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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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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山路崎岖。
砍柴大叔挑着一担柴由远及近的走了过来。
看到树丛里掘出一个小屁股,裹在上面的脏得一弹就出灰布料还漏了两个洞,摇了摇头。
小屁股的主人是山下村里的小乞丐,从身材比大人膝盖高一点开始就以乞讨为生,这几年战乱,官府老到村里征缴,村民也是饥一顿饱一顿,没有几个人家剩饭给他吃,所以他就常常跑到山上挖草根,偶尔也会碰上山芋。
村里人都叫他小土豆,因为他从没洗过澡,几乎在土里混大的,像极了土豆。
看着砍柴大叔远去了,小土豆才从树丛里爬出来,破烂的上衣里兜着五六个山芋头,“呵呵”傻笑。
他寻来甘草和枯树枝,用石头打着火,将山芋串起来熏烤,没多久,空气中就弥漫着山芋的香气。
小土豆舔了舔舌头,捧着一个大芋头,正准备大快朵颐,惊叹声由后面的树丛间传来。
一个仍留童稚的男生道:“阿琼,闻到了嘛,好香?”
一个女声道:“好像山芋的味道!”
话音未落,由树丛中钻出一对少男少女,衣衫虽然残破,但是打扮倒像是大户人家,男的大约十六七岁,相貌平平,但高隆的颧骨好像蕴含着无限的智慧,女的尚欠了一两岁,容貌秀美清丽,带着几分憔悴。
那少年笑咪咪地蹲到小土豆身边,道:“这位小弟弟,跟你讨个商量,我和阿琼两天没吃东西了,可否救济救济,将来必定报答。”
小土豆有一双非常修长的眼睛,轮廓也很好看,此时在打量这个少年,半晌,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点点头。
那少年和少女齐声欢呼,也没有嫌他脏,即到他身边,争着去拾山芋。
剥开山芋炙手的皮,将白嫩的“肉”送入嘴中。
小土豆见他二人如此高兴,自己也很高兴,开心得吃着,那少女虽然饥饿,却远比少年和自己吃相斯文。
那少女吃完手上的芋头,见小土豆一直看着她,柔声道:“谢谢你,小弟弟!我姓蓝,叫碧琼,这位哥哥叫风楚。”
小土豆头一次听到有人用这么温柔的声音跟他说话,受宠若惊,脸上一红,呐呐地道:“我叫小土豆!”
蓝碧琼惊讶地道:“小土豆?”嘴角忍不住露出微笑。
小土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没有名字,在村里讨饭,大家都这么叫。”
满嘴是山芋的风楚张口道:“里多那了(你多大了)?”
小土豆没听清,茫然的望向蓝碧琼。
蓝碧琼白了风楚一眼,嗔道:“说了多少次,叫你吃东西时不要说话,你总是不听。”转向小土豆道:“你多大了?”
小土豆摇摇头,黑漆漆的小手挠了挠脑袋:“好像是九岁,不太清楚,大概就是九岁。”
蓝碧琼讶然道:“你不知道自己多大,从来没有人照顾你吗,你是怎么长大的?”
小土豆道:“好像有个瘸腿老爹同我在一块乞讨,四年前就死啦,他也没说我有多大!”
蓝碧琼心中一酸,怜惜地摸摸他的头。
风楚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将蓝碧琼从地上拉起来,对小土豆道:“我们下山去了,谢谢你的赠与,有机会我们一定报答你!”
蓝碧琼点头道:“你要记得,倘若我们能有出头之日,你有困难一定来找我们!”与风楚携手下山去了。
小土豆往着二人远去的背影,脚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村边的小溪。
蓝碧琼和风楚蹲在溪边鞠水解渴。
蓝碧琼道:“那孩子真可怜,那么小就一个人飘零。”
风楚道:“我们现在被人追杀,不知道明天是否还活着,若是带上他,令他遭到杀身之祸,届时我们的罪过就更大了。况且他可以去村里干活养自己,乞讨又岂是一个好生计?”
蓝碧琼皱眉道:“那么小的孩子能干什么活,现在打仗正凶的时候,有几个地方的生意好做钱好赚,你叫他到村子里给谁干活?恐怕村子里的人家都没有几户能喂饱肚子。适才他将山芋分给我们可见他心地纯真,若是有点私心必然把山芋留储,我们又能拿他怎样,这样的孩子本来应是有出息的,可惜……”
风楚用手肘碰了碰她,道:“说曹操曹操就到。”
蓝碧琼顺着风楚的目光望去,只见小土豆沿着溪边向他们走了过来。
风楚道:“他好像一直远远跟着我们。”
蓝碧琼起身向小土豆跑了过去。
小土豆也加快了脚步,瘦小的身体摇摇晃晃。
“扑通”一声,小土豆跌进小溪,蓝碧琼连忙奔过去将他抱了起来。
鲜血染红了溪水,蓝碧琼愕然发现小土豆口中狂喷鲜血,胸前的衣服在溪水的浸泡下竟然化掉,虽脏却白皙的胸前印上一个赤色掌印。
蓝碧琼失声道:“蛇炎掌!”
风楚听到她的叫声也奔了过来,看到小土豆胸前的伤,脸色骤变道:“他们追上来了,我们快走。”
小土豆呻吟道:“刚才有……有几个凶叔叔……要……找你们……我没说……没说见到你们……”头一歪昏了过去。
风楚焦急地道:“他没救了,我们快走!”就要把蓝碧琼扯走。
蓝碧琼抱着小土豆愤然甩袖道:“他对我们有恩,我们怎能舍弃他,我一定要给他找大夫帮他疗伤。”
风楚摇头道:“中了‘蛇炎掌’的人,必死无疑,你若不相死就放下他快走。”
蓝碧琼怒瞪了他一眼,冷亨道:“我不是你,竟然为了逃命就舍恩人于不顾,要走你走,我一定不会留下他不管!”
风楚没办法,一把将小土豆打横抱起,大声道:“现在你可以走了吧!”
蓝碧琼咬着嘴唇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两人带着小土豆投入树林。
风楚虽然抱着小土豆仍健步如飞,蓝碧琼跟在后面,小半个时辰后终气喘吁吁的停下道“我……我不行了……你会轻功……我可不会!”
风楚停下来道:“谁让你不学武功,又非要带着小乞丐,不然我背着你,现在已经多了十里路。”
蓝碧琼喘了口气,不甘示弱地道:“走吧!”
风楚道:“走不了了!”
警兆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