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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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林雨阳才知道，那天他们在浮生门口遇到的女生陈泥。
耳东陈，泥土的泥。
韩岩跟韩烁吵架也是因为她。
陈星宇说韩烁公主不喜欢韩岩跟陈泥这样的人做朋友。
“什么叫‘陈泥’这样的人？”
大课间，林雨阳跑学校天台透气，碰巧遇到了也在这里抽烟解馋的陈星宇。
两个人又说起韩岩生日那晚的事，陈星宇说：“陈泥是邢城职高的学生，爸爸好赌成性，前几年爸妈离婚以后就一个人在外面租房子住，一边打工一边赚钱养活自己。”
“听上去还挺厉害的。”
林雨阳趴在围栏上迎着风想起那晚陈泥俯身骑摩托载着韩岩消失在夜色里的模样，心里有种说不出什么滋味的感慨。
陈泥身上那股子倔劲儿和自信，林雨阳从来都没有。
“对啊。”陈星宇若有所思地赞同道：“我也这么觉得，不过韩烁不喜欢韩岩跟陈泥交往也很正常。从小到大，韩叔叔他们一家恨不得把韩烁捧在手心里疼着长大，像她这样样样都要好的人，是不会喜欢陈泥的。”
这件事没有谁对谁错，单纯就是两个人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天上的云和地上的泥，是没有道理可以讲的。
那自己呢？林雨阳在心里想，她对韩岩来讲，是天上的云，亦或者地上的泥呢？
一根烟断断续续抽了几口，期间就只是被陈星宇夹在指间无声无息地安静燃着。
大概因为走神的原因，林雨阳不小心被烟草味呛了一口，忍不住咳了起来。
“ 抱歉。”
陈星宇赶紧灭了手里的烟，一边道歉一边下意识伸手去拍打林雨阳后背。
林雨阳弯着腰腰，一只手捂着嘴继续咳，一只手挡在自己和陈星宇中间示意他说没事。
林雨阳咳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缓过来顺了气，林雨阳这才眼眶红红地看着陈星宇说：“少抽点吧。”
陈星宇讪讪一笑。其实他也没有什么烟瘾，就是偶尔觉得无聊烦闷的时候，会象征性点上一根随便抽两口。
说起来，陈星宇也有阵子没碰烟了。上次抽烟还是刚转学来邢中那会儿，那天也是在天台，林雨阳也在。
周五放学早，陈星宇等在三班教室门口喊林雨阳说韩岩晚上要请他们吃饭。
林雨阳愣了一下。陈星宇过来很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书包，说：“上次韩岩生日欠的饭，他已经在胡记订好了位置 ，让我们放学一起过去。”
林雨阳看上去还是有些蒙蒙的。当时本以为只是句客气话，没想到韩岩还真想着再请他们吃饭呢。
说到韩岩，林雨阳似乎一直没有办法推脱掉任何跟他有关的事情。
林雨阳有些歉意的看了眼旁边的张帆，张帆立马懂了她的意思无所谓地耸耸肩。
他不是那种没眼力见的人。不过没等张帆开口，陈星宇先自作主张地邀请他说：“一起吧，反正是吃火锅，人多了热闹。
张帆摆摆手说不了，然后便自己背着书包先行离开。
张帆走了之后，林雨阳略显苦恼地望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虽然张帆没有说他生气，但林雨阳还是心里隐隐觉得有些愧疚。本来他们两个约好了今天放学林雨阳要陪他一起去理发店剪头发的。
入冬之后，天黑的越来越早，气温也跟着变越来越冷。
林雨阳跟陈星宇到车棚取了车子一起去胡记，推车的时候，林雨阳发现陈星宇没戴手套 。
“还真是。”陈星宇恍然大悟似的抬起手在眼前反复确认两遍，无关紧要地说着：“刚才走得急，忘记戴了。算了，懒得再回去拿了。”
陈星宇个子高，手指也长得修长好看，林雨阳看他指节分明的手被冻得泛红，于是摘下自己一只粉色毛线手套给他，说：“戴上吧。”
一人一只，单手戴着不会太暖和，但也不会太冷。
“不用，我没关系。”
陈星宇跟她客气，林雨阳直接手套扔他车筐里便脚踩车蹬俯身骑了出去。
出校门，骑车不到一个路口的距离便是一条小吃街。沿街摆满各种小吃摊，林雨阳跟陈星宇骑车从这里慢慢经过的时候，橘色路灯笼罩的空气里，都浸满了烤红薯和糖炒栗子的甜香。
胡记涮肉开在市中心标志建筑清风楼后的古街上，能开在这个地段上且生意红火经年不衰的，也都是邢城百年老字号了。
两个人到店的时候，排队的人已经把门口堵的一个水泄不通了。
陈星宇又一次把林雨阳挡在身后然后努力从人群中挤了条路出来进去直直带她往二楼包间走。
大概是因为刚才人多混乱，到了包间静下来，林雨阳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的手是一路被陈星宇牵着的。
一副手套，又重新合到了一起。
陈星宇也反应了过来，于是装作冷静，试着不动声色地把林雨阳的手轻轻松开。
但，也不过只是掩耳盗铃。两个人眼神对视时的刻意回避和闪躲，已经出卖了少年人此刻心中的拘谨和羞涩。
林雨阳有些别扭地抬头转眼，这才发现今晚的饭局，陈泥也在。
陈泥是跟韩岩一起来的。
傍晚放学，有不少学生都看到了韩岩满眼欣喜地出门坐上了一个女生的摩托车，然后戴上头盔拦腰环抱着她离开。
之前大家还都以为韩岩这样淡漠的人，眼神里是住不下春天一样盎然的笑意的。
这会儿，陈泥穿着件和韩岩一样的浅灰色的连帽卫衣，正在眼神带些打趣地笑着看门口的林雨阳和陈星宇。
林雨阳更不自在了，心想这顿饭自己不应该来的。
陈星宇倒是丝毫没有因为陈泥的在场而觉得丝毫意外，脚步自然地走到桌边拉开两把椅子等林雨阳过来之后才和她一起并排坐下。
胡记生意好，所以包间面积也比较小，而且店里一共也只有两个包间，平时也要提前好几天预定才行。
四个人，两两对面坐着。
陈泥眼睛弯弯地笑着跟林雨阳打招呼，说：“你好，我叫陈泥，耳东陈，尘泥的泥。”
尘烟，泥土。
林雨阳看着陈泥突然又想到陈星宇之前跟自己讲过的关于她家里的事。此刻陈泥这么近的坐在自己对面，林雨阳看着她，却又很难把那些遭遇和眼前这个女生的笑容合在一起。
林雨阳眼里的陈泥，明艳，自信，漂亮，大方。反而是自己，林雨阳垂了垂眼，心里觉得自己可真是灰头土脸的，一点底气没有。
林雨阳想的走神忘了说话，陈星宇在旁边帮她做了个介绍，说：“林雨阳，春雨的雨，阳光的阳。”
听上去，好像跟陈泥的名字刚好一对反义词。
天上，底下。
“很高兴认识你。”
陈泥明朗地笑着，林雨阳抿起嘴角低声“嗯”了一句。
四人中间摆着满满一桌菜，是韩岩提前点好的，正在冒着热气不断翻滚的锅底是鸳鸯锅。
“星宇说你不吃辣。”
韩岩招呼大家开始涮肉，筷子放进红油锅底的时候顺便看了眼旁边的奶白色。
林雨阳手里筷子愣了下。她确实不怎么吃辣，但奇怪陈星宇怎么知道的。林雨阳转脸看向陈星宇，陈星宇挑了下眉，帮林雨阳下了两片肉解释说：“听纪琳琳他们说的。”
林雨阳将信将疑。
不过就算是也不奇怪，陈星宇跟谁聊得来、聊什么都不奇怪。
吃饭间，林雨阳才知道陈泥早就跟韩岩认识了。
两个人是初中同学。陈泥跟韩岩一样喜欢画画，而且学习很好。只不过初中毕业后没钱继续读书，所以不得已读了邢城职高，这样不仅可以继续学画画，而且还有奖学金可以拿。
这些话，后面一半是陈泥讲的，陈泥说话的时候就和刚才的自我介绍一样，没有刻意烘托故事的艰难不堪，也没有强调主人公的坚强不易，眼神和语气都是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波澜不惊。
至于前半段，是陈星宇讲的。
其实韩岩生日之后，陈星宇就已经跟他一起和陈泥吃过饭了。
难怪刚才都没有介绍他自己。林雨阳边听边想，原来早就已经认识了。
一顿饭吃得不知道什么滋味。
林雨阳涮了根青菜放到碗里低头认真搅拌着。这一刻，她真的非常感谢今晚吃的是火锅，这样就没有人可以发现她手忙脚乱里的尴尬和失落。
陈泥加了林雨阳□□ ，说以后可以经常约她一起吃饭。陈泥觉得自己和林雨阳很投缘。
林雨阳也有些喜欢陈泥，但她不想承认。
她似乎还没有大气到毫不犹豫地坦诚自己对暗恋对象喜欢的人的喜欢。
即便没有任何能拿得出手的身份，她都应该保留下自己吃醋的权利才对。
吃过饭，四个人分两队走。
陈星宇骑车跟林雨阳一起送她回家。大概刚吃完火锅的原因，林雨阳骑车经过一道道路灯街影，感觉好像也没刚才来的时候那么冷了。
陈星宇难得一次安安静静地跟在林雨阳后面。
然后林雨阳头也不回地开口问道：“陈星宇，韩岩是不是真的很喜欢陈泥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