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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079 ...

  •   萧亦昙烦躁地扔下手中笔,很想冲着沈年咆哮一顿。又想他到底是职责所在,不敢对苏天香大小声也正常,方按捺了下来。
      “她到底想闹什么?”萧亦昙不耐烦。
      沈年哪知道苏天香到底是怎么想的?都这样了难道还看不出殿下的态度吗?他低垂着头,不敢吭声。
      萧亦昙也并不是真要他回答。他本想过两天再处置的,谁料这人却非得闹腾。
      他揉了揉眉心,从书桌前站了起来。外间伺候的人早闻声进了前来,打水替他净了手,又替他理了理衣袍。
      “走吧。”萧亦昙一脚踏了出去,见沈年还垂头站着,不禁嫌弃地道。
      沈年闻声,忙跟了上去,一行人沿着抄手游廊,往后苑而去。
      苏天香早等得不耐了,遣了人往楼外打探着。见着远远地来了一行人,看着是府中的主子样子,小丫头忙回身禀报。
      苏天香脸肿着,晚饭也没用,她屋子里的人也不敢提用饭的事,一干人都饿着肚子等着。此时听见萧亦昙往清刚楼来了,俱松了一口气。有信王做主,王妃娘娘的火气应该能散了,不知道厨房里还有没有留着饭食,好歹弄点填肚子。
      萧亦昙一张脸平静如昔,看不出喜怒。软语二人回来后便叫了水收拾了一番,衣裳俱都换了一遍,头发也重新弄过了,自觉有了平日八九分的美貌,十分自信地迎在门边,见着萧亦昙跨进来,便娇滴滴地屈膝请安。
      萧亦昙仿若未见,大步跨了进去。原本正躺在后面屋子里的于嬷嬷此时也强撑着到了正屋来,正斜着身子坐在苏天香下首的绣墩上。苏天香端坐在榻上,肿胀的脸一派骄矜,显得特别的可笑。她矜持着等萧亦昙的关心、安慰、怜惜。而萧亦昙自从进了屋子后,偏偏闭着嘴一言不发。
      久等不见萧亦昙开口,原本冷傲岸然的苏天香也开始有些躁动起来。她冲着软语二人使了使眼色。二人会意,弱柳扶风般上前,朱唇轻启:
      “殿下,娘娘可受了委屈了。”
      萧亦昙摩挲着手上的扳指,眸光在夜色里虚虚实实,容色沉静而淡漠,并没有接话问下去的意思。
      二人对望一眼,再接再厉,徐徐又道:
      “殿下,娘娘一路从帝京来,路上一直担忧着殿下的起居,今日刚到府中,便一心关心殿下的饮食,希望能为殿下操心家事,好使殿下一心一意打理府外的事务。没想到……”
      苏天香肿着一张脸,适时地流出两行清泪,一脸的隐忍和委屈。
      “殿下,您可要为娘娘做主呀。”于嬷嬷也在一旁帮腔。
      “哦?我要怎么为王妃做主呀?”萧亦昙语调讥讽地问。
      苏天香只顾着哭诉,没瞧见他的脸色。软语二人以为萧亦昙果真是要为苏天香出头,嘴角上扬。于嬷嬷正对着萧亦昙,瞧见他脸上那一抹讥讽,心里“咯噔”一下。
      没等她细想,萧亦昙侧眼睨向身后伫立的人,沈年恭恭敬敬地躬身,接着便旋身退出了清刚楼。
      苏天香见沈年出去吩咐人带人过来,以为萧亦昙要为自己做主,忙补了句:“还有那两只畜生!”
      木兰、木莲木着脸立在苏天香身后,对她的作死程度有了新一轮的认识。
      一会工夫,人便提来了。沈侍卫长亲自提人,哪里能慢呢?只不过,那一干侍从才领了罚,人都去了半条命,大半都是被拖着来的。
      于嬷嬷壮着胆子看了看,只觉一颗心浸了冰水般透凉:这提来的人,全都是之前在苑子里对着顾含章大呼小叫大打出手的--都是己方的随从侍卫哪。哦,还有一个不是,那是之前府内的那名侍卫小头目。
      萧亦昙抬头,面无表情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侍卫小头目哆哆嗦嗦地把之前苑子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一遍,半点不敢马虎,连当时苏天香身边的人如何的神态也一一表述了出来。
      萧亦昙轻笑一声,问:“是谁指着姑娘呵斥的?”
      就有人走到战战兢兢的于嬷嬷身后,朝着她踹了一脚把她踹跪下了,恭敬地对着萧亦昙道:“回殿下,就是这位。”
      苏天香愕然地张着嘴。
      “那是谁骂的野丫头?又是谁要打姑娘板子的?”萧亦昙慢吞吞地又问。
      软语、轻言瞧着萧亦昙青黑的脸,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腿一软跪了下去。
      “嗯,那又是谁敢上前抓姑娘的?”萧亦昙直起身子,眼中已经有了风暴。
      苏天香不敢置信地回过味来,明白萧亦昙这是要替那丫头片子出气,又惊又怒:“殿下!”
      “放肆!”萧亦昙一只茶盏扔了过去,砸得她一头一脸的茶水和茶叶,“这里也是你能高声喧哗的?”
      苏天香又惊又怒地看着他。
      萧亦昙理也不理她,走到那十来人面前,阴恻恻地道:“你们是些什么东西!也敢在府中生事!该死的奴才!姑娘也是你们敢冒犯的?”
      他边说边大力地狠狠地踹了过去,那些人被他踹得趴到地上,却不敢喊痛。
      “狗奴才!这里也是你们能撒野的地方?”萧亦昙用脚尖碾着于嬷嬷的双手,痛得她杀猪般大叫起来:
      “殿下,殿下饶命啊,奴才不敢了,奴才再也不敢了。王妃救救奴才,救救奴才啊。”
      苏天香回过神来,愤怒地吼道:“萧亦昙!你敢!我是你的王妃!我是奉皇后娘娘之命前来的!”她吼叫的时候扯动脸颊的肌肉,疼得她眼泪直流。
      木兰、木莲早已在一旁跪下了:如今她们只求信王殿下不要迁怒自己就好。
      萧亦昙瞧着她,一字一句道:“这里是我的府邸,我有什么不敢的?怎么?王妃娘娘是在帝京待久了,能耐大了!想要治我这信王的罪不成?我只怕你没这福分!”
      语毕,也不再理她,扭头道:
      “把这起子眼里没有主子的狗奴才拉下去,打杀了。”
      沈年忙应了,指挥着把地上的人拖出去。
      萧亦昙又阴恻恻地道:“把人都给我召集齐了,都好好地瞧着,谁要是认不清自己的本分,这就是他的下场!”
      沈年打了个冷战,照着他的吩咐去办了。
      苏天香浑身发抖,身子直哆嗦。萧亦昙厌烦地看她一眼,对着她身后的侍女道:
      “把人弄走,瞧着就想吐!”
      木兰、木莲忙起身一边一人架着的苏天香便往外走。直至出了正房,木兰、木莲对看一眼,不知道该把人往哪弄。
      正踌躇着,萧亦昙身边一个内侍跑了过来,对着二人耳语。二人面面相觑,却不敢反驳,忙又架着人,把人半扶半拖地移到了清刚楼后罩房去。
      萧亦昙冷一笑,大步往后院而去。
      既然她自己想作死,他便早点成全她。他原本还没想这么快就解决掉她的,有她立在那儿,也省得再有人图谋他的王妃之位,再弄得他后院不宁。正好,顾老爷子让他近一两年不要回帝京,他的王妃千里迢迢来云州,水土不服病重不起,他自然要留在府中精心照料,方才能回报王妃的一番情深意切。今年的万寿节,他只能上表送上贺礼了。万一王妃性命不保,世子还要为母守丧,正好,之前皇后娘娘想要为他议的亲事也一并不用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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