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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相亲相爱的姐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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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海洛斯说的晚餐时间还早,陆淮洲一旦沾上沙发就不想起来,左右闲着无事,他便把自己知道的,关于海洛斯和洛蒂之间的事说给了第五天听。
接下来他们会在海洛斯的这座豪华酒店里遇到很多人和妖,第五天多了解一些这里面的事,没有坏处。
“海洛斯今年二百二十七岁,在他人生的前二百来年,他并不是现在这副模样。”
陆淮洲开始说话了,第五天贴心地关了电视,让房间里只余下一个人说话的声音。
海洛斯身为一个没什么名气的欧洲小妖,出生的时候并没有受到什么关注。
等他渐渐长大,有了成年人的相貌,才凭借英俊的外表,在一众同龄女妖中,风靡了好一阵子。
虽然身边总围绕着各种爱慕的眼神,海洛斯却像没开窍一样,从位回应过任何一个女性的表白。
他的一生似乎只为了一件事而活——寻找离家出走的姐姐。
他的姐姐就是洛蒂,那张现在活在他后腰上的脸。
在海洛斯小的时候,几乎天天跟在姐姐后面,寸步不离,姐弟感情很好。
可忽然有一天,不知道为什么,洛蒂大发脾气,吼了海洛斯一通,之后就离开了家,再也没有回来。
海洛斯花了一百多年,几乎走遍了全球,甚至那些对人和妖来说,都难以生存的地方,他全都没有放过。
在这个过程中,他不仅性格大变,见的阴暗面多了,人难免狡诈起来,还学到了很多不同地区的风俗习惯和常用语言,所以他才能在见到陆淮洲和第五天时,用中文和他们沟通。
海洛斯找到洛蒂是在三十年几前,北冰洋的一个小岛上。
没人知道他遭遇了什么,有传言说,海洛斯找到洛蒂时,洛蒂正处在关键的生死存亡之际。
为了不让姐姐就此殒命,海洛斯向路过的女巫求助。在女巫的帮助下,洛蒂没有彻底死亡,可她失去了身体,只能寄生于海洛斯的身上。
“大体上就是这么回事儿,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洛蒂突然离开家的原因,海洛斯知道了吗?”
“噗,”陆淮洲没忍住笑出了声,“这个事儿啊,说起来还有点意思。”
第五天困惑不解,想不到这听起来一段姐弟情深的故事,哪里还能出现搞笑情节。
“海洛斯是个食梦的妖,而他姐姐洛蒂,偏偏是个靠做梦预知未来的妖。在海洛斯觉醒能力之后,洛蒂再也不能记得自己做过的梦,失去了预知的能力。”
“如果单是这样,也不会怎么样。不巧的是,洛蒂在那段时间被人拜托,要预测两件很重要的事。由于她一直预知不到,悲剧发生,她被对方追杀,这才不得不逃走。”
第五天消化了一下这个缘由,缓慢点了点头。这真是没办法预料的事,不能说是谁有错。
“妖的能力,不是天生的吗?”自从意识到自己所见的奇怪生物多是妖之后,第五天便有意识地在搜集各种妖的资料,就他所掌握的讯息,妖的能力大多是在他成为妖的那天起就拥有的,像海洛斯这种,成年之后突然觉醒的类型,他还没有听说过。
陆淮洲好歹在异闻社工作了几年,听过见过的都比第五天多,而且海洛斯的情况他之前有详细了解过,解释起来也很详尽:“如果血统不纯的话,是有可能发生这样的情况的,不过很少见。海洛斯的母亲是妖,但父亲是人类。他和姐姐洛蒂是同母异父的姐弟。”
第五天继续点头。对于妖的家事,他并不是特别感兴趣,他继续了自己的下一个问题:“那海洛斯又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不说是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么?就这现在这远古巨人的长相,第五天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来他之前是怎么个英俊潇洒的。
“不是说了嘛,他为了救姐姐洛蒂,跟女巫做了交易。”
女巫不是慈善家,没好处的事她们不会做。海洛斯跟女巫交易的条件就是,自己的美貌,以及姐姐洛蒂预知梦的能力。
前者他本人并不在乎,至于后者,他不希望再跟姐姐分离。
可如果姐姐和他在一起,那预知梦的能力就无法发挥。很难说她会不会想要再次逃离自己。既然如此,不如干脆就不要了。
反正当时洛蒂已经深度昏迷,命悬一线,海洛斯就替她做了决定。
等她醒过来,发现自己预知梦的能力被拿走,还和海洛斯共生了,就算后悔,都晚了。只要海洛斯活着,她就不会死。而她一个只能在海洛斯后腰上做做表情说说话的寄生体,根本没有能力做出任何威胁他人或者自己性命的举动。
陆淮洲在讲述这段的时候带上了些自己的揣测,引得第五天问:“洛蒂不希望被复活吗?”
陆淮洲挑眉,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不够客观:“那谁知道呢。”
“老板你和海洛斯,是朋友?”
第五天对自己的这个猜测很难百分百确认。
看起来陆淮洲和海洛斯是老相识,陆淮洲知道很多海洛斯的事。但海洛斯没有坦诚他请陆淮洲来的目的,陆淮洲明知有鬼却没有直言拆穿,这不是陆淮洲对待朋友的风格。
“算是吧。”陆淮洲说完,误以为第五天在暗示什么,“可我跟洛蒂不熟啊。我偶尔会和海洛斯发发邮件,洛蒂我只见过一次。那时候我才刚成为异闻社的助手,比你现在还要小一点。”
陆淮洲指挥第五天去帮他从冷藏柜里拿红酒出来,第五天刚要把红酒倒进醒酒器,陆淮洲迫不及待夺过了酒瓶,给自己先倒了一杯。
第五天来到异闻社几个月了,还是第一次见自家老板喝酒。以前陆淮洲每天都是喝牛奶的。
陆淮洲喝了一大口,见第五天呆呆望着自己,向他建议道:“你尝尝,只有海洛斯的酒有这种味道。”
“什么味道?”第五天凑近闻了闻,就是普通的红酒味道。他不精通品酒,没觉出什么特别。
“美梦的味道……”陆淮洲话还没说完,就睡着了,脸上挂着甜甜的笑意。
他做了个若是平时,甚至能让他笑醒的梦。
梦里,他终于抓住了那只倒霉乌鸦,扒光了它的毛,在院子里架了个火炉,把鸟放在上面烤。
场面过于惨烈,有点少儿不宜,他特意把第五天撵回了客厅,自己跟那只秃毛被烤仍然要跟他斗嘴的乌鸦继续战斗。
烤了小半天,乌鸦彻底老实了,撒上作料,一口下去,紧实的肉质配上果木的清香,陆淮洲口水直流,打湿了脑袋下的沙发靠枕。
啃剩的骨头他也没扔,放在锅里又炖了一锅骨汤。
就连拔下来的乌鸦毛他都找了个枕芯皮,塞进去,勉强充了个巴掌大的“枕头”。
所有能用的全都用上,半点都不能浪费,能把自己的死对头任意处置,是陆淮洲梦寐以求的事。
也是只能在梦里才能实现的事。
遗憾的事,等他醒过来,会忘记所梦到的一切。
在海洛斯的这座酒店里,所有的梦都会被他吞噬,陆淮洲的这段也不例外。
不过至少,当他醒过来的时候,梦里的愉悦心情会残存下来,让他知道,自己刚才所做的,不是一个噩梦。
第五天没有白天饮酒的习惯,他对酒精类饮品一向避之唯恐不及,所以没有按照陆淮洲的建议去品尝,而是看老板睡着了,就推开客厅的门,走到了外面的露台上。
海风带着潮气扑面而来,空气中是海洋的咸湿味道。
尼斯的海蓝得出奇,据说这里有世界上最美的海。
第五天感触不深,他没有见过很多海,他出生在内陆小城,城里只有一条水源河,不能算是风景区。
他读大学才第一次离开出生地,而麓城同样不临海。
从前他见过的大海都是在电视上,真正的大海,今天他才第一次见。
客厅里陆淮洲在睡觉,第五天没敢远走,只是在廊下站了一会儿。
没多久,客厅里的陆淮洲和外面的第五天同时听到了一阵钟声,像是教堂整点时敲响的那种。
以前第五天读中学的时候,学校会用这个声音做早读的铃声。
他拉开身后的门回到客厅,正对上陆淮洲惺忪的睡眼。
明明自己都还没清醒,右半边脸上都是压痕,衣服也全是褶皱,还要指使本就穿着整齐的第五天:“天天,你去收拾一下自己,要开饭了。”
第五天也没跟他犟,听话地回自己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
行李箱刚打开,就听陆淮洲在客厅里喊:“记得带上那份给海洛斯准备的礼物!”
“知道了。”第五天在卧室里回应。
外面传来洗漱的声音,水流声停止之后,陆淮洲还是不放心,又喊了一句:“是那个小一点的盒子,别拿错了!”
“好!”
收拾妥当,陆淮洲又换了一身稍微正式点的休闲西装,手里捧着一个金色的木盒子,带着第五天,二人走上旋转楼梯,到达了二楼的餐厅。