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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杀无脚鸟 ...
徐树励还是第一次,因为一些“想当然”的事情,不做任何长远地,赶着另一个人的脚印就出去了。
徐树励是那种99.99%的“淡人”。
在一个班级里,老师盯着他的大名反应老半天,都够呛想得起来徐树励是哪张脸,还得专门在讲台远远地叫一声,等着徐树励抬起脸应一声,他们才能“啊,原来就是你啊”的了然道,但是,永远记不牢固。
在一个小组里,他算得上最省心也最透明的一个,他既不是领导能力超强的“头号人物”,更不是那种撒泼打滚、胡搅蛮缠的“顶级浑水摸鱼”,只要安排给他的工作,他都能兢兢业业地做完,第一个交给组长。
组长有什么不满意见或者指导建议,他顶多和颜悦色的狡辩一句半句,用来浅浅证明一下,自己确实并不是一个忠于与人为善的“机器人”。
但是,他的程序中像是真的有一条“行为准则”,明确规定“不要忤逆人类”一样,他很快就感受到了“被人针对”危险气氛的端倪,赶紧撤走了自己大概闻起来有点锋芒的语速,轻轻放下“也是”、“也对”、“你说得极对”、“你说的这个更好哎”、“我都没有想过的角度”一类友善言论,继续赶工去了。
在赶工完成之前,在满足了身边人的需求之前,在达到了别人对自己的期待之前,什么都是虚妄,什么都要靠后站。
徐树励简直就是上帝钦点的“天选社畜”,自愿贱卖的身体,不顾死活的自视,陀螺不停的行动能力。
就像传闻中的一种鸟,它们身而无脚,或者双脚严重退化,无法在地面上跳跃和前进,所以只能长久不断地张开双翼,永远地飞行下去,忍受高空中雨水的敲打、狂风的肆虐、空中猛禽的突击。
没有东西,能让它们轻易停下。
捕猎,觅食,求偶,繁殖,都是它们的一生中极其支线的活动。
它们的鸟生中,永远的“奔忙”,持久的和冗杂又单调的空气阻力“殊死搏斗”,才是它们生命永远的“主旋律”。
因为,它们的脚已经退化,贪累停下飞翔的它们,就是“活肉”一滩,没有价值,没有用处,就像一块被遗落在自然界的孤立“肿瘤”,除了长出一层一层饥渴难耐的细胞组织外,比真正的“肿瘤”还不如。
唯一能让它们停下来的东西,就是幽深密林之中,那一丛,那一株神秘的“荆棘”。
它们会把自己小小的羽毛蓬松的胸膛付之一炬地挂在上面。
绷紧的血肉像是一只晃悠的“水气球”,在被尖刺儿捅穿的那一刻,紧疲的皮肤扯开一条血裂,碎肉啊,血水啊,一切受困灵魂的代偿物,都从身体围城的牢笼里涌出来,自由地,奔腾地,流动地活水一般,冰释前嫌,带着不容置疑的腥苦味,像是无名泥土碎石中,生出无价的金属矿材。
被“死亡”看见了,是对它们一生飞翔不停的“承认”,乃至“褒奖”。
然而,在最后的审判来临之前,不肯停下,独自飞翔的“代价”就是,没有什么别的鸟类认识它们。
它们的“苦行”,是只属于自己的,能够和别的生物扯上关系,全靠那个生物自己有没有互通有无的“灵性”。
徐树励“淡”就“淡”在这里。
即便他的心思很细,细到有些纹理得用显微镜屏气凝神地瞧。
但是,他从不与人轻易交心,他只把心搂在自己肋骨围成的条笼里,将细细的心思,搓成几股,自己和自己翻花绳玩儿。
对于别人,我们先走工作程序,如果走不了,那行,你有理,你对。
“我们走吧,树。”
蒲钰现在马路牙子上,划拉着地图软件叫车,这个点的车特别好打,很快就来了。
徐树励有点恍惚,被蒲钰一把拉走了。
他们刚把苗苗和猫粮猫砂罐罐一起,打包送到了蒲星星那边去了。
回来,徐树励搬出来行李箱想收拾一些会用到的,衣服牙具食物什么的,带着。
整理整理着,就整理出来了满满一大箱,装满各种药品的小箱子都塞进去了,不费点力气,行李箱根本来不上。
徐树励直接坐在行李箱上,为拉不上拉链而犯愁,想着要不再调整下行李箱中各种物品的角度,俄罗斯方块一样严丝合缝,就能拉上了。
蒲钰也跟着看了一会儿,后来时间差不多了,他过去和徐树励一起躲在行李箱旁边。
蒲钰:“树,我觉得,这里面的东西啊,有89%都用不上,原样儿背过去,还得原样儿拖回来,带了也白带。”
徐树励有点不信:“怎么可能啊,你看,去那边冷了吧,总得披个厚外套,热了吧,总得穿短袖吧,还有这些换洗的衣物,总有用到的时候,说不定身上那套就被什么弄脏了没得换呢。”
蒲钰笑,摆弄了一下那只小药箱:“那这个呢,我怎么看这里面什么病的药都有啊,我们去这几天没有什么生病的任务吧?”
“难说啊。”
徐树励皱起眉:“但是,这里面,各种药都很全的,如果我们用不上,有别人需要的,还能立刻拿出来分给他们。”
“还有这些……这些这些……它们真的每一件都很有用的…………”
徐树励扒拉着,和蒲钰一件一件讲解里面东西的可能发挥的用处。
徐树励没说完一件,蒲钰就很捧场地,重重点头应和。
趁着徐树励中场休息组织语言,蒲钰插口道:“树,你穿好衣服了?”
徐树励:“穿好了呀,你看我鞋子都穿好了,就差这一箱了。”
“很好。”蒲钰笑:“东西都全了,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语气徐树励:“啊??”怎么就东西都全了??
还没等徐树励说什么,蒲钰背起沙发上两个人装充电器充电宝的包,拉起徐树励的手,就往外跑。
徐树励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是已经跑在楼梯上了,大开大合地往回拽很容易摔倒的。
他只好喊:“小钰,我们的箱子不带了吗?里面有好多东西呢?”
蒲钰:“带什么带!不带了!!”
徐树励有些犹疑:“但是……”
蒲钰:“树!既然它们对我们的作用都带着两个字‘可能’,那就完全没必要带,我们本来就不是去做严肃的事情,不需要照顾那么多‘可能’。”
蒲钰:“我们两个人到了才是最最最重要的,况且,来回拖着一只那么重的箱子,多累人啊!”
说的有道理。
徐树励不再掰扯了,坐在车后座,窗户整个放下来,大股大鼓的风呼呼啦啦地涌进来,他很喜欢风吹在脸上的感觉,整张脸堂迎着,不由得眯起眼睛。
重重的行李箱没带,背包也全在蒲钰那边,他现在身上几乎什么都没有,只有他一个人在,在风里。
心里也空空的,没有任何勾连忧思的“牵绊”。
不,这不是“空”。
更恰当地,这应该是一种“轻”。
他的“心”现在,在胸膛里轻轻地待着,搏动轻轻,呼吸轻轻,是一种释然的平静。
因为,没有什么需要他一直操心,一直焦虑的。
他不需要焦虑那些可能发生的“坏情况”,那些“坏情况”错综复杂,有不同的程度等级,预测完一个,总有下一个跟着顶上来,永远也预判不完。
所以,“准备”永远是多余的,能做的,只能是先把自己收拾好,放平心态,放松心情,然后行动上全力以赴。
以一个最好的精神面貌,来勇敢地、果断地、活力满满地面对一切“未知”。
这是徐树励从来没尝试过的“生活节奏”,他之所以在尝试,是因为,蒲钰给了他这个迈出一步的“底气”。
徐树励感觉,自己好像摸到了一点改变现状的“关窍”。
他习惯了的、还挣扎其中的、身心疲惫倾尽全力却收获稀薄甚至归零的“过往生活”,大概是他走错了路。
是他的固有的“性格”在作祟,他的那些“过度准备”,“过度思考”,“过度内耗”,占用了他太多的“精力”。
也同样,攫取了他太多的“勇气”。
他应该尝试着改变这一切了。
或许,我应该先勇敢地拥抱世界,之后,在慢慢地用我习惯地当时理解世界。
而不是等着,先把世界上所有没逻辑的“乌龙”,都扯出自己的一套逻辑来,再迈出雄伟的脚步。
这就是一种,美名为“善于思考”的“固步自封”。
是了。是了。
徐树励勾勾嘴角,心中被满满的惬意填满。
曾经的他,痛苦地思考过后,像是被困在毛线团里的小猫,绞尽脑汁,不得解困,只能拖着那些破线,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烦,一边想它的线头到底在哪里,一边又悔恨自己怎么这么的愚蠢。
现在的思考,更像是在黑暗里,直接推开了一扇紧闭的窗户,他对窗外的一切闻所未闻,心惊胆战也好奇难耐地推开了,结果,霎时,香风拂面,百叶招摇。
心旷神怡。
高铁窗外,辽远的风景飞快地更新着。
蒲钰和他一起往窗外看。
不是他一个人推开了“窗户”啊。
什么时候能写完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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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杀无脚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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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会有主西皮的番外的!三次忙缓存中(跪 推推预收的主受古耽《我醉欲眠卿且去》,主受刑侦文《方形瞳孔》,主攻无限流《菩萨行》,主受校园悬疑文《橘胎》,以及预收的种种,求各位老板垂爱收藏dT-Tb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