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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头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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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也不说话,给朔聿沏了茶就在边上坐着,心里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
朔聿看着面前温顺的人,不禁想起一些关于鬼城的城主的传闻,说来鬼城向来与天庭不合,却与除天庭以外的其他地方关系都挺好,传闻城主与天帝有那么一点深仇大恨,传闻......传闻多了去了,谁知道有几句真的,就算有那么一句里有真的,也不见得那一句每个字都是真的。
骁见朔聿发着呆嘴里还一直不停地塞糕点,不由得笑了笑。
“慢点儿,特意给你带的,没人跟你抢。”说着抬手帮朔聿擦去了嘴角粘的糕点,到底是没敢告诉朔聿刚才自己在谢玄昱面前口口声声说这是带给夫人的糕点。
“大人您这两天就呆在月淮居休息,我出去办点事,春日祭结束之前一定回来,好吗?”
“嗯,你不必什么事都同我说,要去做什么便去,我又不会拦着你。”朔聿想到这人总是什么事都要跟自己说,自己不允便不去做了,莫名有些不悦。
“好,我还有些事先去交代呆柳,大人您慢点吃。”骁还是有些不放心,叹了口气,皱眉往外走。
“你认识鬼城城主骁栐吗?”
原本漫不经心坐着吃着糕点的朔聿突然开口,就那么盯着骁。
骁背后一凉,根本不敢回头。完了,难道暴露了?
“咳,以前机缘巧合下远远见过一次。”
宽袖下的手紧了紧,喉咙有些发紧,本就低沉的嗓音这会儿暗哑了不少。
“我......我先......先走了。”
也不管朔聿是不是还有话要说,也顾不上还有事要交代呆柳,随手扔了个传送阵就遁走了。
朔聿看着地上的残阵,颇为无奈。
“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一说谎嗓子就哑了呢。”不过仔细一想,自己将骁捡回来不过一年的时间,何况这一年骁从未有过心虚或者撒谎的举动,这以前又是从何而来?
再看地上的残阵明显做了掩饰,根本就看不出来传送的目的地是哪里。
“嘶......”再细想时头就开始疼了,明明靠在椅子里,失重的眩晕感却一阵阵的袭来。
朔聿神情痛苦的捂着头,蜷缩在椅子里,脑子里闪过一些七零八落的画面,似乎是记忆之类的,但很陌生,这不应该是他的记忆才对。
“大人!大人!朔聿大人!”恍惚间似乎有人在叫自己,一抹模糊的翠青色的身影从门口闯入。
“骁......”
“朔大人,不是,我是柳风啊。”柳风担忧的看着逐渐从梦魇中清醒过来的朔聿,小心翼翼的将朔聿扶起来,轻轻替朔聿按着头,往常大人头疼的时候这样总是很有效的,可比法术什么的有效多了。
朔聿见是柳风,头皮一紧,急忙去看地上的残阵,想着赶紧抹去它。好在那阵法早就自行消散了,朔聿不由得松了口气。可一想自己何必这么紧张,柳风和骁又不是不认识,自己这样仿佛是有点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真的是......成了凡人果然麻烦,连带着脑子都变愚钝了不少。
柳风见自家大人眉头紧皱,“大人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严格来说柳风算不得神或仙,再加上天生就比旁人迟钝些,这会儿也只是觉得朔聿变小了,却并未觉这样有什么不对的。
朔聿看着柳风,也就是骁口中的呆柳,心想,这确实是个呆的。
摆了摆手示意柳风自己没事了,不用再按了。
“没事了,倒杯水吧。”
朔聿捧着温热的茶,明明骁刚走一个时辰都不到,怎么这会儿就这么想见那人了,自己何时这般......眷恋过谁。
朔聿神色晦暗不明的看着窗外,外头重云低沉,压抑得很。
同样压抑的还有渊海,也就是外人口中的地下鬼城,不过除了城中人,谁也不知道渊海就是鬼城。
永月殿内,刚被骁打灭的几只鬼使的气息还盘旋在半空未完全消散干净,骁看着下面跪了乌泱泱一片的鬼使,怒火中烧。
一群没用的废物,一点事儿都查不出来,还敢找理由来搪塞他,自己不过一年没回来,这帮蠢货真以为自己不管事了吗!
何游一听到骁回来了,立马抱着这些日子收集的所有关于朔聿的资料颠儿颠儿的就跑过去找骁。
“骁栐!骁!”何游一踏进大殿就被扑面的冷气冻得一哆嗦,下意识地抬头,骁正好听到动静看向这边,何游腿一软差点就给跪了。
虽然大家是兄弟,但何游多少还是有些怕骁的,毕竟这家伙当年因为朔聿的事儿直接血洗了渊海,那场景到现在都几乎是他的噩梦。对啊,真要说起来,他也是怕骁栐的。
何游颤颤巍巍的走过去,严肃道:“咳......主上,这是我能查到的所有关于朔聿大人的资料,朔聿大人的事似乎被人刻意隐藏,或者是抹去了,除了这些其他什么也查不到了,更别说他沉睡的原因了。或许你可以看看是不是他自己身体的原因。”
说起来这事儿真的打击到了何游的自信心,明明天庭有那么多的暗探而且他自己也去了一趟,竟然就只查出来这么点东西,这非常有毁他何·无所不知·万事通·游的形象。
如果只是隐藏了还好,早晚都是能被他翻出来,可如果是被抹去了,那基本就不可能再翻出来了。
“嗯。”骁眉心皱的疼。
他也很清楚现在其实查不出太多的东西,除非他能从天帝哪里入手,可之前放在天帝身边的几个探子不知怎么就被走漏了风声,被狗天帝一次性全部拔除了,还特意将这消息公布于四海八荒,让谁都知道那些探子细作就是他骁栐的手笔。
可笑,天帝身边被安插了探子,这么些年也没人发现,这事儿说出去也不嫌丢人。呵,还真是......为了打击他,面子里子都可以不要啊,毕竟有两位暗探还曾是天帝的枕边人之一呢。
何游站在骁边上感受着骁身上的戾气更重了,心里恨不得一口一个吞了下面那群蠢货就好 ,在什么事上糊弄骁不好非得在关于朔聿的事上糊弄骁,这不就是直接踩在骁的底线上唱大戏么,而且唱的还不好。
底下有几位修为较浅的鬼使受不住骁的戾气直接就飞散了,剩下的看在眼里,心里更不好受了,直觉告诉他们,这次是真的活不成了。
一阵风过,满地的鬼使被掀翻出去。
“自去刑台领罚!”
“主上......”
“怎的?还想求饶?”叮叮当当的银铃声随风拂过,带着清脆的笑声而来。楼伽一身异域服装,红的妖媚,眉目含笑看你着跪倒一片的鬼使,语气却并不如脸上的表情那么和善。
看热闹的众鬼心想这群鬼使点儿可真背啊,一次就惹恼了三位主子,还被大主子罚去了刑台,算是彻底完了。渊海众所周知的一件事,刑台易上难下,除了三位主子还没有谁能活着从刑台上下来。只是只永月殿内的鬼使又得换一批了,但愿下次选来的不会在这么蠢了。还有一些鬼直接一顿捶胸顿足,花了大心思去讨好这些鬼使,结果刚刚讨好好了,人就没了,这都什么事儿啊。
“还不走,等着爷请你们过去?”楼伽笑嘻嘻的说,似乎只是在和他们聊家常,只是下面那些鬼使却不敢和他聊,渊海谁不知道相比其他两位主子,眼前这位才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不不不不......属下不敢,不敢......”说完头也不敢抬,连滚带爬冲向了刑台。听到刑台传来的惨叫,楼伽这才愉悦的进了永月殿。
殿内骁看完朔聿的资料后就开始忙了,一年的时间,足够这些鬼给他惹出很多麻烦了,而这些麻烦多了之后足以让天帝想到借口出兵讨伐他。而且现在......暴露暗探行踪的叛徒还没有找到。还真是忙啊。
何游和楼伽在一边默默传音。
“来啊,下棋啊!”何游看见难得回来一次的楼伽非常激动。
“不去帮帮骁吗?他那里看上去事儿不少呢”楼伽有些犹豫。
“他出去这一年啥事儿不是老子帮他打理的啊,现在他好不容易回来了,我才不去呢!”
“那行吧,反正有事他自己会叫我们的。”不知道是被自己还是何游说服的楼伽理不得但心很安的坐在了何游准备的小方榻上。棋盘上何游开始了他单方面的斗智斗勇。
“你这棋艺......怎么不进反退呢?”楼伽吊打了何游几局后,发出了直戳何游痛处的拷问。
“ ......”何游一脸痛苦地看着楼伽,“不下了!不下了!没意思......”
“自己技不如人还......”
“哎,行了行了,我棋艺不精又怎么了!这还不是想着这么久没见了你会让着我!谁知道你跟个什么似的一点儿都舍不得让着我!”何游气的跟个河豚一样,一副快点哄我,不哄就不好好跟你说话的样子。
楼伽默默叹了口气。
“什么臭毛病,谁给你惯的?”
何游“......总之有人惯着我。”
楼伽眯了眯眼,直觉告诉他何游这小子有事瞒着他,说不定连骁也被瞒着呢。手里捻着一枚棋子,上好的养灵玉,难得一遇的好东西,打出这么一副棋来可不容易啊。
楼伽并不觉得何游能凭自己的一己之力搞到这种好东西。
“你这棋哪儿来的?”
“别人送的,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何游说着还拿了一颗棋子仔细看了看“我还挺喜欢的呢。”委屈巴巴的。
“没说它不好。”楼伽心里烦躁“是好东西。”
何游一听是好东西瞬间两眼放光,十分骄傲地说:“老实说,你是不是羡慕了。”
楼伽一脸不屑,没有说话。
何游又输了几局之后愤然决定不下了!这半子都赢不了的棋,不下也罢!
何游其实是楼伽捡回来的,但捡回来的那天好巧不巧就是骁血洗渊海那天,当时本就入魔还身负重伤的何游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原本一路上都很老实的何游突然冲出去就跟骁打起来,最后被骁打得稀巴烂......
要不是何游几乎是按着楼伽的喜好长的,楼伽当时还真不会何游捡回来,更不会从骁的剑下救他,只是楼伽没想到的是,从那以后何游就特别黏他,不过楼伽也乐在其中就是了。
骁再抬头是已是两天以后了,渊海内从来没有一个具体的时间。不过骁忙归忙,计算时间的精力还是有的。
想着该交代的该处理的事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再看原先在一旁下棋的两鬼早不知道去哪里了,骁捏了下皱得有些发酸的眉心,慢慢悠悠的出去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
春日祭快到了,也不知道朔聿恢复的怎么样了。
外面依旧是铺天盖地的鬼哭狼嚎,骁一出来就看见了刑台上的楼伽和何游“玩”得可开心了。
“玩了两天了还没玩够?”骁“飘”到两人身后。
“嘿嘿......”何游手里握着一根猩红的鞭子,随手抽散了几只倒在地上哼哼唧唧的鬼使,“忙完了?”
“嗯。”骁看了看何游手里的鞭子,“新的?”
“是啊!好看吧!”手腕一抖,鞭子化作一根红色的细绳缠在了腰上。
“还行。”骁越看越觉得这鞭子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只是觉得这红绳,有些眼熟。
“给,你的剑修好了,你这剑不好修,累死爷了......”楼伽把剑扔给骁“你看看。”
暗蓝色的剑鞘上浮动着诅咒的咒语,银色的剑身寒光逼人。
“不错......辛苦了。”
“害,没......”楼伽的客套话还没说完。
“既然难得回来一回,那就多呆些时日吧......”骁突然瞥了一眼何游“你不在的时候何游挺你想你的,成天念叨你。”
“哦......”楼伽面无表情,心想我听你瞎扯,何游这没良心的玩意儿成天除了想找到他还未入魔时的那个师傅,他还能想什么!
何游突然拍了拍楼伽的肩,说道:“你太久没回来了,怕你听不懂,我来解释一下骁的意思哈,大致意思就是......你既然回来了,那就别走了,留下来干活吧......还有你别听他瞎扯,虽然你回来了就有人陪我共苦了,这让我很高兴,但我真没想你,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