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时间飞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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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盛总部。
李菡萏把分给她处理的部分项目浏览一遍。这些项目都由副经理做，她只负责最后的确认签名。
每周抽两天上班的日子平乏的无所事事。
部门所有人都知道，她只不过是过来积累阅历的董事长千金。
李菡萏搞不懂过于复杂的报表也没兴趣，偶尔报到也是摸鱼。真正主事的是董事长一路从基层提拔上来的副部长。
她的主要作用，在任何的人脉与财力问题上。凡是有排片上映或者求人救场的需要，或是庆功请客要预定位置和买单，就可以找这位人美心善的大小姐。
红色的卷发在脑后束成简单的马尾。交往近两个月的男友刚结束杂志内页的拍摄，希望她能帮忙拿到一个剧组的试镜推荐。
李菡萏把事情交给助理。
梁天琦试镜成功，顺利进了剧组拍戏，两人也就少了见面的机会。
两人只有薇信发发消息了。
手机的特别提醒响了，李菡萏打开薇信。
梁天琦发了一张做完妆造的照片。精怪的装束纯真美好，灼灼其华。
“这么漂亮的妖精啊，怪不得大王喜欢。”她发信息道。
“那萏萏姐喜欢吗？”他问，捧着手机言笑晏晏。
“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见个面，你就知道喜不喜欢了。”她调戏着，星眸弯弯。
他撩起戏服下摆，又拍了一张照片，回了语音，低柔缠绵：“我想是喜欢的。”
照片里的人半撩起衣服，露出纤细的半截腰肢和纤薄的腹肌。
她斜靠在椅背上，签字笔在纤细指尖旋转一圈。
……
有人喊梁天琦去拍戏，他告别后放下手机，依旧笑着却疏离，神色专注，投入工作里去。
李菡萏又做了一些琐事，感觉无聊透顶。她自己开的挂靠在天盛的传媒工作室，这些日子也没有什么搜集到什么劲爆新闻。
继续待在办公室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办，她想。还不如去逛街购购物，或者随便找家俱乐部打发时间。
李菡萏拎起背包，决定下班。
咖色大衣，配浅色阔腿牛仔裤与黑色尖头低帮皮靴，职场且干练。
她乘部门旁边的电梯去往一楼。
现在离午休还差一段时间，电梯里并没有他人。李菡萏薅下绑头发的皮筋，扔进斜挎的背包。
对着电梯内的镜子理了理散开的卷发，她悠然补了个浅色口红，补了下粉底，喷了点定妆喷雾。
电梯到达的声音响起，门无声地打开。她抬头看到大厅中正在等电梯的一行人。
傅晟然站在门口，他很高。黑色的阔挺风衣，裁剪合度的休闲裤，更显的他身高腿长。
旁边是天盛某个投资部的部长，身后是他的经纪人和一位助理。傅晟然在人群中鹤立鸡群，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眉毛微微上挑了一下。
李菡萏眉微蹙，神色冷淡。
看来今天运气不怎么好，她想，懒得打招呼，秉持最后的礼貌侧身同时示意对方让开一条出去的路。
傅晟然微顿，正准备稍侧身。李菡萏以为他不愿意动作，已经不耐烦地从他身侧间隙匆匆地挤过。发丝从他颊边掠过，缕缕淡淡的芬芳香水气味飘过。她撞在手臂上的力度不重，却传到心脏牵起一阵难耐的痒意。
垂眸，傅晟然弯腰，拾起地面从她背包飞落的黑色发圈，镇定自若地装入大衣口袋，迈步走入电梯。
“有什么问题吗？”他侧头，眼眸弯起，含笑艳艳，遮掩住了不为人知的执迷。
“没，没有。”负责接待的部门经理从晃神中回神，想，既然感觉正常，那就是他眼花吧。
部门经理最终把这件小事放在脑后，投神到接下来要商讨的合作中。
纤长的手指拈起口袋里被主人遗落下的黑色发圈，不动声色地，套在右手的劲瘦腕骨上。
和被衬的过于苍白的肌肤共同掩盖在长袖下。
——
一夜无梦，镜中，瘦削的身姿在休息后褪去了疲色，精致容颜惑人心神。
傅晟然笑了笑，弯起的桃花眼眸显得格外深情款款。他抬起右手手腕。
发圈附在手腕上，和蜿蜒的青色血管交映，他垂眸打量一会，把它摘下丢到垃圾桶里。
指甲在肌肤上留下一道白色的浅浅划痕。
傅晟然洗漱用完餐点，时间已经快到下午一点。
之前拍电影真的是忙急了，如今正在最后的赶工兼查漏补缺阶段，剧组忙着剪辑，他难得有这几天的假。
想了想，他打开了薇博小号。
里面有他仅个人可见的恋爱笔记。
傅晟然翻看。
……
恋爱笔记（二）
这些年，和成功相伴的是无数次失败，是无限的压力。
我想她，她会想我吗。
没关系的。
恋爱笔记（三）
原来，遇上她之前我浑浑噩噩，苟且度日。遇上之后，百般渴望成功，妄图拥有又暗自怯懦。
可现在成功了却再也无法触及。挣扎得太累，压抑得太多。这么想，出国前的两年，反而成为我拥有过的最快乐的日子。
……
恋爱笔记（十九）
我嫉妒，难堪，又痛苦。
脆弱而疯狂。
恨不得把她拥在怀里，告诉其他人这是独属于我的宝藏，又恨不得把其他沾染的人全都撕碎。
恋爱笔记（二十）
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追求到她，毕竟凡人总是不敢想自己拥有天上仙子的。真怕她讨厌我。可就算痛苦我也渴望与迷恋着。
唯独害怕我再伤害到她。
他们过得很好。很艰难地睡着，我喜欢到，其他一切比起来都显得不重要了。
他删除了过去两个多月写下的内容，打上新的语句。
我希望在她面前，成熟、体贴、温柔、稳重、忠贞，既有岁月沉淀的魅力，也不失年轻的活力。
曾经恋爱有的问题和错误都被避免，向她展现爱情和自身最美好的一面——我曾搞的很糟糕。
后悔当初没能好好珍惜，分手时把话说的那么重，让她伤心。总之，很不成熟，既不体贴也没有风度。
……
他们的热恋期差不多快要过去了，傅晟然想。
——
一月，中旬。
难得空闲的一天。
差不多了，总该有个正式的会面，傅晟然想她大概也是有空的。
他打出了电话。
“喂？”她的声音平静。
同时传来箭支离弦的声音。
傅晟然想象着电话打断播放的歌曲，她握着弓的左手垂下，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想看看来电的号码。她的右手中指拨动大拇指上的筒形玉质扳指，碰了碰耳机接通了电话。
“是我。”呼吸变得轻微而沉重，对方的寂静使他有些心慌，“傅晟然。”
胸膛里心脏一下下地撞击，感觉变得那样鲜明，呼吸间低沉的嗓音带着磁性，他道：“我们，我是说，现在你有空？”
“我们可以见一面吗，有些事情想说？”傅晟然闭了闭眼缓解双目因紧张产生的干涩。
“六点，东岳大道的梵跃茶餐厅。”李菡萏没有拒绝。
约定见面的时间正是晚餐的时间。
李菡萏在店员的带领下进入楼上包厢，傅晟然已经坐在位置上了。
她比起约定的时间要晚上二十来分钟，然而也没有丝毫愧疚。
接过他递来的菜单，她随意勾选了两道递还。
傅晟然选完后把菜单递给服务生。
修长的手指白皙，搭在透明的玻璃杯上不自觉摩挲。
她穿着修身的露肩深灰哑光鱼尾裙，配荷花刺绣的浅灰厚披肩。
染成的红色头发鲜艳依旧，编成斜斜的辫子，末尾垂落在右锁骨前，衬得她肌肤温润如玉石。脸上妆容精致，上挑的眼线和红色眼影凌厉。
落座，李菡萏把挎包放在一旁座椅，抿了口杯中的柠檬茶水。她坐在对面，杯沿沾上几点浅淡的红。
在透明玻璃杯上寥寥几点构画出的姝色媚然，勾起不纯遐思。
李菡萏没等到他主动开口搭话，也就惬意地打量一下周身。
这里是她挑的地方，环境自然不错，坐在桌子对面，相处距离适中，很适合见面尴尬的人，味道也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
而傅晟然，相比之前电梯门口匆匆的一面，她也可以更仔细的端详一番。
比起八年前，他失去向上的冲劲和偶尔的别扭，显得更成熟坦荡。
有些瘦削，肤色更白，姿态显露着功成名就的高贵感。
向不得志时的不知道前几任炫耀事业有成吗？李菡萏垂眸想，应该不至于那么没品吧。
还是打算和解破冰，把有用的前任都变成可用的资源？真没必要，她可没有做回朋友的打算。
李菡萏端坐着，边打量边漫无边际地思考，等着上菜。
“当初，我很抱歉。”傅晟然尽量使谈话显得自然，“出国，还有和你分手。”
“嗯，”李菡萏耸肩，想了想，“没必要。”
她曾深刻地爱过，也尖锐地恨过傅晟然，却只剩下惘然。
时间漫过记忆消磨了情绪的碎片。
没必要道歉还是没必要见面，他想，修长指尖在深茶色桌面上一触，勾回收拢，陷在掌心。
他们聊了过去各自的发展，聊未来的打算，疏离寥寥而恰当。傅晟然尽力遮掩满溢出的落寞。
他掩盖的并不成功，可她毫未察觉。
鼓噪的血液撺掇他掀开表面的融洽，灯光下颤动睫羽是柔软的膜翅，振动情思化作的蛱蝶，蹁跹地落在心蕊间。
“我喜欢你。”他垂眸低语。
“嗯，欸？”李菡萏道。
“当初的事是我的错，”傅晟然道，“我来是想复合。”
她掀眸，确定不是做梦，想了想，没看出阴谋。
她露出八齿的社交微笑优雅得体：“我有男朋友了。”
果然遇上傅晟然就不会有好事，李菡萏加重语气：“真是抱歉啊。”
他笑意缱绻，认真道：“我不介意，你们可以分手。”
“你是终于打算向金钱低头，还是不小心，脑子坏掉了？”她百思不得其解，笑着不可置信地打量他。
傅晟然语调温柔，嗓音低哑坚定，抬首笑得热烈而自在：“没有。”
按耐住蠢蠢欲动的脚趾，李菡萏思绪漂游，想：傅晟然脑子坏掉会不会对天盛造成影响，从而影响她拿到的股份分红。
“如果我结婚呢，”她不失礼貌地回怼，“那你总可以放弃了吧。”
他想也不想道：“我可以等你离婚。”
椅子被她站起的动作带倒，李菡萏决定摆道理，虽然不知道事情的发生是为什么。
她直白地说：“你知道吗，得到不珍惜的人我们一般称之为渣，失去后不依不饶要挽回的称之为贱。”
“人可以渣，也可以偶尔犯贱，但最好不要又渣又贱。”
她提上挎包，扶起倒下的椅子时笑容甜美。
“抱歉，我和男朋友约定的时间快到了，就先失陪了。”
他眼尾泛起红晕，眸中湿气聚集成水珠，一滴滴滚落，温热的泪珠落在脸颊上变得冰凉。
包厢的门被重重地关上。
傅晟然坐在位置上，心知肚明再次惹火了她。
上次还是八年前，他选择分手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时间飞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