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礁岩》青是草色新

60、绯闻（二）

　　天气随着几场大雨的落下，温度一次比一次高。
　　辛和坐在位置上等待同学们过来背文，英语老师说可以找她也可以找课代表。这么一说，同学们其实更乐意找课代表背，于是课代表那个过道挤了一群人，老师这边除了班长和谢明鸿，就没有其他人了。
　　“然啊，你好了吗？”邵清又从后面拍她的背，李亦然转过去，那个人吊儿郎当地靠在墙边看着她。
　　“你好了先去吧。那边好多人。”邵清听李亦然意思，是不想找老师背，焉坏地用书指着讲台的方向笑道：“那边人少。”
　　李亦然白了她一眼，邵清不说话，李亦然不搭理她了。
　　后边的余函找她讲起了话，邵清等着李亦然也没打算这么早过去背，就和余函聊起来。曹萱萱坐在一边，把书本往左边挪了挪，避开喧哗的两人。
　　“你怎么还不上去背？”余函卷着头发问她。
　　“等等呗，那边这么多人，这边谁爱背谁去背。”邵清的“那边”和“这边”让余函笑出声。余函揶揄道：“没背会就没背会，别找理由。”邵清认真地强调：“我真的真的背会了。”
　　“我真的真的背会了。”余函鹦鹉学舌般，在邵清面前模仿她刚刚说话的样子，分外欠揍。隔壁桌的李旭挡在书后面扭捏地憋笑。余函注意到他，口语说了声：你笑屁。并用手在脖子上划过。李旭想回击，忽听得讲台上发言：“李旭，不要把书立着。”李旭慌张中放倒了课本，手慢脚乱的摆好在书上，装模做样的看书，眼睛却斜斜瞟了一眼余函。邵清和余函早在老师出声那一会儿也假装在背书的样子，这会两个人正在对面偷偷笑着。
　　李亦然看着上边的时钟，距离下课还有十分钟左右，她又望了一眼对面，那边已经没什么人了。她拿起课本朝辛和走去。邵清在几分钟前已经背完了，李亦然起身时，她还拉扯了一下她的衣边。
　　“课代表，我来背了。”李亦然把书交给辛和。她眼睛望着窗外，流利地背着那些烂熟于心的课文。辛和翻过一页，正面已经背完了，书上的笔记还算整洁，绿色荧光笔和黑笔交错着的标注，看着还算舒服。她正对着文章过目，忽然瞥见夹页处黑笔写着两个字。
　　在听完背诵后，辛和对着李亦然笑了笑说，过了。李亦然道了声谢谢，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还有五分钟就下课了，李亦然坐在位置上预习下一课，最近的时间比较紧张，一手抓比赛一手抓课业，几乎没有什么空暇时间。
　　下课铃响了，今天的大课间因为下雨不用下去做，很多人趁着这段时间会去食堂买东西。班上一群女生一群男生结伴去了食堂，邵清问李亦然去不去。李亦然犹豫了一会，还是坚决地说了不去。邵清只好跟着郑岚岚她们去了，留下李亦然一个人。英语的预习比较简单，下课没多久，她就做完了，就是数学对她而言总是学的很辛苦，她这几次小测的分数较前段时间来说是有些退步的，这样高强度紧绷的状态让她有时感到头晕。她几次握着笔的时候都觉得有些虚浮。
　　“同桌，你还好吧？”杨婵能感觉到李亦然的疲惫，她看着她眼下的乌青有逐步加重的迹象。李亦然好几次不适，杨婵总能看出来，她觉得这个同桌挺好交道的。平时也愿意多和她说些较深的话题。
　　“没事，老杨。”她安慰似的对着杨婵笑笑，又低头在课本里继续思考，随口说了句：“有时总觉得时间不够用。”
　　杨婵不是很能理解，她只是安抚她说：“你最近太忙了。”
　　在这小半个月里，每天不停地忙碌，但她隐隐觉得时间像是无形中在减少，也许一天没有二十四个小时了。并且，她能听见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试图告诉她，没有时间了。她有时候的疲惫并不来源于这些实质性的需要□□去工作的事情，而是心里，总是有种焦虑。

　　一大群人正从食堂路上返回教学楼。叽叽喳喳讲了一路，讨论话题还是要从那天的体育课讲起，这早已不是什么新颖话题，从她们见了岑择匀那一回，就算八竿子打不着的话题也能扯上他。邵清跟在郑岚岚身边，嘴巴里含着刚买的糖，甜滋滋的。
　　“有那么帅嘛？”谢明鸿质疑地问。
　　“当然有，我昨晚还在墙上看到他了，回去发照片给你们看。”
　　“说到这个，有个八卦听不听？”
　　周围围着一圈纷纷表示想听。
　　“岑择匀好像和李亦然接吻过。”这话一讲完，周遭炸开了锅，他们又好奇地望向邵清。邵清站在原地，没有听她们刚才的话题，茫然地不知道怎么对付他们好奇的目光，直到李旭又问：“邵清和李亦然走最近，你知道他们谈过没有？”大家都做围观姿态，邵清望着周遭的人，嚼碎了嘴巴里的糖，才说：“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该不会是她没和你说啊？”有人出声多余又问一句。
　　邵清不悦地说：“那你自己去问她。”她挣脱了人群，脚步走得很快，郑岚岚赶紧跟上她身边。
　　走到楼道，已经甩开了身后人群很远了，郑岚岚跟着邵清一起放慢了脚步，她想，邵清应该是不高兴了。
　　外面下着雨，身上沾了几片小湿漉。走廊外围积着刚落下的雨水，变成小洼。最近的天气潮湿，雨水混杂着雾气，让现实也变得缥缈起来，一道道雨水滑落，形成廊下水帘。
　　邵清走进教室，看见李亦然正坐在座位上，笔杆子一刻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