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火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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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安王……”南酌若有所思，注意到南文殊起身离开，继续道，“定安王与谢夫人关系好吗？”
“那是当然好啊。定安王是楚家独子，谢夫人每隔一两年就会回来京都看儿子，当初谢夫人前往西南域坐镇，给的原因也是儿子年岁不够，不忍让其上战场。”南成见南文殊走开了才敢继续说话，压着声音。
南酌点头，翻了一页纸：“定安王也是个君子品行。”
说到定安王的时候，似乎大家都有说不完的话，南成也不例外。
羡慕，感概，嫉妒，等等，南酌在他们的脸上看到了很多不一样的情绪，这样的定安王，实在是会让人产生迷惑啊。
日暮西山，三人在这藏书阁呆了一个下午，南酌和南成两个人居然都没能完成今日的任务。
南文殊收到仆从开饭的提醒，丢下一句你们自己解决就起身往外走了。南成苦不堪言的看着自己手边那一堆，觍着脸问道：“那个，南酌啊，你能否……”
“不能。”南酌回答得干脆，将最后一页纸放在一边，起身往外走去，头也不回，“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背后传来了南成好大一声哀嚎，不怕被守阁老师敲脑门似的。
楚衡川站在西宫门外，垂着眼，旁边站着景宸。
景宸拿眼角偷瞄主子，他比主子高一个头，从他的视线能看到主子微微勾起的嘴角。
哟，把孩子高兴得，在这西宫门站了一个时辰也不嫌累脚。
有马蹄声从官道那头传来，楚衡川猛地抬头，往前踏出了一步。
沙尘滚滚，有人骑马从那头过来，愈来愈近，愈来愈近。为首女子身着银甲，胯下一匹赤马，迈着四腿向这边奔来。
离得近了，那女子看清是楚衡川，似乎一笑，在离他还有些距离的地方拉缰勒住马蹄，又是一片沙土，却没让楚衡川沾上。
谢绯宴自马上下来，傍晚的余晖打在银甲上，平日里的冷硬似乎也被融化了几分，让人心底翻出些暖意来。
她朝儿子招手，张开双臂，笑喊道：“来，到娘这来！”
景宸是看着自家主子飞出去的。十六岁的人最有活力，此时就算穿着的是一身繁琐的礼服，挂了好多礼器，楚衡川也跑得飞快。
耳边叮哩当啷响了几下，楚衡川一头扎进母亲怀里，银甲发出了一声碰撞声，他喊了一句“娘”。
难得，难得见向来礼数周全的定安王有这样的表现。
“好小子，又长高了。比娘也高了！”谢绯宴很高兴，锤了一下儿子的肩膀，笑得眼角也出了几条皱纹。
“恭喜谢夫人，凯旋。”楚衡川退开一些，眼眶有些发红。上次回家还是两年前。
谢绯宴拍拍他肩膀的尘，道：“能顺利解决就是好事，我在西南域给你配了一匹马，今年回去的时候你去试试。还有好些东西呢，就给你准备的。”
刚听到的时候还没意识带什么意思，等楚衡川反应过来，眼睛一亮，他有些不会说话了。
谢绯宴见他明白自己意思，满意点头，将缰绳交给后面的副将，拉着儿子往宫门里走去。
“走，陪你娘去找皇上。”
母子二人跨入宫门，熟悉的宫墙映入眼帘，谢绯宴眼底一暗，语调却很轻松：“趁着这段时间，快来问问你娘，是怎么平定百国那群猴子的。以后肯定用得上。”
楚衡川从顺如流，问道：“百国那边是怎么出现这次叛乱的？”
“百国嘛，你也知道，各自为王却以灰又部为首，往下有大大小小的部落。灰又部在三年前和我们大齐谈互通，和他们建了边市。这几年和蛮子打仗，连带着边市也有些难做下去。”
“我知道，因为蛮子眼馋边市这块肉。”楚衡川点头，接上了她的话。
“边市难做，各大部族自然就不乐意，因为这三年里，部族的很多供给都要靠边市，加上和大齐互通本身就有很多部族反对，这下是直接矛盾到了顶点，有些部族因为供给不足就开始抢其他部族的。灰又那边，老首长又突然去世，到我回京之前才有人重新坐上首长这个位置。”
“首长去世蹊跷，很难不让人注意。”
谢绯宴看到前面的一道宫门，步子放慢了下来，“是，很难不让人怀疑是有谋划在里面。说到这里了，能猜出来我是怎么解决的吗？”
“重新扶立首长，稳定边市，派遣援兵。”楚衡川立刻回答。他看着母亲，眼睛隐隐约约有些发亮。
跟在背后的景辰忍着不笑。主子你真的好像讨夸的狗狗。
谢绯宴满意的笑了，道：“你猜的没错。我派兵去灰又，让老首长指定的人上任首长。但是你说少了一个。”
楚衡川脚步顿了顿，看着母亲。
“我让反对边市的部族，来和我谈判。现在情况显而易见了，我们谈判成功了。”
前面就是内宫门，内宫门后就是皇上，他正在等着谢夫人给他回应。
楚衡川不能跟着谢绯宴一起进去，但是他看着母亲的眼中依旧认真。
“阿川，这是好大的一盘棋，需要我们下很久。棋局也终会落在你手上的，娘希望，你也能做个好的掌局人。”谢绯宴看着儿子，她不是以谢夫人的身份站在这里，而是以母亲的身份告诉儿子，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阿川明白，谢夫人，请。”楚衡川再次垂下眼，将谢绯宴朝内宫门引去。
看着谢绯宴走进去，楚衡川站在原地等了好久，直到景宸提醒，快到学宫的门禁时间了。
“主子，夫人恐怕是等不到了，我们得先回去。”
“走吧。”楚衡川没有犹豫，转头离开了。
藏书阁靠近学宫的西门，有时候能在晚上看见某一层依旧亮着光，是还有些学生留在阁内苦读。
楚衡川没干过这种事，让他不动声色坐在讲堂里听讲已经耗了他好大定力了，还加课？想什么。
他有时候会晚归，西门这边少人管，溜进来要简单多了。
“主子，你有没有觉得，那一层楼好像特别亮？”景宸抬头看了一眼藏书阁的第三层，忍不住提醒道。
藏书阁有六层，第三层在最中间。今夜的藏书阁似乎只有第三层亮着，但是那亮度，有些吓人，在夜里格外明显。
楚衡川眯了眯眼。那亮度，看起来不太像灯光。
“景宸，”楚衡川一把扯下肩头的披风，面无表情，往里冲去，“你去喊护卫，这是着火了。我先进去。”
他曾经见过这样的情况，火被困在了阁内，这时候火还没有完全烧起。第三层着火了，其他层数隐隐约约有火光，如果里面还有人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主子！”见楚衡川已经飞了进去，景宸也不废话了，拉响身上的冲天炮，一声巨响在天空炸开，惊动了整个学宫。
“藏书阁走水了——！！！！”高亢的男声在之后响起，一切开始混乱了起来。
景宸见最近的护卫已经赶到，头也不回的冲进了阁里。
开什么玩笑，主子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火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