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失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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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安偶尔会清醒可是却无法睁开眼睛，能够感知到外界，但很快又会陷入沉睡，他的身体正在缓慢自行修复，他能感觉到佐助经常陪在他身边，会有陌生的声音劝佐助休息一下。
意识海深处，只有翡和裴安，两人相顾无言，翡看起来颇感遗憾：“你好像得救了，我以为这次一定会成功，失败过一次，没想到又失败了。”
裴安知道翡说的是上一世喝下解忧自杀的事情，保留着记忆的重生对翡来说不算新的开始，只是悲剧的延续。“如果这次死了，就是彻底消散，我们都会消失……”
听了裴安的话，翡盘腿坐下，撑着脸：“无所谓呀，那样会很轻松，你就不会痛苦了。保留着记忆重生，会一遍遍重复那些悲剧。”裴安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不一样，会有新的亲人，同伴，或许会过的比以前好。”
“不会！”翡斩钉截铁打断了裴安：“灵魂就是一张白纸，记忆会给白纸染上色彩，决定你是什么样的人。失去记忆重新开始，那才是一个崭新的人，这就是我替你想的办法。”翡的话锋一转：“小安你会不会恨我啊？唉！好难过哦，每一世都有人对你来说比我还重要。”
翡还在絮絮叨叨的抱怨，突然被人抱住，裴安跪在地上：“谢谢你，一直以来都很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早就撑不下去了，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恨你。”
翡的声音闷闷的：“真的吗？不会是安慰我吧？”“不会。”裴安将翡抱的更紧：“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怎么有人会讨厌自己？”
翡的身体一僵随即又软了下来：“做好决定了吗？”
裴安的声音很轻：“对……”
翡伸手摸了摸裴安的长发：“不要难过。”
“嗯，好。”
“我为你而生，你不需要的时候我也会离去。”
翡总是很任性，难得见他这么成熟，裴安感觉鼻腔有些发堵：“不是离去，是融合在一起。我会理解你的想法，感受你的情绪，我不会再逃避。让你一个人承担，对你来说很不公平。”
“听你这么说我很开心，小安你成长了呢！”翡的语气里满是雀跃：“这样也很好，小安你要学会爱自己知道吗？”
“爱自己？”
“对啊！我是爱着你的！我希望为你实现一切愿望，让你永远不会痛苦。我就是你，你的潜意识里也是渴望着幸福，在爱别人为别人付出之前要先学会爱自己？懂了么？”翡的表情是裴安从未见过的严肃。
“我的潜意识里渴望幸福？”裴安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没有人会希望自己不快乐，你为身边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维持良好的关系和氛围，归根结底还是为了让自己过的更开心。所以不要舍本逐末，你本是为了让自己过的更好，却因为迁就别人反而加深了痛苦。”
翡说完站起来有些开心地转了个圈圈，裴安看见着他的身形缩小，变成了小孩的模样，就像当初裴安第一次见到他那样，穿着打满补丁却又干净整洁的衣服。
“小安，我喜欢漂亮的宝石和衣服，你要把自己打扮的好看点哦！”他向意识海深处边走边说：“食物的话我喜欢辣的，促进血液循环嘛！果酒偶尔喝点也不错，还有其实我不喜欢抽烟，之前是为了骗过黑岛他们才用烟代替了养魂草，以后你也别抽了。”
“对了还有我的两个小弟，弥生和黑岛，以后见到他们，记得替我照顾一下。弥生脑子有病，你包容点吧。黑岛如果想回家就放他回家！我杀了很多人，你要面临很多麻烦了，不过不要害怕，我会和你一起面对的！”
“还有……希望你能幸福，得偿所愿……”
小小的孩童化成无数的光点弥漫在意识海，裴安伸手去接，光点融入手心，胸口闷闷的，翡的记忆、感受、思想慢慢融合进本体。裴安躺下，如同悬浮在海面，沉沉浮浮，消化着熟悉又陌生的感情。
不知过了多久，完全融合后，裴安紧接着又共享了另一个人的记忆，那是佐助的。温馨的童年里，是恩爱的父母尊敬的大哥，还有自己。裴安看到佐助偷听到他的身世，隐瞒了下来，决定要对他更好。
灭族之夜比鼬的月读世界更为血淋淋，满地的尸体都是熟悉的面容，哥哥站在父母尸体旁，血红的眼睛像是地狱的恶魔。
面对裴安恶化身体的焦急无力，无数次半夜从噩梦中惊醒，心慌的跑到裴安身边，探测他的鼻息和心跳。
裴安看到小小的佐助松一口气的样子，画面变得有些模糊，泪水一滴滴落下。
小佐助提心吊胆不知多久，有一天发现那个和自己相依为命的人也消失不见了，他在雨中拼了命的寻找，精疲力尽却找不到人，绝望感将他淹没，这个世界好像抛弃了他。
原来那次佐助是这么绝望吗？裴安捂住胸口，闷的有些喘不过来气。裴安的坦白让佐助了有了安全感，随着裴安的身体渐渐好转，他有时间去考虑复仇的事情了。
闹人的鸣人、粘人的小樱、亦师亦友的卡卡西，让佐助那颗心有了一瞬间的松动。鼬的再次到来让佐助重新面对现实，他在这种轻松的环境中变得松懈，实力居然已经落后于鸣人。他不甘心，他要追求更多的力量。
木叶所有的一切下定决心他都能放弃，只有一个人会让他的脚步迟疑。佐助对小狐狸说，如果那人醒着他就走不掉了，少年离开前偷偷吻了自己的心上人。
裴安摸了摸额头，一直以来他以为佐助什么都不知道，以为那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甚至因为不辞而别开始怀疑自己对佐助的感情，原来他们差点就错过了……
在一起多年，细水长流式的感情早就通过生活的点点滴滴传递给另一个人，从一开始就是情意相通。一个不明说，一个不承认，如果不是灵魂契约的副作用，这段感情会掩埋在时间的流沙之中。
裴安感觉浑身无力，说不上哪里难受，只是觉得身体不听自己的使唤。他撑起身体坐了一会，适应现在的情况，眼前一片黑暗，大概是夜里。但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外面有鸟鸣声，而且屋外也有人在聊天。
裴安摸索着站起来，磕磕碰碰撞到了不少东西，死物没有查克拉，但世间万物不论强弱都有灵气，裴安调动精神力感知物体的灵气，才顺利躲开了障碍物。推开门，交谈声戛然而止。
一个活泼的年轻男声询问：“你终于醒啦？佐助这几天都要担心死了，药师说你这几天应该会醒来，所以佐助每天都会去给你买吃的，他现在就是出去买东西了。”
裴安听到那人小声碎碎念：“我和重吾去买他还不放心，你到底是他什么人啊，怎么这么重视你啊？”另一个沉稳的男声说：“我是重吾，这个是水月，我们都是佐助的同伴。你躺了那么多天，最好不要站那么久，可以先坐下休息一下。”
裴安的嗓音有些沙哑，问了一个让在场的人都莫名其妙的问题：“谢谢你们，但是我想问一下，现在是什么时候？准确的说，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一个女声有些慌乱地说：“你怎么问这种问题？你的眼睛……”听对方的语气，裴安心里大概有数了：“看来，我好像瞎了。”
“啪”的一声，是汤水打落的声音，裴安感知到了熟悉的气息，他扭头对着门口的位置露出一抹苍白的笑：“佐助，好久不见。”佐助冲上前捏住裴安的肩膀，语速极快：“怎么会这样？你的身体不是在自我修复吗？眼睛没有办法修复吗？”
裴安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佐助不要那么紧张：“人的免疫系统和眼睛的免疫系统是分开的，我的左眼之前受了伤，右眼因为身体免疫系统的免疫功能也失明了。身体优先修复，眼睛也会慢慢修复，不要着急，毕竟逸散的灵魂完全回归体内也需要一段时间。”
佐助依然眉头紧皱：“真的？”“嗯，不会骗你，连那些秘密都共享了，这种小事我没必要骗你。”裴安的心情很不错：“不用担心，没有眼睛也不会影响我平常的生活，要不要给我介绍一下你的新同伴？”
佐助回神：“不是同伴，只是同行一段时间，你要不要吃点东西，慢慢再说。”说完他突然想起来买来的饭已经没法吃了。还是那个沉稳的男声替佐助解围：“我去做点清淡的食物，大家一起吃吧。”
活泼的男声立马不干了：“别都做清淡的啊，我要吃肉，还要甜点。”“嗯，我知道了，全部都做一点。”裴安听到女声在数落那个活泼的男声：“吃吃吃，就知道吃，不知道照顾病患吗？重吾你这么听水月的话干吗？”
裴安有些懒散地靠在佐助身上，听着那两个人吵吵闹闹，也不知道佐助这种冷冰冰的性格，怎么忍受地了这么闹腾的同伴，他不由得笑出声小声对佐助说：“他们挺有趣的。”热气呵在佐助侧脸，佐助不自在偏了偏头，身体却未动，任由裴安把他当成支撑点。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失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