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3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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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我看，岑祯不过是涉世未深，一时遇人不淑，你也知道你一向疏远淡薄，祯祯哪敢和你说这些，这才会找到我帮忙。”
她说此话，不过是希望岑之扬回去以后不要一味责怪岑祯。
岑之扬听完她说的话，眸色平添几分柔和，他说：“我知道怎么处理了。”
他的沉着总是出乎季山楂所料，她问：“你怎么这么冷静。”
说完她就想咬自己舌头。
岑之扬为人，一向如此。
“不冷静又能如何，她不辨人心，我作为长兄的，也有很大的责任。”
见他在自省，季山楂心口飘然发软。
她似乎，永远会为岑之扬折服。
岑之扬为人不像她玲珑，却比她还要剔透。
见季山楂分神，岑之扬对她问起：“你怎么会和我说起这件事。”
言外之意，岑祯要求季山楂对他保密，季山楂却愿意主动说了出来。
季山楂摇摇头，认真的看着他。
树影斑驳，光色疏漏，隔着星星点点的缝隙，穿过树榕落在他的身上，细白无痕的面容映着阳光，他的肤色近乎白到发光，此时属于他的黑眸敛满了平静，正缓和的与她相视。
“祯祯畏你，不敢和你坦白，可我知道你是除了夫人以外真正关心她的人，我知道你会理解她的，更何况，如今我可查出这杜梧哪是什么好人，又怎能放心岑祯背着你与杜梧定情，或许告知你，你会有更好的处理方法。至于祯祯她不愿指腹为婚的上官明淮，听她说你们是至交，在我看来，岑大人的友人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岑之扬颔首，笑道：“你一直都很会拍马屁。”
“实话实说。”季山楂有些小傲娇。
“我很感谢你，感谢你为祯祯做的这一切，若是让祯祯稀里糊涂和这样的人定情，我当长兄，会后悔一世。”
岑之扬的坦言，让季山楂不由得踯躅，她主动仰头，与他目光交汇。
行人在他们身边路过，唯有他们，站于树荫下，踩在石砖上，彼此相望。
“如今一切都不算晚。”季山楂以笑安慰他。
“还好有你。”岑之扬凝视她，咽喉蓦然哽咽。
季山楂摆头摆手：“还好我查清楚了，不然就要像我之前那样被易骁骗了都不知道，那就惨了。”说完，她又自嘲：“大人，你以前说的对，情投意合终究是过眼云烟，更有可能是一方编织的假梦，两方成亲，更应看重门当户对。”
她话里话外的提醒，岑之扬怎会听不懂，季山楂正用此话与他划分一条楚河汉界，他摇头否决，本想淡言几句。
却见季山楂原本正经的神情换上一副激动之态，更是一把抓着他的手臂，指着勾栏门前，说：“他出来了！”
她口中的他便是指杜梧，岑之扬顺着她的指尖看了过去，眉目瞬间惹了不爽，眼色冷如霜雪。
就是眼前相貌堂正，看似白白净净的男子，差点祸害了他的亲妹妹。
衣袖之下，岑之扬轻微握拳，脖子也梗出了青筋。
“什么嘛，这才半盏茶的时间，怎么就从勾栏里出来了，这快-活有这么快吗？”
本在怒怨横生的岑之扬，听到季山楂这个疑惑声，瞬间消了气。
季山楂看向他的眼神，此时写满了打量之色。
他喉结一滚，一把将她的脸掰向前方：“看路，他走了。”
他暗中叹了口气，真不知这季山楂一天到晚脑瓜子都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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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季山楂跟踪杜梧的这半日里，横空多了个岑之扬。
两人跟在杜梧的身后，推测着他待会又要去哪鬼混。
“岑大人。”季山楂看着杜梧的背影，主动向身边人搭话：“敢不敢和我赌，我赌他待会又去赌坊。”
“你什么时候染上的赌瘾。”淡凉的一句回复，让季山楂想起自己在赌坊痛失的那个银子，便不自然的撩起自己的碎乱的鬓发，正要嚷嚷，却听见岑之扬的声音：“我赌他去其他勾栏。”
此话一落地，季山楂脚步一顿，而后继续走动。
季山楂当惯了他的师爷，并行的路上习惯靠近他，却察觉岑之扬有意的避开。
两人本是行在路中间的，硬是被岑之扬的闪躲而走到了一侧。
对于岑之扬忽然的闪躲她很不理解，明明如今两人的关系，该回避的是她，这是怎么回事。
看出来季山楂情绪的变化，岑之扬淡淡解释道：“你如今是名男子身。”
季山楂低头看自己服饰，傻傻一笑。
怪不得岑之扬躲避她，如今分明是个男子的装束，若是一直贴着他走，外人眼里还以为岑之扬和“他”是…..断袖。
“原来如此。”她摸了摸人中的假胡须，两人重新走回到路中心，行迹才算正常。
听到季山楂的话，岑之扬不免笑道：“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季山楂一时语塞。
两人跟在杜梧身后，越走越远，甚至离开了喧闹的主街，季山楂走了一路，饶无其事的向身边人搭话：“祯祯的事，你想好了怎么处理了吗？”
岑之扬轻应了一声，答：“她和上官明淮指腹为婚，这是两家多年前便定好的事，上官明淮月底将回到长安，他家定会将婚事提上议程，明淮为人我了解，他一向随遇而安，就连他自己与岑祯的婚事，他也是坦然接受。”
“我想祯祯不愿意这门亲事，有很大的缘由是已经不记得上官明淮了，若是再见一面，会很不一样。”
季山楂听闻他的话，惊讶问到：“你怎么那么确定？”
岑之扬幽幽的看着杜梧的背影，说到：“他哪哪都不如上官明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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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两人所想，跟踪了一路的杜梧，既没有去勾栏，也没进入赌坊，竟然一路走向祥和宁静的普宁寺。
普宁寺是长安最为弘大的寺庙，由官府修葺供百姓进出的普宁寺，此寺庙傍山而建，经年之久，老树抱枝，绿植宜人，高额门匾之下，佛香缭绕，行人肃静。
披着袈裟的住持高僧拿着串佛珠，于行人里穿梭，几位小僧身着素色长服，手里提着条扫帚，边念着心经边扫尘。
季山楂看着这幅景象，心生敬意。
“还记得我说的吗？祯祯便是在普宁寺认识杜梧。”
季山楂主动一提，岑之扬点头回应，他的娘亲向来喜欢来普宁寺吃斋化缘，岑祯自然也跟在她的身边。
两人看杜梧到处走走，时而左顾右盼，没有半点虔诚的模样，真看不懂杜梧进了寺庙到底拜什么。
季山楂怕两人跟踪的痕迹太明显，便拉着岑之扬站到一个香炉旁边。
她见香炉旁边摆放了一堆已点燃供人拜佛的竹香，她便拿起了两炷香，递了一柱给岑之扬，嘴里说道：“来都来了，就顺道拜拜吧。”
这寺庙，人人都说灵得很，她倒是一次也没来过，只因寺庙离主街有一点距离。
她的佛意很微薄，还真需要来一炷香，为表诚意。
“好。”
得到岑之扬的应声，两人同时将手里的一炷香一同插入香炉里的空隙。
而后季山楂合掌闭眼祈祷，她感觉身边的人没有动作，便微眯开眼睛，低声道：“快像我这样祈祷，不然就不灵了。”
明明附近只有他们两人，但她出于对神明的尊重，嗓音尤其的小。
岑之扬经她这么提醒，主动合掌祈祷。
片刻后，他睁开眼，侧着身子看她。
此时的季山楂，双手合掌抵在唇前，她抿着双唇，眉头微微紧蹙，像是为自己的祈祷蓄力。
但她一副男装模样，显得尤为滑稽，尤为有趣。
在季山楂睁眼时，岑之扬自然的挪开目光。
“完成！”季山楂看他一副睁眼已久的模样，笑话：“大人怎么这么快。”
“想一个便够了，哪像你，贪心。”他扬起一抹笑，季山楂撅嘴，想要反驳，却一时心快，袒露：“才没有很贪心，我不过是向佛祖求取安康罢了。”
她的祈祷里，更多是给了丁安，她寄心于她的小舅，余生无烦无恼。
一时嘴快的她，立马轻拍了自己的唇，看向他，问：“你呢，大人你的愿望是什么。”
“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他一副莫测的姿态，季山楂别过头，小傲娇道：“不说便不说。”
她这一别过头，却见旁边不知何时站了名高僧。
岑之扬感觉她的静止，也顺着她的方向，看向那名正看向他与季山楂的高僧。
高僧木讷的站在原地，唇峰轻颤，揣着经书的手也在轻颤。
“这位住持，所谓何事？”季山楂歪着头，不知所以然的问话住持。
这住持，分明有些失态了。
这是为何？她和岑之扬又不是什么歹念歪心之人，更不是什么恶兽野魔。
住持听闻季山楂的话，微微回过神，双手合十，朝两人鞠躬后起身，言：“性者，人之初也，阿弥陀佛，众生平等。”
他又朝两人鞠了个深躬，便离开二人的视线范围。
“阿？为什么我不理解住持的意思，是我没有佛性吗？”季山楂自言自语。
岑之扬走到香炉旁边不太起眼的石青色碑，默念着碑石上的碑文，默默扶额。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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