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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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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烟曼曼,芳草萋萋,行军是一条漫长而孤独的路。
姜妙再一次见识到了古时作战的苦。
军士们在路上并没有那么多讲究,日出了行军,日落了就地安营扎寨,什么蚊虫鼠蚁全不在乎。
此时正是暑热最盛的七月份,因此很多时候都是趁着天色还早,天气凉爽,就早早的起来行军。
等到了中午时分,就地休息,以免中暑。待到了申时,日头不那么毒了,再趁着夏日天长多走一段时间,到了戌时初刻再扎营休息。
如此下来,行军的速度自然就慢了许多。
京城距离边关洛邑少说也有三千多里,按现在的速度,只在路上也得耗费四五个月了。
姜妙就知道,自己这次选了一条不好走的路。
没有云香宫里那些冰镇着,她每天都被热得满头大汗。再加上整日坐在轿辇里被颠来倒去,整个人都是昏沉沉的,适应了好几天才算是跟上了现在的生活节奏。
而刘玙也如他所说的,并没有多少时间关照她。更多时候,他都是待在自己的轿辇里,和将士商讨军情,然后下达新的指令,尽力在到达之前稳住边关的情况。
而姜妙现在这样子,别说是额外关心刘玙,稳住自己的情况都费劲,所以自然也没有多少功夫去管刘玙了。
因此最开始的几天,两个人基本上没有交流。
不过偶尔的,刘玙也会记起姜妙,着人送来一些路上摘的新鲜瓜果。
姜妙则会在下轿辇活动筋骨的时候趁机去刘玙那里点个卯。或是和骑在马上的他说几句话,或是看着他也不忙的时候去他的轿辇里给他捏捏肩捶捶腿。
但这都是顺带的。
在适应了环境以后,姜妙更喜欢野外的无拘无束。
比起天天被拘在宫里,看那些人造的景致,野外的真实感更让人震撼。
特别是这是古代,很多地方还未被开发过,所以保留了最原本的自然味道,是现代人无论如何都看不到的场景。
姜妙很怀念曾经有手机的日子,如果是那时的她,一定会立刻拍照发微博的。
这天,军队又在中午停了下来。
姜妙睡了一觉醒来以后,刚到申时,还没到每日的行军时刻。但其实这时候太阳也没有那么大了。
她偷偷从轿辇里下来,看到树下满地躺着的横七竖八的士兵,绕过他们,走到了远处的深林里。
这里的景色实在太美了。将要落下的太阳的余晖照耀着枝头,再加上下午特有的热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间或有几声鸟鸣,和着午后的知了叫声,是姜妙很小的时候在乡下姥姥家才感受过的静谧。
她慢慢往里走着,感受着这份得之不易的舒服。
走到最里面,发现竟然有一片湖。她更开心了。
只是,等等,湖里怎么好像有个人。
好像还是个赤裸着的男人。
姜妙再定睛一看,等等,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像刘玙!?
***
这并不是刘玙第一次行军打仗了。
在他还是个少年的时候,就曾随着父皇出征过岭南。
那时候,刘玙的父亲,正弘帝刘聪为了锻炼自己唯一的儿子,特地让刘玙吃穿住行都和普通将士一样。因得他亦自幼习武,甚至让刘玙试过亲自上阵杀敌。
也正是因为刘聪严厉的教导,刘玙才一心想像父亲一样做个明君,处处严谨克制。
对于军队里的生活,刘玙习以为常。他现在每天也有一大部分时间和普通将士一样,不坐轿辇,骑着马赶路。
因得他的这种做法,将士们心里都在暗暗感动,所以士气前所未有的高涨。
只是太阳晒得厉害的时候,刘玙也难免有些受不了。所以趁着赶路休息的空当,找了个湖洗澡。
然后就看到了自己的爱妃姜妙鬼头鬼脑的在一边偷看。
“别藏了。我看到你了。”刘玙对着姜妙的方向说。
姜妙一听这声音,还真是刘玙的。
她刚才还疑心自己看错了。刘玙这皇帝当的,没有半点骄奢之气,也不吩咐手下的刘喜善备水,自己随便找了个湖就洗上了。
姜妙走出来,到了湖边,对着水里的人正要行礼,刘玙摆了摆手,“在外面就别讲究那些了。”
姜妙点点头,蹲下了身子。
“陛下,臣妾帮你擦身吧。”
既然让她逮到了这个机会,那就不能错过了。
刘玙就把手中的布巾子随手递给她,背过了身子。
这湖并不深,从姜妙的角度看到的,就是刘玙挺阔的肩膀,和劲瘦的腰身,还有水底下若隐若现的部分,看不太清。
别说,还真是有点诱人。
加上这些日子的行军,刘玙有点晒黑了,就更显得有男人味了。
姜妙擦了擦自己不存在的口水,将布巾子投到湖水里,然后又拿出来稍微拧了拧,就将手靠近了刘玙的背。
刻意用着轻柔的力道,一点点的帮他搓着背。
而刘玙这边,只觉得有一只小猫挠得自己的心发痒。她的力道太小了。
“再用点力。”刘玙吩咐道。
姜妙内心:呵呵,好的,我收回刚才对这个男人的所有遐想。他依然是那个不解风情的狗男人,白长了一副好皮囊。这种时候还真把注意力都放在搓澡上,不愧是您。
既然他真拿自己当搓澡工使唤,姜妙就用了十足的力气,使劲在刘玙的背上搓搓搓。
趁机泄愤。
看我不把你给搓秃噜皮咯。
这边刘玙感受着骤然加大的力道,稍微侧转过头,看着身后的姜妙。
她今日穿了一身淡绿色轻纱襦裙,头发也只是简单的挽了一下,别了几支钗子,不像在宫里那会每日穿得繁复艳丽,头上也是珠光宝气的。
脸上也只是略施粉黛,显露出她最原本的颜色。
这么看起来,比在宫里的她舒服顺眼多了。
本来就很好看,何必涂脂抹粉呢。刘玙在心里叹道。
他倒是更喜欢她这幅清丽的模样。
“怎么想到到这边来了?”刘玙随口问道,毕竟这湖还是挺靠里的。
姜妙听了,边给他搓着背边回道:“臣妾一直在深宫里,未曾见过这般美的自然景色,一时之间心向往之,就走到这边来了。”
刘玙听了把头转回去,说道:“以后有机会多带你出来逛逛就是了。”
姜妙闻言,只当他是随口说说的,并未往心里去。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到要出发的时候了,刘玙从水里出来,也没有避讳,直接当着姜妙的面穿起了衣服。
姜妙本来想说伺候他更衣的,但是还是有点受不了眼前的画面,忍不住背转了身子。
刘玙看着她羞怯的模样,又觉得好笑了。
勾引他的时候,不是挺大胆的么。
姜妙正背着身子呢,感觉身后有人揽了上来,拥着她说:“穿好了,走吧。”
于是姜妙这才回头看了看。
刘玙的衣服已经穿得齐整了,只是头发还湿淋淋的,就那么披散在脑后,多了几分随性不羁。
她收回目光,随着刘玙的脚步回了军队停驻的地方。
***
这一次的意外相遇给姜妙提了个醒,她最近只顾自己玩得开心,有点忘了刘玙了。
于是她开始琢磨着,怎么继续拉近和刘玙的距离呢。
刘玙现在整天除了在轿辇里谈军情就是骑着马在外面行军,再搞撒娇勾引那一套是不管用了。
而且在这种场合,她也不会做那么不合时宜的事。毕竟有众将士看着呢。
况且她也相信,刘玙肯定不会吃她这套的。
这个男人,他很懂分寸。
摸着怀里乖巧的绒团,姜妙慢慢的想到了另一个方向。
几天后。
虽然行军尽量挑凉快的时候,还是免不了有些军士突然上吐下泻,出现了暑热之症。
随军的军医看过之后,说这些人需要找阴凉的地方静养,不宜再每天暴露在阳光下,更不宜再贸然赶路。
虽说人数不多,只有六七个,但亦需小心处理。
抚军中郎将秦峰正琢磨着要不做个带篷子的担架,每天找人抬着时,同皇帝随行的姜贵妃身边的宫女青薇突然来了。
青薇传来了姜贵妃的口谕,说姜贵妃听闻军中有将士出现了暑热症状,愿意把自己乘坐的轿辇让出来,以供生病的兵丁休息。
秦峰正发愁找不到篷子呢,听了这个法子心内一喜。
但回头一想,姜贵妃可是当今圣上的宠妃。她敢让,自己敢用吗?恐怕这就是姜贵妃特意在口头上说说,做样子呢。再说轿辇给兵士住了,让姜贵妃去哪?
所以他坚决的推拒了。
宁愿麻烦点做几个担架,也不要得罪皇上的枕边人。秦峰在心内如此说道。
青薇听了秦峰推拒的话,心说娘娘果真神机妙算,这边果然不答应。遂平静的继续说道:“娘娘说了,如果你答应,就直接把人带去轿辇那边,那边都已经准备好了;如果你有什么不能答应的理由,就亲自去跟她说。”
秦峰有点犯糊涂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姜贵妃这坚决的态度倒不像是在装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