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吃软饭的第二十五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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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灯节，
但是在至冬。
日子又过了很久。
如果换做在璃月的话，大概没多久就要放霄灯了吧…只可惜我和潘塔罗涅都在至冬。
说来，换做往年在璃月的时候，我们通常会自己做一桌子饭。然后一起吃着热乎菜，一起看霄灯，随后也会出去走走逛逛，买点什么有趣的东西。
“想回璃月吗？”潘塔罗涅坐在我身旁问我。
至冬的夜晚无疑十分的寒冷的，只是窗户漏了条缝，便有源源不断的冷风吹拂进来，不一会儿，坐在风口的我，手都要冻僵了。
我回上神来的时候，潘塔罗涅已经关上了窗子，还握上了我的手。瞳孔聚焦的看向他，青年弯了弯唇，有些歉意。
“明天我们一起回璃月过海灯节吧？”
“好啊。”但我还有明年吗？
潘塔罗涅的工作很忙，很忙，但我也清楚，他绝不愧疚于我。他给了我家，给了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名字又或者是幸福，皆是他给我的。
说来…
我思考了下，拿出了一个盒子，将戒指拿出来递给了他：“这个是在稻妻买的，感觉很适合你。”
不经意看一眼他戴了四根手指的戒指，又将视线挪到自己干干净净的手上，我一瞬间茫然了一下，默默的将盒子收了回来。
“好的，换个吧。兄长大人有没有什么别的想要的礼物。”虽然礼物肯定也都是用你的钱买的啦。
“不打算给我了吗？”他问我。
“就是材质很差的小物件而已，不过就是款式有点意思。”
“嗯…这样啊。”潘塔罗涅摘下了自己的眼镜，将头埋在我的衣服上的毛毛领里，他其实已经累了一天了，眼下约是在耐着性子陪我过节。
毕竟至冬哪来什么海灯节，他们可不会管外乡人的节日假期。
回身也靠着他，我顺手摸了把刚才跳到我膝盖上的小狗，慢悠悠的说道：“困了就去睡觉吧。”
“把它给我吧。偶尔换点饰品戴也好。”他闷头出声。
将戒指再次拿出来了，我凝视了它好一会儿，喊了声潘塔罗涅，让他稍微离我远点后，用元素力缓缓贴上那小巧的玩意。
“我试试看…以前见归终有用过这一招数。”
雷元素力是我最擅长的，其实这蛇头小戒指的眼睛是蓝色，可惜我真的不擅长水元素。
手指微曲，我努力的把元素力均匀的放在戒指里，努力的在它承载不下这些力量前再多放一点。
潘塔罗涅手里摸着狐狸，一边看我现场搞研究。起初他很惊叹，后来他开始犯困，最后他觉得没有危险，又靠在了我的肩头，一个不留神沉沉的睡去。
望着手中一团灰的戒指我面无表情的砸了团岩元素，凭借着几千年削筷子吃饭的能力，手巧的捏出了一个一模一样，且蕴含雷元素力，能抵御下致命一击的小戒指！
当然，也没有我哥打不过雷史莱姆什么的可能性。要是免疫雷伤，我也没办法了…
但，天才，我真的哭死。
摩拉克斯也不过如此，我这水平都能给若陀他开五十双漂亮的卡姿兰大眼睛了！
潘塔罗涅睡着了，我索性给他手上戴上了第五枚戒指。看着他安详的睡颜，某个瞬间，我和降临者都产生了“向妻子求婚”的既视感。
“妻子”很累，他睡得很死。以至于我用风吹着他走了好“几里路”，他都没动。轻车熟路的给他换件衣服，我把直接扔进了被窝——扭头就去海灯节赶场子！
提溜着小狗，我闭眼传送，一阵天旋地转后，忙不迭的到处看着。还好来的不算太晚，人们还嘻嘻哈哈的，都没睡去。
我和钟离说了我可能到不了，让他不用管我，若我来了有缘自然会和他碰面的。
可我没想到，一扭头，一位小哥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柄绿色的长枪就横在我的脖子旁边。
“妖邪…”清冷的少年音入耳。
我愣了下回头。
“魈？”
少年人赤金的眸子没有变化，他厉声质问道：“你是谁，如此可怕的业障…你想要到璃月港内做什么！”
那张脸果然还是没有改变。
护法夜叉，摩拉克斯赐了他“魈”为名。
在听到他的问题后，我的内心闪过了无数复杂的回答，最终平静的望着他。
“我是卡西莫拉尔。”
少年攥紧手中的长枪，在我话落的一瞬间，枪尖被他用力的一转，刚好擦破我的一点脖子。
小狗嗅到了血腥味，它在我怀里慌了。它大概不明白眼前这个少年为什么伤害自己的主人吧。
魈冷冷的看着我：“那位大人早就在百年前就被诛杀了。”
心情复杂。
我怕他信我是卡西莫拉尔，然后杀了我。我又怕他不信我是卡西莫拉尔，然后杀了我。
我这个角色怎么原来让人又爱又恨吗？…头一次发现呢。
“命硬，真的。”我一本正经的说道，“…没死。”
魈的耐心尽了，在我还在想怎么说服他的时候，他上臂猛的一抬，就是一道横砍，使着锋利的和濮鸢冲我斩来。
身形猛的向后一撤，这一击我完全能够躲掉。可我刚往后一闪时，就不小心撞进一个人的怀抱里。
与此同时，眼前金色的岩元素力聚现在青年的指尖，他弹指，护盾便伴随着他的一声“俱收并蓄”出现在我们周围。
钟离扶着我的肩：“你来了。”
从他的怀里出来，我站稳在地，无奈的看着惊愕的少年。
“要不要再一起去吹吹风？”再看眼旁边的钟离，“我是不是来的实在太晚了，大家都要回去了吧？”
“你人到了便好。”他却笑，同我一起看向魈，“要一同走走吗？夜间的璃月巷，也不止有妖邪。”
少年未持枪的手在半空中抬了抬，像是想抓住什么转瞬即逝的东西一般。我没忍住笑着去拉他，然后又去拉钟离。
“走走走，快来尝尝我的手艺，我们去哪里逛好呢？”
“唔，孤云阁如何，从那里看璃月，此时的精致，应当是不错的。”
“半夜冷啊，要去看景色，不如直接爬那位天权星的群玉阁——说来，魈想去哪里转转吗？优先排除荻花洲，你一直守在那里也很无聊吧？”
“啊……我，我……”
“月夜竹林眠…轻策庄夜晚的竹林倒是幽静，不如…”
“璃月半夜挖竹笋吗？感觉和至冬挖土豆有点像。魈觉得呢？”
“…嗯，钟离先生所说…甚好。”
“你就宠他罢！”
最后我们还真在半夜挖竹笋做菜吃。我还学习了空的做派，抢了家无辜丘丘人的锅，搞得魈原地愣住，也搞得钟离无奈的哭笑不得。
吃到半路，又窜出来一只旅行者。大家又抢了个锅，开始做起了吃的。
我有点困惑：“你们不是刚吃完一顿饭吗？”
空：“派蒙一个人把所有的都吃掉了。”
听到这话，小派蒙跳了起来：“派蒙没有！颜年你别听旅行者乱说。”
“晚饭归晚饭，夜宵归夜宵。”空义正言辞的说道，利索的往锅里下蘑菇，“派蒙不吃夜宵会闹的。”
“派蒙没有——！”
“派蒙小友的胃口…不错。”钟离调侃的笑道。
“派蒙没有！哎呀！”她气的叉腰，“我要给你们全都取一个难听的绰号！”
这头热热闹的，那一头，魈一个人站在竹林里，背对着我们，兴许在看远处繁华的璃月。
“摩拉克斯，你也不多开导开导孩子。”我喝了口汤。
空突然抬头：“啊…好像还没熟…”
“没事，吃不…”
“是这两天去须弥采的蘑菇…”
“咳…咳咳——！”完了，到底咳咽下去了。
“颜年！颜年！”派蒙紧张的拉我的衣领，“你不要死掉啊！”
魈听见我们的对话，快步走了上来。他蹙起眉看了眼锅里的东西，又放松了表情。
“放心，这些只是普通菌类，对人体并无危害。”
钟离没忍住笑：“哈哈哈哈，派蒙小友莫要再晃她了，她都要晕了。”
我也顺势抓住派蒙的手，把她扯进怀里狠狠挠了挠痒：“还没死就被你诅咒了！”
“旅行者，救命啊！派蒙要被吃掉了！”
“派蒙被吃掉了的话，那我们就能多吃点了吧。”
“哇！好残忍！颜年快帮我揍旅行者！”
“哈哈哈哈哈…二位…”
“…噗，魈，来一起吃吧？”
*
带着只吃饱喝足的小狐狸和众人告了别，我并没有着急回去，而是顺着璃月的景色走了很久很远。
手中的小动物睡得很沉，缩在我的披风下躲风，倒也还是给我暖了手。
眺望远处灯火通明的景色，站在某个山头，我恍惚了下。
璃月人间…
千年岁月…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春澜的声音近在咫尺，轻轻的笑着，轻轻的叹息。
她好像就站在我的身旁，与我一同站在这悬崖之上，轻飘飘的说着，好像也会轻飘飘的从这里落下去。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
她念着，哼唱着，笑了，停顿着。
一瞬间我感觉有什么东西从我的脸颊上滚落了下来。手心好像被一个温暖的温度拉上了。
眼前的风吹的我浑身发冷，可又有一种温度炙热的从心底燃烧而起，顷刻间驱散了这些令人难受的声音。
“哼…”
少女轻快的声音从耳畔传来，眼前似有一道影子，向我转身，笑着挥了挥手。
——终于陪你过完海灯节啦。
——我的任务结束了。
——以后没有我，你一定会很无聊吧。
——然后，我要回家了。
——再见…
“灯火…阑珊处啊。”
素色的裙摆被晚风吹拂，黑色长发飘散着。她像只飞蛾一样向着悬崖飞去，翩翩起舞般在世界里散去了。
一个春天来的少女旅行了数千年，现在，她终于回了家。
*
温度骤然停止，
——心脏如坠冰窟。
大颗大颗的泪珠不知是因为我自己，还是因为那个璀璨的少女，我竟控制不住的发抖，半跪在地上，无声的哭泣着。
只是没有另一个声音会嘲笑，会安慰了。
冬天到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吃软饭的第二十五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