活的尾巴在将近尾端处结了一个俏皮的蝴蝶结。系统蹲坐的同时,浮现出一个圆形的浮板托住它娇小的身躯,那是一个外围的浅蓝色渐变成星空紫的光圈,立体而又不失美感。
〖有事么?〗夜寒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