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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倒霉催的
      寒慕辰是个倒霉鬼,穿越者千千万,他就是比较倒霉的那一撮,需要奋发图强逆袭打脸,一个不小心说不定还会翻车的类型,反正他重活一世二十一年,至今都没感觉到自己的主角光环。
      寒慕辰出生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山村,泼辣能干的娘,老实敦厚的爹,偏心的奶奶,闷不吭声的爷爷,总是负责拽着他的姐姐,还有村子里互相抹泥巴的小伙伴,在这个艰难的时代,家里物质虽不富裕,但也不缺吃少喝,每天过的既悠闲又快乐。
      变故发生在寒慕辰四岁,他正蹲在自家门前一边专心致志的看蚂蚁打架一边严肃无比的思虑自己的远大前程,忽而闻到一缕似有若无的香味,下一刻便失去意识了,再醒过来就到了一个鬼气森森的地方,开始一段苦逼无比的生活。
      这个鬼气森森的地方叫做重霄楼,乃是一个号称主营杀人跟消息买卖的组织,组织里等级森严,御下酷烈。重霄楼的杀手一般有两个来源,一个是江湖上收拢,一个是从小培养。而从小培养的杀手来源要么是街上的乞儿,要么是拍花子那儿买,再有就是专人从民间掳掠,而寒慕辰就是这么被顺手拎回来的。
      专门物色小孩的人叫做哑铃,眼光毒辣,专门挑根骨好的,姿色上佳的小孩往回带,根骨好的是杀手苗子,叫做铃铛,姿色好的就是细作,叫作风铃,如果根骨好,姿色也好的就两样都干,这种属于比较稀罕的类型,叫做玲珑子,而寒慕辰没愧对他穿越人的身份,就是根骨好姿色也好的那一挂。
      重霄楼里人命十分不值钱,虽然不缺吃不缺喝,姿色出色的风铃更是穿金带银,但其中的倾轧跟龌龊,人心鬼蜮在这个毫无王法的地方体现的淋漓尽致,上层只关注最出色的那几个,粗糙地庇护两下,所有的小孩就像是养在瓮里的蛊一样,洗脑,驯服,自相残杀,重霄楼的手段层出不穷,只有狠毒强大的人才能活下来,其他人皆是他们成长的养料。
      寒慕辰上辈子只是普通了再普通的人,杀个鱼都让卖鱼的老板代劳,什么时候见过这场面,当看到不听话的小孩被毫不犹豫地一刀剁了脑袋,温热腥甜的血溅在脸上,濒死的恐惧跟三十来年根深蒂固的道德标准差点逼疯寒慕辰,活下来的寒慕辰至今不敢回忆那段时光,那几张稚嫩却扭曲的小脸。
      在重霄楼里,寒慕辰疯狂地学习着所有能学到地技能,那劲头如果搁前世,清华北大都不在话下,但在这里却只能勉强保命,每天活得战战兢兢,最后却仍是遭了毒手。
      寒慕辰作为一个农家子,老爹却长得十分周正,老娘更是村里地一枝花,寒慕辰挑着父母地优点,自己又努力基因突变了一把,长得真是唇红齿白,玉雪玲珑,小小年纪便已可见倾城之姿。寒慕辰的授业冥使见此便觉的奇货可居,跟上峰商量了一下,便赐给他一样极其不科学的东西,月珠。这是一种见了血肉可以直接溶于其中的神奇珠子,在珠子溶于血肉后,血肉会迅速愈合然后长出一种叫月华的花,华美艳丽,妖娆猩红。种下月珠的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会得到雪肌玉骨跟內媚入骨两个魅力加成,副作用基本也差不多,不孕不育。为什么说基本,是因为根据他由金手指得来医术判定,这个月珠只是让他体内雌性激素增高,雄性激素降低,精子活性降低,繁育困难,却并不是完全不能期待后嗣,只是鉴于他用了各种手段,灵药吃了无数,至今,除了头发眉毛,睫毛,其他地方顶多长长绒毛,那个不可言说的地方更是寸草不生,估计他短时间是不可能有那个勇气在姑娘面前脱裤子了。
      “他奶奶的!”寒慕辰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是的,你没有看错,寒慕辰虽然混的惨兮兮的,但他也是有金手指的人,可惜的是,在这个不科学的武侠世界,不科学的手段太多,六岁才得到迟来金手指的寒慕辰愣是憋了六年才在一次任务中叛逃重霄楼,在瀚海森林里当了七年的人猿泰山。直到最近才回到红尘人间。
      寒慕辰现在十分忐忑,他现在就在拗口村村口,离自己家不过三公里的距离,以他现在的轻功掠过去眨眼就到,可他的双腿却像灌了铅般重於千斤,不知道当年失去溺爱的孩子的家庭现在如何,当初他叛逃重霄楼的时候只想着自己再那样下去是活不下去了,却不敢想若稍有不慎被看出痕迹会不会带给家人无妄之灾······
      对现在的寒慕辰来说黑夜视物只是寻常,更何况今日明月高照。这是个四四方方的一进院,土疙瘩垒的院墙坑坑洼洼,木头门上贴的对联早已斑驳皲裂,根本看不出曾经的红色,院门上挂着锁锈迹斑斑的。寒慕辰的心好似被人攥住了般,呼吸也停住了。
      也不见他又什么动作,寒慕辰已经闪进了那四方的院子中。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将气呼了出去。然后开始仔细查看屋里屋外犄角秘落,包括地下都翻了遍,最后来到自家祖坟,开始在多出来的三个坟头前发呆。有两个坟头看上去有点年头了,还有一个应是最近两年刚立的。

      里正李力李老头已过知命,年纪一大觉就开始少,天还没亮就醒了,砸吧了两下嘴,翻身起床,刚坐起身,一只手印在了他的心口,一股热流正往心里窜,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他差点蹦起来,一个头戴帷帽的人正半蹲在他身前,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制住了他所有的动作。
      “如果你不喊,我就放开你。”来人话音粗哑低沉。
      李老头惊魂未定地张了张嘴,发现说不了话,不禁更加惊恐了。
      “放心只是点了你的哑穴,你不喊我就给你解开,同意就点点头。”
      李老头定了定神,点点头。
      来人松开对他钳制,一只手在他胸前拂过,李老头便觉喉头发痒,知道自己已经能说话了。
      “声音轻一点,不要惊到家里人,平添麻烦。”
      李老头登时觉得心头寒凉,咽了口唾沫,几乎是用气音开口道:“这位壮士,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可以让小老儿效劳的?”
      “我想知道村东头第三户韩家所有的事情。”
      李老头终于渐渐镇定下来,知道眼前这位定是那种传说中高来高去的大侠,那种视人命如草芥的人物,自己如若不顺他的意,全家都不定落到什么下场,便如竹筒倒豆子般将韩家的事细数了个遍。
      “韩家原本是我们村比较殷实的人家,世代都住在我们拗口村,韩家老头子有一手木匠手艺,十里八村添大件一般都找他,韩老婆子也是个好把式,干活利索的很,韩家就一个儿子韩秋,读了几年书,进城做了账房,跟着东家几趟远门,带回来一个漂亮媳妇,生了一男一女,那一家子过得红红火火的。后来,有拍花子抱走韩家的小孙子虎子,韩家一家子疯了似的找大半个月,虎子找不到,韩娃子整天慌神,一次下大雨,韩娃子不知怎么的摔下来山坡,抬回来没到家就咽了气儿,第二天韩婆子就吊了脖子,天气热,韩家急匆匆就下了葬,韩娃子的婆姨连头七都没等过就带着大丫头走了,说是去找虎子,塞了我些银钱让我顾一顾韩家老头,之后就没见过了,只是逢年过节会捎点东西回来。前两年韩老头子病重,韩娃子婆姨带着大丫头回来了一趟,没多久韩老头也撒了手,母女两办了后事就走了,让我帮忙清清坟头,韩家就没人了。”
      这段话简直花了李老头一辈子的文学涵养,不愧是做里正的人,叙事清楚,条理清晰。
      寒慕辰静静地看着这位年过半百的里正,“你知道韩家母女往哪里去了吗?”
      李老头说的口干,咽了咽口水,“具体去哪我也不知道,就说有事的话稍信给八通商行。”
      寒慕辰心思急转,大拇指一下一下地掐着食指关节,静谧的气氛弄得李老头喉头更加发干,偏偏连咳嗽都不敢咳一下,整个人都朝上拧着,够不着地。
      “为了你一家子的性命,见过我之事你最好不要告诉任何人。”
      “壮士,您放心,我指定谁也不说!”李老头毕竟是活了半辈子的人,就算是指天发誓也未将声音高一分。
      寒慕辰递给他两块银饼,:“如果你今日有一句不尽不实,我会来找你的。”
      李老头听出对面这人话里的冷肃,不禁打了个哆嗦,低头看看捏着的两个银饼,一时不知该不该收,再抬头眼前已经没人了。

      寒慕辰没有去找八通商行,十六年了,虽然时间长了,他仍记得自己老娘耍的刀花,既然这么多年过去她们毫发无伤,倒也不必去打扰她们,毕竟自己接下来的处境也谈不上多安全。他知道如若重霄楼不倒,自己这辈子都难免寝食难安,即使自己胸宽似海,重霄楼若知道自己是那个曾经死无全尸的玲珑子,恐怕也绝不会善罢甘休,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使自己已与七年前大不相同,可世间的事总是怕什么来什么,时至今日,总不可能坐以待毙,自己跟重霄楼之间难免要不死不休了。

      春风朝夕起,吹绿日日深。有道是春寒料峭,初春的太阳一落地,便让人感到了末冬的寒凉,一行训练有素的骑士拥簇着两辆马车匀速前行,前面探路的骑士迎面回转,有事禀报车内主人。
      “公子,前头有个行人,想要搭顺风车。”
      车内人奇了:“林宽,你吃错了什么药,开始助人为乐了。什么行人能搭本公子的顺风车?”
      林宽嬉笑道:“公子,咱们可以打个赌,您见了他一定愿意让他搭上您的马车,若是输了,小的认打认罚,若是赢了,小的也不贪心,公子将碧水剑借于小的玩儿两天。”
      车内人冷哼一声,嗤道:“好啊,赌了!”
      骑士听到许可,打了个呼哨,又招呼了一个骑手跟他一起离开了队伍。

      片刻之后,林子衿看到搭车的行人后,二话不说,翻出暗格,将前段时间搭上人情花费千金购得的短剑扔给了满脸带笑的林宽。
      钟天地之灵秀,蕴山水之华英。林子衿再见到此人之前,根本想不到天下竟能有这样的人物,便是京都以容貌盛名的那位就相貌而言都要退一射之地。再加上此人竟有一头灰白的头发,顺如瀑布,莹莹有光,更衬得他与别人好似不在同一个世间。
      “多谢兄台援手,在下有礼了。”寒慕辰好奇的扫了一眼林宽,转头对着车队主人拱手一礼。
      “出门在外,呃,应该的应该的···”林子衿悄悄深吸了口气,突然觉得自己胸口发闷,发觉自己刚刚竟然忘记了呼吸,他努力把自己的目光从对方身上拔下来,心中默念金刚经。
      “小可寒慕辰,可否能知阁下尊姓?”
      “不敢当不敢当,在下林子衿。”林子衿目光游移,就是不敢直面寒慕辰,最后将目光定在寒慕辰带上车的木匣上,这本是个无奈之举,谁知竟真让他看到了点东西:“菩提木!!”
      寒慕辰寻声望向木匣,轻笑一声:“林兄好眼光。”
      林子衿深了吸口气,菩提木有静心凝神之效,寻常人带了安心凝神,习武之人长期佩戴能基本杜绝走火入魔的危险,乃是有价无市的宝贝,便是世家贵族能得那么一小块都会当成传家的宝贝,此人却用这么一大块做了个木匣,林子衿用了自己毕生的毅力勉强控制自己没整个人扑上去。
      “不知阁下从何处得来的这个菩提木,啊,不是,那个小可是说请问阁下有无意向出售这块菩提木,价码随便提!”林子衿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脸红脖子粗的好像见到了心怡的姑娘,一双手纠结紧攥在一起,呼吸更是跟个上了发条风箱似的,又急促又粗重。
      寒慕辰心电连转,一看林子衿的反应,便知自己还是有点冒失了,但是这里面的玩意自己暂时怎么样都不可能甩掉的,扎眼就扎眼吧,自己这个德行怎么都不可能泯然与众了,这次自己本来就是要去搅浑水的,既如此没有点香饵怎么行,“偶然所得,这个木匣内镇着个要命的东西,恐无法相让。”
      “要命的东西?”
      “一把戾气冲天的魔刀,能噬人心智。”寒慕辰坦诚托出。
      林子衿却被这样的坦诚哽住了,一时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他自认为长袖善舞,却在此人面前屡次失言,仿佛自己平生学的智计统统都消失了,今日始知为何史上有那许多昏君可以为红颜丢城失地,所谓红颜祸水,销魂蚀骨,今日他算是见识了。
      “如此危险的东西,阁下怎能随身携带,岂不是太过危险。”林子衿因刚刚太过激动一时不察又与寒慕辰对视一眼,忙移开目光,努力将心神往那价值连城的菩提木木匣上放,随即发现那木匣上刻着符篆一样的东西,这些符篆巧妙地组合在一起,刻在木匣边沿,好似花纹一般,这些花纹与菩提木本身的花纹自然地融合在一起。
      寒慕辰叹了口气,无奈道:“受人所托,在下只能竭力保管了。”
      “此物很棘手吗?”林子衿见美人忧心,忍不住就想为其分担忧愁。
      “毁不掉,又不能随便扔,自然是棘手的。”
      寒慕辰伸手在木匣上拂过,林子衿的目光又忍不住落在这只修长白玉雕般的手,一时觉得连那隐隐透出的青色血管都好看得紧 。
      林子衿的目光实在露骨,寒慕辰心中暗自唾了声晦气,不是说古人都他妈含蓄吗?这一个个的,一个比一个玩的开,果然甭管在哪儿,有权有势的就没几个是好东西,这里不得不感谢一下重霄楼的多年教育,让一个灵魂上的抠脚大汉愣是打造成了一个表面上各种衣冠楚楚温文尔雅的贵公子,现今寒慕辰表情管理的能力搁前世那绝对是国际顶级巨星级别,哪怕心里面在破口大骂,表面上也绝看不出一丝痕迹。“林兄若是想要这木匣,等在下想个法子处理了里面这要命的东西,自是可以相让。”
      林子衿也察觉自己失态,赶紧用左手偷偷狠掐了自己一把:“若有所需,寒公子尽管开口,小可仰仗祖上荣光,还有些人脉,或可帮上一二。”说着对着寒慕辰拱拱手:“寒公子可在马车上安坐,在下马车坐久了,有些不适,出去骑马透透风,若有需要唤一声便成。”留下这两句话,林子衿好似火烧屁股般溜出了马车。
      寒慕辰整个脸都有点绿了。强忍着想直接找个镜子照照的冲动,深吸口气,努力管理情绪。

      林子衿的马车十分宽敞舒适,看上去不算特别气派,但内置却十分舒适,处处妥帖,每个细节都透着一个世家的深厚底蕴。
      寒慕辰随手拿起放在案几上的杯子,温润洁白的瓷杯上面釉着红梅,那红梅不过了了几笔便让人见识到了红梅的曼妙之姿,足见工匠的技艺和用心,寒慕辰出身在乡下,后又进了重霄楼,最后更是在瀚海森林当了几年人猿泰山,对这世间的时势可谓两眼一抹黑,是绝对的土包子。而此世的历史虽跟前世完全不同,但是人文却与前世大差不差,一脉相承,寒慕辰在重霄楼虽习文韬,但他本就不是学习的料子,当时也就为了好过点,只能发了狠得死记硬背,再加上前世的积累,才显得他好似是多有天赋似的,实则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论起这些弯弯绕绕自己怎么都不是对手,此次他虽下了狠心要覆灭了这个鬼蜮,但如何着手一时还没有头绪,但他知道重霄楼绝不是朝廷的势力,有句话叫做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若想扳倒这样的势力自是需要借势,而这个势十有八九就要落到朝廷头上,所以他回了家后,就直奔京都,若想借势没有比这里更合适的地方了,这个林子衿一看便是世家子弟,许可成为自己探京都这个深潭的突破口,寒慕辰的手无意识在在那神秘佛文上摩挲着·······

      “哎呦,这外面风冷飕的,春寒料峭,公子怎么从马车出来了?”
      林宽那关切的模样当真是一本正经,要换个人说不定真以为他是关心主家安危呢!林子衿剑眉一挑,冷笑道:“我听说你月钱八十两?”八十两个字咬字甚重。
      林宽翘起的尾巴立马蔫了,谄媚道:“公子爷,小的去给您拿件斗篷。”那低眉顺眼的,一副狗奴才的嘴脸。
      林子衿冷哼一声,送他两个白眼,驭马走在马队前头。
      林宽当真狗腿地去后面马车拿了一件斗篷,直到驿站都一直跟前跟后伺候地那叫一个周到。

      寒慕辰舒服地泡了个澡,换上里衣,就准备就寝,闻着被子上阳光的味道,心中叹了口气,有钱有势真的是在哪里都能过上舒服日子,等到躺下来,寒慕辰忍不住继续叹气,本就整洁的被子在寒慕辰躺进去后仍然一丝不乱,两边对等,寒慕辰正好躺在正中,姿势规规整整,如缎的灰色长发泼洒在两边,简直像在拍古装大片一般,大片主角忍不住再次叹气,人果然是逼出来的,想想自己曾经也是2米大床都能睡到地上的人,现在睡个觉,都这能规矩成这样,他奶奶个腿的,自己跟重霄楼果然是不共戴天,不是它死就是自己亡。
      寒慕辰做完这番心理活动,一只手伸进软枕扣住软枕下的匕首,闭上眼睛慢慢让自己陷入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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